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鴻章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看來他是已經死心塌地站在自己身邊了。
一想到此處。
李躍的臉上便露出了一絲輕微的笑容來:
“左閣老,你可知道,在這朝中,有哪些人曾經是淮南王的部下?”
“或者說,與淮南王相接甚歡?”
此話一出。
左鴻章瞬間臉色一沉。
李躍的話語,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他的目的肯定是想通過左鴻章掌握到淮南王李賢在朝中的勢力。
李躍看到左鴻章愣在了當場。
他的眉頭倏然一挑,冷冷道:
“怎麼了?左閣老,我不過是想讓你把和李賢勾結的亂臣賊子說出來罷了。”
“難道這點事情,對於左閣老來說,竟然如此困難嗎?”
此話一出。
左鴻章趕緊跪伏了下來:
“啓稟陛下,微臣能力弱小,若想查出朝中到底誰人與淮南王有染,恐怕有些困難。”
聽到左鴻章的這一番話。
李躍也並不惱怒。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明哲保身,見好就收,真不愧是你左鴻章啊!”
“好,你既然想明哲保身,那朕就給你這個機會。”
“此番淮南王謀反一案,你最好給我約束朝中這些大員,讓他們,千萬不要參與此事!”
“若是讓朕發現有人與李賢勾結,想爲李賢上書求饒的話,朕,定不會放過!”
李躍的這一席話,直接讓左鴻章心頭一沉。
出了御書房過後。
左鴻章徑直走出了朝陽門。
此刻。
吏部、禮部的一衆大員紛紛走了上來,朝左鴻章詢問道:
“左大人,皇上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啊?”
“此番淮南王被羈押一事,到底還有沒有迴旋的餘地啊?”
“我看,皇上此番羈押淮南王,最大的可能也就是認爲王爺觸怒了龍顏,應該等皇上氣消了,也就罷了。”
“實在不行,咱們要不喲直接聯名上書,讓皇上看到咱們的意思?”
聽到這些話。
左鴻章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道:
“你們若是聯名上書的話,信不信翌日皇上便將你們這幫人一個一個,全部抓起來了!”
此話一出。
現場頓時一片譁然:
“這倒也不至於吧!左大人,我們不過是履行作爲臣子的義務啊!”
“這天下方定,北方還有北齊在虎視眈眈,若是皇族先內鬥起來了,家國將永無寧日啊!”
“對啊,左大人,此番可一定不能讓皇上動淮南王啊,淮南王在一衆藩王當中有衆多擁護者,若是造成藩鎮大亂,北齊再趁虛而入的話……”
左鴻章聽到周圍這些臣子的話。
他此前,也不是沒有想到這些。
而且。
從剛纔自己和皇上的對話來看。
他非常清楚,皇上也絕無可能不知道這些!
但是。
皇上依然毫無顧忌地打算先扳倒淮南王。
這就足以說明,皇上接下來的策略,必然是削藩!
相比於聯合藩王們一起抗擊北齊,皇上更傾向於先將權力牢牢地握在手中。
“此事你們就不要插手了!皇上自然會解決得妥妥當當的!”
左鴻章臉色一沉,對着衆人說道:
左鴻章說完這番話之後,直接揹着手,往外面走去。
一衆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跟着左鴻章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與此同時。
大內當中。
李躍將左鴻章剛纔的話仔細思忖了片刻,想出了當中的些許深意。
半晌過後。
他這纔對着身旁的李公公詢問道:
“李公公,依你之見,這個左鴻章,到底是打算救淮南王,還是不救呢?”
正在此時。
李公公直接站了出來,對着李躍道:
“陛下,左大人到底要不要救淮南王,這不還是你一句話的事兒嗎?”
聽到這話。
李躍倏然皺了皺眉頭,明白了過來:
“你的意思是……左鴻章實際上只是想試探一下朕的意圖!”
“若是朕有意放了淮南王,那他便順着做個順水人情。”
“若是朕真想動淮南王的話,他也好了解一下朕的施政策略,對嗎?”
李公公站在一旁,微微一笑道:
“左大人的心思縝密,奴才實在不清楚。”
“不過奴才覺得陛下所言,實在是很有道理!”
李躍深吸了一口涼氣:
“只不過,左鴻章這一番話,也明擺着他是不可能支持朕削藩的了!”
“若是沒有朝廷士大夫們的支持,那朕這削藩策略,真能進行得下去嗎?”
正在此時。
李公公忽然開口道:
“陛下,奴才並不知曉政事,但,若是韓大人的話,只怕能解陛下的憂慮!”
聽到這。
李躍的眉頭倏然一皺,淡淡道:
“好!去給朕把韓文吉叫過來,朕有要緊的事情想問問他!”
此話一出。
李公公立即走出了御書房,扯開了嗓子喊道:
“宣韓文吉,覲見!”
半晌過後。
只見韓文吉火急火燎地來到了大內之中。
走到御書房門口。
韓文吉連忙躬身一拜:
“微臣韓文吉,叩見陛下!”
李躍微微擺了擺手,讓他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此時的韓文吉因爲跟着李躍連日奔波,早已經有了兩個黑眼圈了。
看到這一幕。
李躍的眉頭倏然一皺,指着韓文吉道:
“韓文吉,你怎麼臉色如此不好啊?”
“朕好像沒讓你幾天幾夜不睡覺吧?”
韓文吉畢恭畢敬道:
“逼走陛下,微臣,深感聖恩,所以一天都不敢懈怠。”
“自從陛下讓臣前往開封城清理水患到現在,臣沒有一天不殫精竭慮……”
聽到韓文吉的這番話。
李躍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涼氣。
沒想到他竟然提拔了這麼一個實幹型的人才。
若是有韓文吉在外坐鎮的話,那這大金江山自然是穩如泰山了!
想到這。
李躍忍不住點了點頭:
“韓文吉,你做得很好!”
“不過,朕還需要你做更多的事情,所以,你可不能先把自己的身體給搞垮了!”
此話一出。
韓文吉的臉色倏然一怔,道:
“陛下,臣其實並不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