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病房走廊上,一個醫生苦苦勸着:“這位先生,這是我的患者,你不能這麼做。”
“你認識我嗎?”一個帶着金絲眼鏡的中年人滿臉怒火:“我是淄城東山銀行信貸部主任陳建仁,我兒子在你這裏看病,竟然那麼不客氣?”
“您聽我解釋,這件事事出有因。”
“有個屁,告訴你,你們醫院如果不是我們淄城東山銀行支持,能有今天,今年還要建立醫院二期工程,十幾個億的貸款必須我來審批,竟然這麼對我?”
陳建仁本身一肚子火氣,惡狠狠一擺手:“媽的,欺負到老子頭上了。”
“陳主任,這件事不是您想的那樣,關鍵是……”
“閉嘴吧。”
陳建仁的妻子冷笑一聲掐着腰:“那是哪個樣,我真的服了你們的狡辯,錯了還不悔改。”
“讓你們院長親自過來給我道歉,另外說怎麼處理。”
陳建仁帶着一絲輕蔑雙手抱胸:“我滿意了,這件事算完,滿意不了,你們也別開工建設了,要錢,一分沒有。”
“行,您有什麼要求,我轉達。”
那醫生推推眼鏡有些無奈:“但是先讓病人住進去可以嗎?”
“住進去?”那女人冷笑一聲鄙夷:“看她那個賤樣,住得起那麼好的地方嗎?”
“很簡單,這個人,必須親自當面給我賠禮道歉。”
那女人帶着一絲尖酸指着廖紅梅:“直到我滿意位置,另外還有兩個人,也得陪着,另外賠償我的時間成本,以及因爲延誤治療,給我兒子造成的精神損失。”
廖紅梅嚇得有些不知所措低聲:“我道歉,你說賠多少錢?”
“看你個窮酸樣,也沒多錢,我也不欺負你。”陳建仁淡淡:“十萬塊算了,勉強算我加個油吧。”
十萬塊,旁邊看熱鬧的病人轟然,一個普通工人一年在四五萬收入,一開口兩年收入沒了?
“我,你,太多了。”
聽到十萬,廖紅梅也是嚇了一跳,那麼多?
自己辛辛苦苦一個月才三千塊而已,就算不喫不喝三萬六,她滿臉歉意:“我一個月頂多三千工資,能不能少點?”
“二十萬!”那女人帶着一絲解氣的嘲諷:“再說繼續加。”
“我給你一百萬吧。”
突然人羣后,一個冰冷的聲音傳過,所有人紛紛回頭,蕭牧之從人羣后走出:“要不要?”
“老公,老公,就是他,該死的,就是他欺負我們孃兒倆。”
那女人帶着一絲惡毒指着蕭牧之:“這個混蛋。”
“一百萬,砸碎你的骨頭值嗎?”
聽到自己的女人這麼說,陳建仁登時眼睛都紅了,帶着一絲冷厲:“很好,你敢承認就很好,等着喫官司吧,我不讓你賠的傾家蕩產,這事兒完不了。”
“嗯,可以,記得加上門口那臺路虎。”
蕭牧之帶着一絲嘲諷,並不搭理他們來到廖紅梅面前單膝跪下,替她整理衣服:“姑姑,讓您受驚了,放心,一切我來處理。”
“跟我作對,你他媽死定了。”
陳建仁眼神帶着猙獰:“你也不打聽打聽,在淄城,還沒有人敢這麼跟我說話。”
就在此時,醫院中幾輛豪車駛過停下,幾個西裝男提着禮物,捧着鮮花匆匆上樓:“讓一下,都讓一下。”
陳建仁回頭不滿:“誰他媽在我面前亂喊……”
他趕忙快步走過去低聲下氣堆笑:“哎呀,王部長,孫行長,你們怎麼來了?”
“你是誰?”
孫行長皺眉看了一眼:“幹嘛的?”
“他是你們淄城支行信貸部主任陳建仁。”
旁邊的的東山集團董事長祕書王光介紹道:“估計也是聽到風,來迎接你們的吧。”
“是是是,對對對,您可能不認識我,但是我聽您講過話的。”
聽到王光的介紹,陳建仁心花怒放,不愧是董事長祕書,會做人。
“嗯,一邊去。”
孫行長淡淡點頭:“閃開。”
陳建仁趕忙閃到一旁,躲得遠遠地站在黑暗處觀察動靜,他這種小人物還沒有資格站在總行行長身邊。
能讓那麼多高層領導親自探望,究竟是誰呢?
“他就是蕭先生。”
王光帶着一絲敬意低聲湊到孫行長耳邊道,登時孫行長表情凝重,快步走過伸手沉痛道:“對不起,對不起蕭先生,我今天代表總行來給你道歉,至於所造成的損失,您隨便提。”
他伸出的手直接被無視掉,蕭牧之冷冷看着那雙手淡淡道:“我怎麼有些看不懂呢?”
瞬間孫行長冷汗潺潺,他低聲下氣:“事情我瞭解清楚了,是我們的錯,所以我帶着東山集團代表一起來,商量解決方案,您隨便說,隨便提。”
看到高高在上的孫行長低聲下氣,陳建仁直接蒙圈了……
一瞬間,冷汗溼透了後背,好詭異。
嚇得趕緊拉着媳婦躲得更遠了一些,生怕再把事兒攬到自己身上。
“出了那麼大的事情,整個東山銀行系統已經引起地震了,目前我們已經下發了關於服務作風建設的整改文件,所有員工認真學習,而且我們會嚴肅處理涉事人。”
孫行長尷尬強笑鞠躬:“另外,我們決定賠償您一千萬元整,另外所有病人住院費我們全額承擔。”
“有心了,不用。”
蕭牧之冷冷看了一眼道。
“我們東山集團,決定全部開始整頓,關閉鞋墊廠,嚴肅處理廠長財務科保安科等七十六人,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那董事長祕書諂笑:“所有人全部開除,參與打人的,誣陷的,全部予以移交公安機關嚴肅處理,讓他們在淄城永無立足之地。”
“關閉,那鞋墊廠有多少職工?”
蕭牧之驟然怒了,目光冷厲的看着他。
董事長祕書一愣,遲遲疑疑:“上千人,難道都要處理?”
“他們失業了怎麼喫飯?”
廖紅梅帶着擔憂問道:“你們輕巧一句話,上千職工怎麼生活?”
“可是……”
“我沒事,我不要錢。”
廖紅梅歉意說道:“我請求你,不要砸了老姐妹們的飯碗,他們都不容易,這樣吧,錢我就不要了,捐給全體姐妹們分了吧,鞋墊廠不能垮。”
這句話出口,所有人肅然起敬,一個普通職工都有這種胸懷。
“責任人嚴肅處理,鞋墊廠繼續幹下去吧,這些錢全部捐給廠裏的貧困職工。”
蕭牧之點點頭:“我姑姑說的對,我支持我姑姑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