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手持能量爆彈衝向自己的楚然,杜院首心中也猛的一顫。
此子手中,竟還有一枚!
周遭天穹的能量爆彈餘威尚存,現在又拿一枚衝他而來。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哪怕杜院首有着七重境的修爲,可在這能量爆彈之下,也不禁心神狂顫不已。
再無心他顧,瞬間收起拍向左天的一掌,身形於虛空中狂退不止。
直退出千米開外,方纔止住身形,滿眼駭然的看着少年手裏的東西。
“杜白老狗,有種別跑!”
楚然冷漠的看着杜白。
通天梯上的那兩劍,他還記得!
他說過,早晚有一天,會報那兩劍之仇!
當日的丁芷柔和丁炎,已去一劍。
今日,杜白便是那另一劍!
“楚然小兒,休狂!你莫非真的以爲,我會怕了你這區區一枚能量爆彈?”
杜白的聲音傳回。
可是,他的話,在這一刻,卻沒有任何說服力。
哪怕是下方那成千上萬對他極其尊崇的北院學員,在聽到這句話後,也只覺得有些可笑。
如果不怕,爲何要跑?
如果不怕,爲什麼不殺楚然?
不殺楚然,反倒要去殺左副院長,這是什麼作爲?
在杜白對左副院長拍出殺掌的那一刻,杜白在無數北院學子心目中的偉岸地位,便已經崩塌。
這一跑,更是將人羣心中最後一絲尊崇,也徹底擊得粉碎。
不少人心中,甚至都對這杜白的等做法感到羞恥。
榮譽峯的守護者杜青,都以死而捍衛榮譽峯。
現在你杜白身爲北院院首,竟然跑了?
還說出“不怕”這兩個字。
“外強中乾”四個字,都不足以形容。
簡直就是欺軟怕硬!
讓人不齒!
“安院首!”
楚然沒有再看杜白,而是緩緩的踏到色老頭面前,對色老頭躬身一禮。
他心中明白,若無色老頭守護,他走不到這一步。
僅憑手中的兩枚能量爆彈,也根本沒有可能讓偌大的北院,落入如此境地。
要知道,北院之中,還有不少強者未曾露面。
這些人,也都是因爲色老頭在這的緣故。
“不必如此。”
色老頭搖了搖頭,道:“有老夫在,想做什麼,安心去做便是!”
“謝過安院首!”
楚然躬身再施一禮。
隨後深吸了一口氣,目光這才緩緩的轉向杜白方向,手握能量爆彈,隔空喝道:“宣佈,北院解散!”
解散北院!
這四個字一出,讓整個天月院,一片震動。
可是出奇的是,卻沒有一人站出來提出反對。
南院峯下,近萬名北院學員,皆低着腦袋,神態低沉,似乎,已經默許了這個答案。
連院首,都如此。
還要這北院,何用!
他們,也還有什麼理由去堅持!
“你在做夢!!”
杜白牙關緊咬,神態猙獰。
他幾十年的心血,豈能在一個少年的一言之中,土崩瓦解!
這絕無可能!
“這不是在跟你商量,這是告訴你結果。”
楚然晃着手中的能量爆彈,目光平靜又淡然,就連話語之中,也沒有絲毫波動。
正如他所說,這不是商量是通知!
今天,無論是杜白同意不同意,結局都已註定。
天月院,也將再無北院之名!
“你!!”
杜白聞言,身體狂顫,整張臉瞬間充血,充血之後就是一片慘白。
杜白只覺得一股氣血,在體內翻滾。
“噗……”
最終,再也忍不住,一大口鮮血噴吐而出。
而伴隨着這口鮮血的噴出,杜白的面孔,也變得越來越猙獰,那雙瞳孔,也逐漸被血色灌注。
股股瘋狂的氣息,從體內蔓延。
“我!必!殺!你!”
四個彷彿來自九幽的冷翳寒聲,一字一頓的以杜白爲中心,朝着四面八方席捲。
他的身體,也轟然衝向了楚然。
楚然沒有說話,更沒有動,依然平靜的看着陷入猙獰發狂狀態的杜白。
他淡淡的自語道:“一枚殺不了你,兩枚呢?三枚呢?”
他的聲音不大。
可在這一刻,卻彷彿被賦予了一股無上之能,清晰的傳入在場的所有人耳中。
讓無數人心間狂顫不已。
就連北院榮譽峯頂,正在取着山峯孔洞間,嵌着的一顆顆曾經南院子弟頭骨的酒蒙子等人,也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擡頭望天,目光微顫。
不過很快,就再度開始取這些頭骨。
見得多了,也就沒那麼震驚了。
“你!不可能有這麼多!絕不可能!!”
杜白怒吼着。
煉魂境九重巔峯的能量爆彈,一枚就已經極其罕見了,楚然卻拿出了兩枚!
他絕不信楚然手裏還有第三枚!
死都不信!
“信不信,是你的事。”
楚然輕輕的搖了搖頭,嘴角撇出一抹淡笑:“儘可一試!”
“嗡……”
話語落入腦海,瞬間就彷彿一盆驚雷,讓杜白的靈魂,都狠狠的顫了顫,身上的狂戾,也頃刻間煙消雲散。
哪怕心中幾百個不信,可最終,還是止住了腳步。
他,不敢賭!
準確的說,是不敢拿命去賭。
因爲他,輸不起。
同時,他也更明白,不論楚然的手裏有幾顆靈力爆彈,他都不可能有機會殺了楚然的。
色老頭就在楚然身旁。
杜白沉默良久,才緩緩的擡起頭,這一刻,眼中再無一絲傲氣,只有無盡的悲涼。
看着少年,沙啞的聲音傳出:“我,可以宣佈南院解散,但我有一個條件。”
“現在的你,有資格談條件嗎?”
楚然淡淡的看着杜白。
杜白並沒有理會,而是自顧自的說道:“第一,善待我北院學員!第二,北院解散之後,天月院也不該有南院之名,從今以後,天月院就是天月院,再無南北之說!”
楚然並沒有說話,而是緩緩的看向了一旁的色老頭。
他,畢竟還只是一個學員。
有些話,也不該由他來說。
“你可全權代表老夫,不需有任何猶疑!”
色老頭只是輕輕的說了一句話。
對於這些事情,他並不在意。
在許多年前,他就已經不在乎這些外物了。
所謂的南院北院之爭,對他來說,也早已經變得無所謂了。
若非楚然的出現,或許他都不會再出現在世人面前。
之所以站出來,不過就是爲了給南院這些年來,死去的英魂一個交代。
北院解散之後,也算是解開了他最後的一個心結。
僅此,而已。
對於色老頭的想法,楚然雖並不是看得透徹,卻也能看出一些來。
色老頭絕對能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強者、高人,也能當一個合格的師父、長輩,但決不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
這一點,從南院的經歷,就能窺探出一絲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