“對啊,賭神你上去開一個,若開出來,就說明宿問宗沒有騙人;若開不出來,就證明鬱公子所言是真,宿問宗真的在誆我們。”

    雲晚聽得腦仁嗡嗡的。

    敢情他是過來當托兒來了?那敢情好,省的她找不到解決辦法。

    雲晚假裝不認識謝聽雲,輕咳聲道:“道友的事蹟我也聽過,不妨一試,免得落人辱沒。”

    謝聽雲靜默無言。

    與鬱無涯對視許久,才冷音說出幾個字:“可以。”

    聽他應下,衆人皆是一喜。

    謝聽雲在短短一夜賭遍八荒所有賭場,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凡是他出手就沒輸過的。小靈山找出高階的概率怎麼着也比賭石高,如果連他這個賭神都失手,那隻能證明這座小靈山就是一座徒有其表的空山!宿問宗就是再騙人!!

    “閣下意下如何。”

    謝聽雲輕問鬱無涯。

    鬱無涯神色一凌,側身讓開一條路。

    “我跟着你。”

    這四個字雲晚頓時神經緊繃。

    他只讓李玄遊放了幾塊中階,高階那麼好的玩意怎麼可以放進去白給他們開。如今想來是她考慮不周,要是早些知道鬱無涯這個殺千刀的專業城管過來,打死她都不會搞這麼一出!

    鬱無涯,她命裏的災星!!

    雲晚擔心地看向謝聽雲,如今也只能靠他了。

    謝聽雲不動神色地逼開雲晚的視線,飛身至半山腰,鬱無涯見此,也施展輕功跟上。一衆圍觀者滿是期待地仰頭看着上面的情況,怕看不清楚,甚至在場佈下窺天陣,陣法之內,可以清晰窺見二人身形。

    “晚、晚晚,你沒讓我在裏面放高階……”李玄遊在她耳邊嘀咕,緊張地拽住她的袖子,仔細看,他的手指頭都在抖,“這鬱無涯真不是好東西,遇見他就沒什麼好事。”越想越氣,不禁唾罵,“祝他御劍飛行必堵劍!打坐修煉必入魔!”

    李玄遊曾經爲了賺錢,也動過歪腦筋,然而每次都會被鬱無涯抓住,最後財路斬斷,不了了之。

    兩人雖然都是正道,鬱無涯相較起來卻過於嚴苛,在他眼裏容不下一點沙子,遇見妖不由分說就斬;若得知人和妖有所牽連,那更了不得,兩個一起殺。

    他合理懷疑鬱無涯被妖騙過身心,不然怎會如此暴躁?屬實令人煩躁。

    怎乃宿問宗就挨着崑崙,想逃逃不了,想躲躲不開,他們兄弟兩個無奈之下只能去其他山海做營生。

    窺天陣裏,兩人已找到落腳處。

    雲晚和李玄遊緊張到雙手緊握,生怕過程中發生什麼亂子。

    “看謝兄那麼淡定,難不成早有主意?”

    雲晚不清楚,如今也只能祈求謝聽雲是真的有主意,而不是單純裝逼。

    窺天陣內,謝聽雲並未用採石鏟,掌心置於山壁,白光自指縫流露,他微微施力,一塊拳頭大小,孕育着靈氣的碧綠靈石被他自山壁內部抽離而出。

    那塊靈石比他們所見的所有靈石的材質都要好,色澤更加鮮明,吸一口少說增長十年修爲。

    衆人眼饞,心酸得直吞唾沫。

    短暫錯愕後,人羣爆發出陣陣歡呼

    “賭神!!”

    “出來了!不愧是賭神!!”

    “這小靈山果真有靈石!”

    “想也是,高階靈石哪是那麼容易被我們挖採出來的。”

    衆人雀躍,比自己開出來還要開心。

    雲晚和兩兄弟同時鬆了口氣,但同樣想不明白,謝聽雲當着雨鬱無涯的面是不敢做手腳的,三人誰也沒有往進放過靈石,難不成這靈玉山真有靈石?

    幾人丈二腦袋摸不着頭腦,迷糊之中謝聽雲已帶着靈石下來。

    鬱無涯悶沉沉地跟在後面。

    謝聽雲故意將靈石在他眼前晃,似笑非笑,眼神嘲諷:“閣下可滿意?”

    鬱無涯無話可說。

    但凡有點修爲的都可以感受到山脈之中的靈脈吐息,奈何崑崙仙地靈息厚重,加上山體遮掩,普通修士察覺不到也正常。但鬱無涯不同,他深知這小靈山是空山,只是宿問宗紅哄騙人的把戲,不過這麼多人看着,若再執意下去,倒是他仗勢欺人了。

    鬱無涯強忍不快,臉色愈發陰沉。

    雲晚見他喫癟,爽得很,上前幾步:“各位也都瞧見了,我這靈山有靈石,不是我故弄玄虛,也不是我成人誆人,鬱公子,你不分青紅皁白就破壞我門財物,不知這筆要怎麼算?”

    鬱無涯眯了咪眼,從懷裏取出一個小型儲物袋遞給她。

    白給的好處雲晚自然不會拒絕,正要接,他忽然躲開雲晚的手,彎腰逼近,一隻眼銳利陰森,鎖定雲晚宛如鎖定獵物。

    她被這隻獨眼盯得頭皮發麻,尚未避開,壓低的字眼不輕不重蹭過耳邊:“路過時,我無意窺見一縷妖氣,你最好……”他嗓音陰冷,“別讓我抓住。”

    啪嗒。

    黑色儲物袋落至雲晚掌心。

    鬱無涯負劍離去,頭也不回,身影很快消失在雙目盡頭。

    雲晚死死攥着儲物袋,他的聲音好似還徘徊耳邊。

    你最好別讓我抓住。

    淦!

    狗東西不得好死!!

    “還能挖嗎?價格好說!”

    “道友再讓我們挖一次唄!”

    說起這個雲晚就火大。

    她不住推攆衆人:“滾滾滾,以後都不做你們生意。”

    “哎?別啊。”幾人傻眼,“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

    “就是,從道之人不可以這麼小心眼的。”

    “李玄遊!趕人!!”

    雲晚懶得和他們磨嘰,一聲令下,兩兄弟拿起掃帚把他們掃地出門。

    瞬間,宿問宗又恢復到原來冷清。

    雲晚撤去易容,氣鼓鼓地雙手叉腰:本以爲她尋到一個好房子,現在來看,完全就是挨着一尊掃把星,鬱無涯不除一天,她就一天不得安生。可是以她現在也想不到好法子,除了氣壞身子什麼都做不了!

    “你們膽子倒大,敢在他眼皮子下面做這種手腳。”謝聽雲淡淡一睨,雲晚氣到腮幫子都是鼓的,氣興的模樣倒是可愛,連點綴在眉心的紅痣都比往日生動。

    李玄遊顧不得其他,更好奇謝聽雲的那頓操作。

    “謝兄,你是怎麼在他眼皮下騙人的,教教我唄?”鬱無涯那廝陰魂不散,每次想偷偷摸摸乾點啥都會被抓住,要是能學到謝聽雲這等技術,以後還不是想幹啥就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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