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這麼一說,反倒是讓齊妃成爲大家眼中的焦點了。
被這麼多人看着,再一聯想剛纔說的話,齊妃尷尬極了。
皇帝回頭,見齊妃臊紅着臉,再看鳳清菀的一臉單純,便是對齊妃心生不滿。
“做長輩的,還這麼不知穩重,要是不想在這裏看圍獵,以後就都不必來了!”
龍顏不悅,衆人也都跟着惶恐。
齊妃直接下跪請罪。
“臣妾一時失言,還望皇上恕罪。”
“既知罪,就先坐着吧,若再口無遮攔,便不必待在此處了。”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皇帝也不好直接把人罰了,只稍作警示。
可即便如此,看熱鬧的人也多得是,齊妃因此更加記恨鳳清菀。
不過鳳清菀倒是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怕的。
她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重生一世也是想把欠別人的都還清了,管他是誰,但凡是讓她不高興的,她就都不必忍。
重新將目光放到圍獵場上,就他們說話的這會子,南星燁已經又走遠了。
回來的人變成了南星華和繆寧兩組四人。
“這是怎麼了?譽王殿下怎麼好像受傷了?”
有巴結皇后的人這時也不示弱,看到南星華捂着胳膊,立刻就站起身來,連忙問着。
皇后也注意到了南星華的異樣,同樣站起了身。
相比之下,皇帝就淡定了許多。
等這四人走近了之後才問是怎麼回事。
“回父皇,是,繆寧一時失手,不小心傷到了四哥。”
不等南星華說話,繆寧搶先開口。
“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傷得可嚴重?”
皇帝皺眉,雖然每一年圍獵的時候都會有人受傷,但皇子受傷還是第一次。
“回父皇,只是剮蹭到了手臂,沒什麼大礙,只是這圍獵,兒臣怕是不能再繼續了。”
這一次是南星華回答的。
他本是想將剛纔的情況說出來,但繆寧卻一直在盯着他,他也只好簡單地回覆便罷。
繆寧對南星華的回答還算滿意,這才又繼續說道。
“衛煙剛剛爲了保護兒臣,也不慎摔下了馬,怕是,也不能繼續圍獵了,父皇,兒臣與四哥商量了之後,決定我們兩組退出比賽。”
“哦?衛煙也受傷了?”
皇帝對衛煙很是器重,加上衛煙是女子,第一次參加圍獵就受傷,確實是讓人不免多加擔憂了些。
“臣只是輕微摔傷,沒有大礙,只是公主太過掛懷,還請皇上放心。”
衛煙的聲音剛毅,一點都不矯情。
“那便好,你和老四一起去看太醫吧。”
皇帝看了眼高康寧,後者立即叫人帶着南星華和衛煙去休息的地方,讓太醫來瞧。
皇帝放心點頭之後才又看看繆寧和湯子圓。
“至於繆寧和湯子圓,你二人不是並沒有受傷嗎?不如就重新組成一隊,繼續圍獵吧,冬季圍獵一年就一次,今年的玩法奇趣,朕也不想讓你們掃了興致。”
繆寧張了張嘴,想要拒絕,但又說不出口。
湯子圓見她不說話,自然也不敢應下。
皇帝等了半天等不到回答,不禁皺眉。
“怎麼?你二人不願意?”
“回父皇,兒臣願意!那就只好有勞湯大人了!”
繆寧這會兒回答倒利落了。
因爲鳳清菀給了她一個眼神。
其實她又何嘗不知道呢?
只是一想到要和湯子圓單獨在一處,她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湯子圓見繆寧同意,便也跟着應下,二人稍作調整就一道出去了。
皇后看着他們二人的背影,本想說一聲“般配”,但回想上次因爲要給繆寧做媒而被皇帝冷落,便沒有再開口。
還是鳳清菀感慨地嘆了口氣。
“公主素日裏典雅大方,溫柔可愛,今日束起長髮,身着武服,倒更顯得其英勇十分,一旁的湯大人翩翩公子,溫文爾雅,他二人站在一起,倒是讓人看着賞心悅目。”
旁人看她有意在撮合,都爲她捏把汗,別再惹皇帝生氣纔好。
結果皇帝不怒反笑,指了指鳳清菀,“有眼光!”
哈?
衆人傻了。
只有皇后和德貴妃知道這是爲何。
皇后是爲了避嫌纔沒開口,但皇帝有意賜婚給繆寧和湯子圓的事情,她已然全部明瞭。
能夠和湯子圓以這樣的形式單獨相處,是繆寧沒有想到的。
本來在一開始在聽高康寧介紹新規則的時候,她也以爲皇帝會故意將她和湯子圓安排在一起。
當時她心裏還有一點抗拒。
雖然她喜歡湯子圓,但也不能被安排得這麼明顯啊!
結果最後是她和衛煙在一組。
這樣一來,她就放鬆了許多。
偶然和湯子圓碰面的時候,她也沒覺得什麼。
而且,衛煙和南星華同時受傷,也並不是刻意爲之。
剛纔她搶先開口,就是不想讓南星華說出實情。
本也就是南星華和南星塵再一次爭了起來,繆寧看他們二人搶得有趣,便在後面搗亂。
哪成想南星塵的箭因爲她的搗亂偏了位置,竟然直奔着她飛來了。
衛煙眼快手疾,扯下了大氅撲到她的身前將箭擋了下來。
好在大氅夠厚,她並沒有被箭傷到,但縱身下馬的動作過於急促,以至於衛煙重心不穩就摔下去了。
南星華確實是被她的箭刺傷的。
因爲她看到箭飛過來的時候驚呼了一聲,南星華下意識地回頭就沒注意到他的身後也有一支冷箭,努力躲閃也還是被擦傷了胳膊。
皇帝最討厭見到皇子之間的鬥爭,繆寧更不想被皇帝怪罪她不嫌事大,所以就搶先開了口。
還好南星華知道她的脾氣,他要是敢說出實情,她以後一定會想辦法鬧得他更加難受。
繆寧也還算有心,雖然人已經進了圍獵場,但她的貼身侍女瓊歡已經去給南星華送去上等的金瘡藥了。
僅憑繆寧的一個眼神她就知道,這件事一定又是繆寧闖的禍。
“本以爲四哥和衛煙受傷,父皇就不會再許我們參賽,湯大人,你可會覺得本公主太過頑劣?”
一起走進樹林深處,繆寧的心情才逐漸平復,回頭看着湯子圓的緊繃着的側臉,一時間又有些緊張了。
“圍獵場上本就容易多生變故,兩位皇子面紅耳赤,若不是公主生性活潑,恐怕到時候受傷的,就不是這麼輕微了。”
湯子圓的回答倒是向着她的。
繆寧抿嘴,轉頭看着前方,良久纔再次開口。
“意外不能預見,但父皇的心思已經明瞭,你可願,做我的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