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恐怖嗎,千刀萬剮都用上了。”王東凱笑道:“只剩下一個,是田主任安排下來的,在校慶典禮的開幕式和閉幕式上,汪校長都要作致辭講話。
其中開幕式上的歡迎辭,就作爲此次選拔校長祕書的一道考題,而閉幕式上的總結髮言,田主任再三交代,一定得由你來主筆。”
“我?”
江巖一腦門黑線道:“凱哥,田主任是昏頭了吧,我一個理科生哪會寫這種東西,這不是逼着大頭兵幹繡花活嗎,我幹不了幹不了。
況且,這種重要的講話,就算是寫,也只有你才能寫出來啊,有你在,我班門弄斧什麼勁啊,你就幫我把田主任拒絕了吧。”
“我跟田主任說了,要不然就由我代你寫得了,但田主任不願意,就點名讓你來。”王東凱道,“既然交給你,你就別推辭了,再說了,你雖然是理科生,但是文學素養和文字功底都是有目共睹。
就看你的那些講話和採訪發言,引經據典、邏輯清晰、結構分明,一眼就能看出來有着深厚的寫作能力,這項工作肯定沒有問題。”
江巖哭喪着臉,瞪着王東凱問道:“真的拒絕不了了?”
王東凱沉重地點點頭,“非你莫屬。”
江巖長長地嘆口氣,“這也就是看你面子,凱哥,要不然我非得去田主任那兒鬧去。”
“我懂我懂,我都在心裏記着呢。”王東凱露出笑容,親自走到門口給江巖打開門,作個請的手勢,“江老師,你辛苦,沒別的什麼事,你就先請吧。”
“凱哥,你還真是乾脆,把工作安排完就趕人走。”
“這不是怕你時間不夠,讓你爭分奪秒嘛。”
“那好嘞,謝謝我的王大院長這麼體貼下屬,我走了。”
江巖大步流星地離開辦公室,王東凱待後者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關門斂起了笑臉。
他坐在辦公桌前沉思許久,剛纔江巖的反應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校慶典禮這種疾風驟雨的前夕,忽然給江巖安排這麼多工作,換成誰都絕對不可能答應,在先後接到幾個處長的通知後,他也着實頭疼很久,覺得肯定不可能說服江巖。
但事實上,江巖雖然也有不滿和牢騷,可總體來說應承的都很順利,沒有給他製造任何麻煩,這實在是令他意想不到。
他想起江巖走之前的那句話——這也就是看你的面子,不禁有些懷疑,難道江巖對自己真的這麼有情有義?
雖然他覺得江巖不像是那樣容易被收服的人,但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任何可以解釋江巖這種做法的理由,只能歸結於自身人格魅力大,讓江岩心悅誠服地接受安排。
與此同時,他對學院輔導員考覈體系重新構造,將考覈得分與工資績效相掛鉤的事情更有信心,畢竟即使有人不願意承擔過多的工作,也有江巖爲自己兜底,那還有什麼可說的,無非是大刀闊斧地幹吧。
雷鳴和林斌的安排,那沒有什麼可說的,這是潘曉峯的心腹,他們交代的工作肯定得千方百計地完成。
凌百度的主持人一事,是經過校委會研究確定的,江巖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學校裏跟校委會對着幹,他沒有向王東凱表示拒絕,也是知道表示了也沒有用。
王東凱敢跟校委會說不?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吱聲。
至於田明建交代的寫稿子,雖然不知道田明建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這麼安排,但他堅信一點,田明建不會害他,這樣做肯定有獨特的用意。
他對田明建這位老院長始終懷有一份特殊的敬意,不論田明建的出發點是誰,即使不是爲他,他都願意爲田明建幹這件事。
熟門熟路來到雷鳴的辦公室,準備進門的時候,恰好遇上徐夢瑤走出來,一見江巖,徐夢瑤就問道:“江巖,你也是被選作接待人的吧?”
“你也是啊,徐老師。”江巖笑笑,“你已經見過雷處長了?”
“沒有啊,是張處長見的我,這次的接待任務都由他安排。”
江巖知道,徐夢瑤口中的張處長是後勤處的副處長張玉和,他早就知道,校慶典禮這麼大的事情,處處都得後勤處提供資源保障,雷鳴那麼忙怎麼會顧得上接待這種事。
他原以爲會是後勤處的普通科員負責這一塊,但沒有想到居然是副處長親自出馬,看來學校對接待這項任務的重視度不低。
江巖隨口問徐夢瑤道:“你對接的是誰啊?”
徐夢瑤道:“咱們學校這次真是下血本了,請的人涵蓋各個年齡階段,我對接的是一位老一代歌唱家,唱民歌的,估計你不認識。”
聽徐夢瑤這麼說,江巖也就不再追問,敲門走進後勤處。
後勤處是全校管理人員最多的處室,畢竟學校運行的方方面面都離不開後勤人員的奉獻,比安保人員還要多。
不過一線後勤人員都分佈在各個學院樓層,真正在後勤處辦公的並不多,除雷鳴和張玉和這一正一副兩個處長以外,也只有四名工作人員。
江巖進屋後直奔張玉和的坐席,但還沒有來得及打招呼,就被坐在裏屋的雷鳴看到,招呼道:“江巖,來這兒。”
江巖依言來到雷鳴的房間,問候道:“雷處長,您找我?”
“在我面前不用拘謹,坐。”處室的工作人員都在外面,雷鳴也並沒有表現出和江巖過多的親近,問道:“叫你來幹什麼,學院都交代過了吧?”
江巖落座後說道:“王院長通知了一些,但是具體任務還是要聽處裏的安排。”
雷鳴遞給江巖一張表格,道:“這是校慶典禮開幕式上表演的嘉賓名單,你先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