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他的神紋，互相交集在一起，能變得那麼密集，運轉起來又那麼絲滑？”
“神紋的匯聚，怎麼沒有力量去支撐？”
兩人交戰之下的每一次撞擊，近距離之下，楚然都能夠清晰的感應到，中年身上所凝聚的五階鎧甲巨人戰陣。
這也是他第一次，去感應其他人的神紋戰陣。
越來越多的疑惑，也隨着兩人交鋒的次數增多而逐漸增加。
紫衣女子傳入他腦海的記憶書籍中，對神紋和戰陣，都有着極爲精細的記載。
可即便記載的再精細，也有許多地方根本看不懂。
畢竟，在武修的世界，不是所有東西，都能用文字去記錄的。
很多東西，都是隻能意會而不可言傳的。
再精細的記載也只能懂個大概。
就比如神紋的感悟與凝聚，記憶書籍上的說法是：“用心去感悟，用靈魂去凝聚！”
一句話中，包括怎麼去感悟，怎麼去凝聚，的確該說的都說了。
可事實呢？
具體到究竟要怎麼去做，都只能依靠自己去意會！
能否意會到，意會到的時間是長是短，這就是天賦，也可以說其是悟性！
這也是爲什麼，在武修的世界，無論任何地方，都在強調天賦與悟性的原因所在。
“轟！”
又一次轟擊之後，兩人再度分開。
也就是在這一次轟擊之後，楚然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隨後又是陷入了若有所思之中。
“再來！”
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再一次爆喝一聲，身軀隨之衝出。
……
“再來！”
“再來！”
“……”
不到一刻鐘，兩人交鋒數十次。
楚然身上的衣衫，都已經在交鋒的衝撞之中，因力量太過龐大，而被震碎成了布條。
又何止是衣服。
就連他的皮膚，都被震出了道道龜裂，裂痕處，還在不停的往外滲透着鮮血。
有幾次撞擊之下，甚至能夠聽到明顯的骨碎聲。
但這一切，楚然就好像根本不知道一樣，依舊瘋狂的對中年發起衝擊。
饒是中年自己，看得心中都不禁生寒。
他甚至有些無法想象，究竟是什麼，在支撐着少年如此龐大的戰鬥意志。
換做旁人，恐怕早就已經倒在了地上，站都站不起來了。
可少年卻依舊還在朝他衝來。
僅僅是這種堅韌的意志，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怪不得，能夠在小小年紀，就成爲一名煉魂境六重的體修強者！”
中年心中輕輕的吸了一口氣。
恐怕，也只有意志如此堅定之人，才能夠忍受體修所帶來的無盡痛苦吧！
“轟轟轟！”
巨大的撞擊聲，讓整條街道，都在跟着顫抖。
虛空，都不知道被撕裂了多少回。
尤其是每次撞擊之後，都會產生的血肉衝撞聲以及骨骼碎裂聲，讓這周遭空間的溫度，都跟着降低了許多。
宛若有股股寒風，吹拂這片土地。
“原來如此！”
“神紋之凝聚，竟不僅僅只有一種方式，還可以通過神紋力量外泄，讓神紋承受的壓力變小，最終達成凝聚更多神紋的目的！”
最後一擊之下。
楚然的眼中，終於盡是恍然之色。
對神紋的恍然！
之前，紫衣女子曾經對他下過通牒，讓他必須在半個月內，將神紋品階，修煉到五階！
這些天來，他也一直都在修煉神紋。
可是，卻發現，神紋在達到四階之後，就好像陷入了一個瓶頸之中，無論如何都無法突破五階。
始終桎梏在兩百三十道神紋的地步。
最後的二十道，無論如何也凝聚不出來。
這讓他心中一直很是着急。
畢竟，根據紫衣女子的說法，只要自己能夠達到預定目標，紫衣女子就可以隨時幫助自己而出手！
半個月的時間，已經快到了。
終於，他等到了這個機會！
便是眼前的中年男子，五階戰陣師！
“神紋，凝！”
最後一擊之後，楚然終於沒有再次發起衝擊，而只是在心中低喝一聲。
隨後，一道道神紋，便開始在掌心處凝聚起來。
“終於，不來了嗎？”
中年看到楚然總算不再衝鋒，不知道爲什麼，反而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他的確是來殺楚然的。
可是，卻同樣被楚然的韌性折服。
儘管，這並不會改變他此來的目的，但是，也不想用這種方式，將這少年活生生揍成肉餅。
至少，也會給少年留下一個全屍。
以表示他對少年的尊重。
“不對！”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感應到了什麼，目光猛然凝聚在了少年的掌心處。
他怎麼在少年的手上，感應到了神紋的氣息？
以他多年來修煉神紋的經驗，絕對不可能出錯！
眼前少年，竟然也是一名神紋師！
只是，讓他不理解的是，這個時候，爲什麼要釋放神紋呢？
釋放神紋，又要幹什麼？
“不會是……”
中年猛的心神一震。
能以神紋，作爲戰鬥的手段很少，戰陣師便是其中之一。
儘管，還可能有其他方式，但幾乎都已經失傳在歷史長河之中。
少年在凝聚神紋，難不成也是一名戰陣師？
“嗡！”
少年手中的神紋揮手而動，一道道道神紋，驟然朝着身體的四面八方滾蕩，盤繞。
他的動作，也立刻肯定了中年的猜測。
少年，的確是神紋師。
就是不知道是什麼品階的。
精神力瞬間籠罩向少年。
一百道神紋。
一百五十道！
當中年數到兩百到神紋的時候，心神都是一驚，他沒想到，這少年不只是戰陣師，還是一名四階戰陣師！
四階戰陣師，這可是極其少見的了。
少年能在這區區十六七歲的年紀，就成爲一名四階戰陣師，絕對是天才中的天才！
“不對，兩百五十道！”
當看到楚然手中飛出的第兩百五十道神紋的時候，中年猛的瞪大了雙眼。
五階戰陣師！
放眼整個天月國，都少之又少！
他修煉神紋戰陣，整整三十年！
用了三十年的時間，才終於在一年前，成爲一名五階神紋戰陣師！
本以爲，自己的天賦已經算是了得的了。
卻怎麼也沒想到，此番竟然會在一個小小少年手中，看到五階戰陣！
十六七歲的五階戰陣師……
他無法想象，這是何等恐怖的天賦。
將來，又會達到何等讓人無法企及的高度！
“五階戰陣，鎧甲巨人戰陣！”
也就在這時，少年口中的一句低語，讓他渾身，都微微一顫。
目光猛的轉向楚然。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動作，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戰陣運轉方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神紋運行軌跡……
這少年，竟也會五階鎧甲巨人戰陣！
這怎麼可能？
他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逐漸覆蓋全身的戰陣鎧甲。
既然會，又爲什麼直到現在，才釋放出來？
如果之前就釋放，本身就是體修，再加上五階鎧甲巨人戰陣的加持，僅憑體修力量，即便是他，也難以匹及，又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難道，是他之前並不會。
而是在與自己交戰之中，從自己身上感悟到的？
想到此處，中年的眼中，已經完全被駭然所佈滿。
這得是何等可怕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