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風雨大作,電閃雷鳴。
韓文吉坐在馬車當中,忽然開始慶幸,自己此番並沒有帶家眷過來。
恰在此時。
馬車的輪子忽然撞上了地上的一塊石頭。
霎時間,人仰馬翻。
韓文吉重重地摔倒在地。
當他重新爬起來的時候,卻發現面前站着十幾名蒙面的匪徒。
原來。
這幫人剛纔看到韓文吉逃跑,就立刻追了上來。
他們手中,明晃晃的刀刃在月光之下,展露着一絲絲寒芒。
“韓大人,這麼急着走幹嘛?”
領頭的那名匪徒用揶揄的語氣對韓文吉說道。
韓文吉臉色一沉,站在此人的面前,冷冷道:
“我乃朝廷青菜大臣!你若是殺了我,朝廷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到時候觸怒了龍顏,你和你這一干人等,全都脫不了干係!”
誰知道。
韓文吉話音剛落。
那名領頭的匪徒直言不諱道:
“今天就算是皇帝老兒來了,你也得給我死在這兒!”
看到這廝如此大膽,韓文吉眉頭一沉,冷冷道:
“你……到底是何人派來的?”
“竟敢目無聖上,怕不是想早飯!”
那匪徒舉起了手中的尖刀,“哼,你廢話太多了,上路吧!”
下一刻——
一聲急促的馬蹄聲赫然由遠及近傳來。
緊接着。
一陣利箭破空的聲音倏然傳出。
這一支長箭穩穩當當,直接擦着這匪徒的手腕而過,登時將他手中的這把鋼刀彈落!
“啊!”
那匪徒手上中箭,還沒反應過來。
只見山下,無數的金吾衛早已殺到了!
在一片砍殺聲當中,無數匪徒早已接連潰敗。
這幫匪徒雖然各個武藝高強,但是在全副武裝的金吾衛騎兵面前,簡直就跟砍瓜切菜一般。
無數的人頭落地。
那名領頭的匪徒見勢不妙,趕緊召集殘部,一同趁着夜色,逃跑了。
隨後。
一名金吾衛將領立刻下馬,走到了韓文吉的身旁。
“末將楊峯奉命前來保護大人!讓大人受驚了!”
看到眼前的這名金吾衛將領,韓文吉稍微鬆了口氣。
“韓大人,方纔末將在官道上查詢了一番,你爲何要冒雨走山路呢?”
楊峯一臉不解地向楊峯詢問道。
楊峯嘆息了一聲。
“我這不是覺得走山路快一些嗎?”
“現在趕往開封府已然是慢了幾日了,若是再慢下去,不知道有多少等待救濟的災民要餓肚子了。”
楊峯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路,韓大人有末將的護送,天明即可抵達開封!”
韓文吉聽到這話,連忙點了點頭。
“那現在還等什麼?趕緊動身吧!”
話音剛落。
韓文吉立刻跳上了金吾衛的戰馬,一行人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遠在千里之外,大內。
李躍在御書房當中讀書練字。
當他寫到一個“殺”字的時候,筆鋒倏然一沉。
“韓文吉今日到哪了?”
一旁的李公公連忙湊上前來,彎腰迴應道:
“若不是陛下派遣金吾衛中郎將楊峯前往馳援,只怕凶多吉少。”
聽到這話,李躍倏然間眉頭一挑。
“還有這等事?韓文吉不是欽差大臣嗎?”
“敢在官道上截殺欽差大臣,怕是活膩了吧!”
李公公立刻畢恭畢敬地跟李躍回答:
“啓稟陛下,韓大人並未行走官道,而是取山中近道通往開封。”
一聽這話,李躍就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幫人,總是給朕找麻煩!”
“不過也罷,既然有楊峯隨行,護衛他的安全,此事應當也就周全了。”
另一邊。
淮南王府。
淮南王李賢此刻正與李景文等人端坐飲茶。
恰在此時。
一名身穿黑衣的探子豁然間走進了這間茶室。
“啓稟王爺,截殺韓文吉一事,已然大敗!”
李景文聽到這話,直接“騰”地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什麼!你們這幫傢伙到底幹什麼喫的?”
“他韓文吉不過是一介儒生,你們居然連一介儒生都刺殺不了,要你們何用!”
李景文說罷。
差點直接從旁邊抽出劍來,想一劍斬殺了這黑衣士人。
李賢見狀,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涼氣,喝道:
“景文!你身爲王府世子,動輒惱怒,成何體統?”
李景文聽到這話,才稍微平息了一番自己的怒意。
“父王!現在韓文吉沒死,等他成功到了開封,那咱們的計劃不就全盤落空了嗎?”
“到時候錢糧開放,河堤開始修築,咱們到底還有什麼機會啊!”
李賢面色一沉,冷冷道: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讓你凡事好考慮到兩面性!”
“此次刺殺雖然失敗,但是韓文吉仍然不瞭解開封的情況,這便是我們的機會所在!”
說到這裏。
李賢對着那名黑衣士人擺了擺手,吩咐道:
“傳我命令,飛鴿傳書,讓潛伏在開封境內的人,去刺殺現場,把屍首給我處理乾淨!一點證據都不要留下!”
這名士人聽到這話,立即點了點頭:“諾!”
等士人下去之後。
李景文這才微微一笑,對父王李賢說道:
“父王,您這是打算,在開封城內,跟韓文吉好好玩上一局,對吧?”
李賢此時臉不改色心不跳。
“要說這開封城,玄機可大了去了……”
與此同時。
開封城內。
此時刺史官署外面,早已聚集了一大幫流民。
這些人一個個飢腸轆轆、衣衫襤褸,都是聽說朝廷的錢糧運到了官署內,才前來等待賑濟的。
“刺史老爺!您就開開恩吧!因爲河南水患,我們這些流民已經好幾日沒喫過一點東西了!”
“外面的樹根都已經被泡爛了,要是再不放糧,我們就要落到人喫人的地步了!”
“我聽說,這次朝廷放了大批錢糧下來,怕不是被這些官人老爺們全部給貪污了!”
……
一時間,民怨四起,若不是有軍士們擋着,怕不是就要被這些流民衝進去了。
河南刺史劉湘早已急得宛若熱鍋上的螞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