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目光只接觸了一下，她就有些心虛地躲開了。
御壺春是非常正規的茶樓。
這裏的技師都是賣藝不賣身的良家。
“哎幼！傻姑娘！你的造化來了！”
李欣妍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呢，廣同甫已經猜到羅竸寧的意思了。
“姑娘，我給你說，能給小羅當模特，絕對是你這輩子最高光的時刻了！”
“這樣！我給你1000塊錢的小費，你給我們當……”
廣同甫頓了頓，轉身看向羅竸寧問道：“小羅，咱們要畫多久？”
羅竸寧一臉平靜道：“15分鐘足夠了。”
“好！”廣同甫高興地拍拍手，轉身看向李欣妍說：
“這樣姑娘，我給你1000塊錢小費，你給我們當15分鐘的模特怎麼樣？”
“啊？這……”
李欣妍聽到廣同甫開出的價格是有些心動，但心裏也有點兒沒譜。
15分鐘掙1000塊錢？
摺合小時工資的話，每小時4000塊錢了！
這錢也太好掙了吧！
該不會是那種……不穿衣服的模特吧？
“姑娘你放心！我是咱們石市美術學院的院長，小羅更是美術這方面的不世之材！”
“我們都是正經人，畫的也都是正經畫。”
廣同甫見李欣妍有所疑慮，趕忙開口解釋一句。
羅竸寧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空位，補充道：“你只需要坐在這邊的擺一個倒茶的姿勢就行。”
穿着坦領半臂襦裙的李欣妍拿着紫砂茶壺往桌上的小茶杯裏倒茶，是羅竸寧提前在腦海中構思好了的畫面。
“只是這樣嗎？那……行吧！”
李欣妍最終還是被廣同甫和羅竸寧給說動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篤篤篤--！
李欣妍話音剛落，房門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是小王吧！快進來吧！”
廣同甫聽到有些敲門，有些迫不及待地上前拉開房門，一把就把門外的王聯俊給拉了進來。
王聯俊進門後，把身上揹着的一堆東西放到地上。
調料，調色盤，畫板，畫紙，畫架，畫筆，各種工具一應俱全。
王聯俊就跟平時在他課上給他打下手的學生一樣給羅竸寧打起了下手。
廣同甫交代道：“小王啊！這麼近距離觀摩小羅作畫的機會可不多，你可要好好把握，待會兒要看仔細咯。”
王聯俊點點頭，一臉恭敬道：“好的老師，我一定會認真看，專心看，不錯過任何一處細節。”
“對了小羅……”廣同甫朝正在調墨的羅竸寧問道，“繪畫的過程，可以錄像嗎？我想把過程錄下來，方便以後看回放。”
羅竸寧擡眼看向廣同甫笑道：“當然可以，廣教授請隨意。”
“好好好！那我必須得錄下來！”
廣同甫得到羅竸寧的確切答覆後，伸手從兜裏掏出手機，開啓來了錄像模式。
王聯俊有樣學樣，同樣是掏出手機開啓錄像模式。
很快，羅竸寧調好了墨色，朝一旁隨時待命的李欣妍點點頭：
“好的……”
李欣妍點點頭，邁着小碎步上前，坐到了羅竸寧剛剛坐過的位置上。
在座位上坐好後，李欣妍動作輕柔地拿起桉几上的紫砂茶壺做了一個看上去很是優美的倒茶動作。
羅竸寧點點頭道：“好！就這個姿勢吧，累了可以小幅度地動一下，實在堅持不住了可以提前打招呼，咱們休息一會兒再畫。”
“好的。”李欣妍隨口答應一句，專心當起了模特。
唰唰唰--！
羅竸寧盯着李欣妍看了有一分多鐘，然後拿起畫筆沾墨開畫。
唰唰唰，唰唰唰--！
彷佛已經練習過千百遍一樣，羅竸寧下筆如有神，畫的飛快。
“這運筆，這手法，這速度……天才，這就是天才啊！”
廣同甫看着羅竸寧一氣呵成，隨手就畫出來了人物的大體輪廓，不禁嘖嘖稱奇，一堆眉毛高興地都快飛起來了。
“厲害，太厲害了，我就算再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也達不到這種水準……”
王聯俊一邊錄製視頻，內心一陣波濤翻涌，感覺到了自己和羅竸寧之間存在的巨大差距。
“難怪老師會對他如此重視，他當得起這份重視！這就是天才的實力啊，讓人望塵莫及！”
再次親眼見到羅竸寧神乎其神的繪畫手法，王聯俊內心生出一聲無力感。
一旁的助泡茶師不懂畫，更不懂繪畫，就只是覺得羅竸寧很牛掰……
一雙大眼睛一會兒看看正在當模特的主泡，一會兒看看羅竸寧，眼神中滿是羨慕。
唰唰唰，唰唰唰--！
羅竸寧開始作畫之後，就進入到了一種絕對專注的狀態。
這種狀態下的他，眼裏只有模特和自己的畫板，甚至都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這種絕對專注的狀態，是系統級繪畫能力附帶的，就像是打遊戲的時候進入到心流狀態一樣。
普通人如果沒有經過特殊的訓練，很難進入到這種心無旁騖的狀態裏。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十四分零十九秒之後，羅竸寧畫完最後一筆，隨手將手裏的畫筆丟到了調色盤上。
羅竸寧朝李欣妍微笑點點頭說：“畫完了，可以休息了。”
“好的。”李欣妍答應一句，這才輕輕將手裏的紫砂茶壺放下，然後一臉好奇地走到畫板後面去看自己被畫成了什麼樣兒。
“這，這也太像了吧……”李欣妍看到羅竸寧在畫板上畫的人像後，驚訝地捂住了嘴巴。
李欣妍看到畫像的一瞬間，還以爲自己在照鏡子呢。
畫紙上的她和她本人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相似度無限接近100%！
“小羅！我老廣這輩子很少服人，這次我對你是徹底心服口服了！太厲害了，太厲害了！”
“這可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啊！”
廣同甫親眼看完羅竸寧的作畫過程以及最後的成品後，豎起大拇指對他一頓誇。
王聯俊一臉崇敬道：“竸寧在繪畫這方面表現出來的水平，我這輩子只有仰望的份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