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手術室門框上的紅燈顯示還在手術中。
林素輕在走廊裏走來走去，高跟鞋尖細的鞋跟踩在地光潔的板上，發出噠噠噠很有韻律的聲響。
只穿了一身輕薄法蘭絨睡衣的羅竸寧靠在窗口的窗臺上凍成了“哆囉囉，哆囉囉，明天就壘窩”的寒號鳥。
這會兒已經10月下旬，晚上的天氣已經很涼了，但還沒到供暖的時候。
老太太情況緊急，羅竸寧來的時候也沒顧上回家穿件衣服，這會兒只能是自己抱着自己取暖了。
“阿嚏！”羅竸寧抽了抽鼻子，打出了今晚的第8個噴嚏。
林素輕聽到羅竸寧的噴嚏後停下腳步，看向他的目光有關心，有感激，也有歉疚。
猶豫了幾秒鐘，林素輕擡腿走向羅竸寧，在他身邊站定。
羅竸寧目光和林素輕對視，用囊鼻子的聲音關心道：
“別太擔心，老太太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
林素輕一臉感激地說：“竸寧，今晚多虧了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
這已經是她今晚第8次對羅竸寧表示感謝了。
老太太推進手術室的時候，醫生說再晚10分鐘就沒治了。
從一定程度來說，羅竸寧是老太太的救命恩人。
林素輕感覺自己說再多感謝都不足以表示自己的感激。
羅竸寧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地說：
“要不……把你們卓業的印刷業務給我？”
“嗯？”林素輕聽到羅竸寧的話後愣了一下。
顯然，羅竸寧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話讓她很是費解。
你一個經營景區的，攬印刷的活兒幹嘛？
卓業集團是本地最大的家電企業，在東外環那邊有自己的產業園。
大到中央空調，小到暖水袋，旗下有數十款產品，年銷售額上百億。
算上產品的使用說明書，包裝盒，以及每個月搞促銷之類的需要用到的宣傳單。
卓業集團一個月下來差不多要消耗近百萬的印刷製品。
這也是包括吳明士之前所在的飛宇印刷廠在內。
石市數十家印刷企業都想爭取卓業集團這塊兒大蛋糕的原因。
“我跟朋友合夥開了家印刷廠，這會兒需要業務量。”
“當然，我就是順嘴問問，如果很麻煩，或者很爲難的話就算了。”
“我叫他自己想辦法。”
爲了不被當成是挾恩圖報，羅竸寧趕緊打了個補丁說：
“就算沒有今晚的事兒，我也正準備問問你呢，我可不是……”
林素輕輕輕擡手打斷道：“不用解釋了竸寧，我知道你不是挾恩圖報。
你不是那樣的人。
你朋友叫什麼名字？印刷廠叫什麼名字？
一會兒我給我助理髮信息說一下，叫你朋友明天直接去總經辦找我助理對接就行。
我最近可能要請假陪一下奶奶，短時間內去不了公司。”
對於卓業集團來說，印刷製品去哪兒印都是印。
林素輕想都沒想無比爽快地答應了羅竸寧的請求。
“吳明士，啓明印刷廠，謝了素輕。”羅竸寧報了胖子的名字和印刷廠名字後，表示感謝。
羅竸寧微笑說：“也不能這麼說，老太太吉人自有天相，就算今晚沒有羅竸寧，還有吳竸寧，王竸寧來幫忙呢。”
兩人談話的功夫，手術室的門咔地一聲開了。
一名穿着藍色手術服的的醫生從裏面走了出來。
林素輕見狀也顧不上和羅竸寧閒聊了，轉身奔向醫生。
醫生吧啦吧啦交代了一大堆。
林素輕和醫生談話的空檔手術室門外又來了一羣人。
林素輕的老爸老媽，叔叔嬸嬸還有兩位堂弟，一位堂妹都到了。
羅竸寧見老太太的家屬們都來了，他這個外人很自覺地退場，轉身默默離開。
昂昂昂--！
下樓後，啓動卡宴市駛出醫院，朝着天苑小區的方向駛去。
回到小區樓下的時候已經晚上11點多。
羅竸寧剛進電梯，V信上叮咚一聲收到一條信息。
掏出手機一瞧，是林素輕發來的：明天叫你朋友去總經辦找郝曉曉籤合作協議就可以，印刷業務的事情我已經交代給她了。
羅竸寧回了一條：謝謝。
林素輕秒回：要謝也是該我謝你。
羅竸寧沒再回復，兩人謝來謝去的估計就沒完了。
結束和林素輕的聊天后，電梯門開了。
羅竸寧開門回家後，把他和林素輕的聊天內容截圖發給了吳明士。
“羅子！你太牛了！yyds！”
吳明士見到羅竸寧發來的截圖後無比激動。
拿下卓業集團的項目，啓明印刷廠一個月的淨利潤能增加40多萬。
按照目前他和羅竸寧的分成比例，吳明士在這個項目上一個月能賺8萬塊錢。
再加上其他的一些零散業務，一個月保守估計也有10萬往上了。
從月入1萬，到失業，再到月入10萬。
吳明士實實在在地感受了一把什麼叫大起大落。
“加油幹吧！”羅竸寧隨手回覆一句。
擡手一瞧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多。
把手機往茶几上一丟，起身回屋睡覺。
……
第二天一早。
羅竸寧起了個大早。
洗漱完，下樓吃了一碗羊湯，兩個缸爐燒餅。
喫完早餐，直接開着卡宴駛出市區。
早上8點50，卡宴停在了景區門前的露天停車場上。
羅竸寧推門下車，步行從員工通道進到景區。
“羅總早上好！”
“羅總早上好！”
一進門，迎面走來的兩個員工無比親切地和羅竸寧打着招呼。
昨晚兩人先是領了好幾千塊錢的大紅包。
然後又在朋友圈裏裝了一圈逼。
這會兒見了羅竸寧比見了親人還親。
“早上好。”羅竸寧面帶微笑點頭回應一句後，直直朝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進到辦公室，先在茶吧機上燒上一壺水，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抽支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