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背後追風翼扇動，身形化作一道風影，倏然衝向秦湘兒。
被吞噬靈力包裹的手掌，直接印向秦湘兒的後腦。
身處凌空之中的秦湘兒，極難調整方向，這也是他最好的出手機會。
“嗡！”
手掌瞬間出現在秦湘兒的後腦處。
可就在手掌接觸到秦湘兒後腦的前一瞬，秦湘兒卻猛然回過頭來，血紅的眼眸間，兩道血色眸光登時落在楚然身上。
另外一隻手猛的對着手中長劍一拍，藉着這一掌之力，她身體頓時扭轉過了過來。
那柄原本刺向古一的長劍，也直接橫斬而來。
楚然心頭大驚。
他怎麼也沒想到，秦湘兒的反應，竟如此快。
甚至都讓懷疑，秦湘兒的這一劍的目標，並不是古一，這所謂的破綻，也完全是她留給楚然看的。
就等楚然的出手，將他解決。
被殺戮控制之下，竟還有如此心機。
這讓楚然不得不懷疑，這個秦湘兒腦袋裏面裝的都是什麼東西。
眼看着長劍橫斬而來，楚然猛的扇動幾下追風翼，身體瞬間凌空而起。
長劍幾乎擦着他的胸脯橫掠而過。
“楚然小心，她雖然被殺戮控制，但是戰鬥經驗依舊還在，且極其豐富！”
古一長槍點出，同時大喝提醒楚然。
楚然自然已經感受到了。
不過，現在的他，已經算是騎虎難下了。
秦湘兒已經徹底盯上了他，似乎不殺他誓不罷休，任憑古一如何側面攻擊，秦湘兒都不再理會，一心想要致死楚然。
似乎是潛意識覺得，楚然的危險，比古一要大得多。
這讓楚然極度無語。
平常時候，重視也就算了，就連被殺戮氣息控制，居然也還這麼重視……
“咻！”
緊追不捨的劍芒，讓楚然微微咬了咬牙。
已經拖了太久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眼看着這柄劍直刺而至，楚然的眼中閃過一縷決絕之色。
“古一，幫忙！”
他大叫了一聲之後，身體再不退避。
吞噬靈力包裹的手掌猛然向上一翻，化作寂滅掌，一掌抓向了秦湘兒的長劍。
“你瘋了？！”
古一見狀，頓時眼眸一睜。
用手去抓百鍊境九重巔峯強者的劍，這是不要自己的手了嗎？
就算楚然是一名肉軀強大的體修，可在這等強橫的劍威之下，再強的肉軀，也要被攪碎。
可是，楚然卻根本沒有任何避讓的意思，依舊直直的抓向長劍。
“破槍嘯！”
古一咬牙一聲斷喝，手中長槍頃刻間化成無盡槍芒，漫天槍芒登時聚成一點，猛然穿透虛空，直接刺在了秦湘兒手中的長劍劍身之上。
“轟！”
槍芒轉眼就被劍威擊成粉碎，光影閃爍之間，楚然的手，也猛的扣在了秦湘兒的長劍之上。
這一瞬，撕裂的痛苦從掌心傳來，可是楚然根本顧不得那麼多了。
另一隻同樣被吞噬靈力覆蓋的手，在秦湘兒身體僵直的一瞬間，印在了秦湘兒的額頭之上。
“嗡！”
吞噬靈力閃映，直接沒入了秦湘兒的腦海之中。
吞噬之力爆發，一股股血色殺戮氣息，被吞噬靈力吞噬，帶入楚然的體內。
讓楚然的身體，瞬間血芒閃爍，整個身體都狠狠的顫了顫。
就連那雙眼睛，也逐漸掛上了一抹和秦湘兒相同的血色，只是，要比秦湘兒的淡了一些。
古一緊皺眉頭的跑到了楚然面前，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面上盡是驚容。
若是秦湘兒沒有恢復，楚然也被控制，恐怕第一個完蛋的，就是她了。
“我……我沒事，去看看秦湘兒！”
楚然閉上眼睛，顫顫的聲音傳出。
古一回頭看了一眼眼前的秦湘兒，同樣雙目緊閉，身軀發顫，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身上的殺戮戾氣，也已經消散掉了。
古一不太確定的說道：“她應該沒事了！”
“嗯……”
楚然輕應了一聲，一直死死攥着秦湘兒長劍的手，也終於在這一刻鬆開了。
滴答。
滴答……
鮮血，不停的從手中滴落在地上，卻又瞬間融於地面之中，彷彿被地面吸收了一樣。
“你真是個瘋子！”
古一看着楚然的手，忍不住搖了搖頭。
她師父一直叫她“瘋丫頭”，她也自認自己很瘋，沒想到，楚然比她還要瘋。
這讓她忍不住多看了秦湘兒兩眼。
怎麼這纔多久不見，這個女人跟楚然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她怎麼記得，這個女人高傲異常，根本瞧不起他們古道城這種小地方的人呢！
“這不是瘋！”
楚然深吸了一口氣，重新睜開眼睛。
吞噬靈力帶回的血色殺戮氣息，已經被吞噬靈力煉化乾淨，眼睛也已恢復如常。
古一皺了皺眉：“那是什麼？”
楚然笑了笑：“這是我們之間配合默契帶來的自信！”
古一低罵道：“滾蛋！”
楚然聳了聳肩。
他並沒有胡說，的確是因爲他對古一的信任，這纔敢抓向秦湘兒的劍。
因爲他相信，自己抓住長劍之前，古一的攻擊，也必然會轟擊在長劍之上。
雖無法擊潰長劍，卻也能消耗大部分長劍上的威芒。
如此再抓，風險就會降低很多。
這就是兩人一路戰鬥過來，所形成的默契配合。
一句話，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要幹什麼。
“楚然？古一少殿主？”
兩人說話間，秦湘兒充滿疑惑的聲音，傳了過來。
聽到聲音，楚然連忙看了過去，上下重新打量了一番秦湘兒：“你感覺怎麼樣？有事沒？”
此時的秦湘兒，似乎除了臉上有些蒼白之外，倒也並沒有什麼明顯的異樣。
“我……你們……”
秦湘兒眼中依舊很迷茫，好像到現在都完全不敢相信，會在這裏見到楚然。
在她的記憶裏，楚然已經死在了北疆王府之中。
“難道我也死了？……”
秦湘兒低低的自喃了一句，隨後看向古一，詢問道：“我記得，你是古道城天武殿的少殿主，你怎麼也死了？”
丹寶閣在古道城的分殿，就開在天武殿中。
所以她見過古一。
“就算死，也是被你打死的！”
聽到這話，古一沒好氣的低哼了一聲，之後也不再多理會秦湘兒，緩緩的走向了血氣繚繞的石臺。
“是這樣的……”
楚然將他們來這裏之後的事情，說給了秦湘兒。
秦湘兒眼中的迷茫，這才逐漸消散。
也終於慢慢緩了過來。
“血色殺戮氣息……”
她猛的想起來了。
是棺槨中的畫卷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