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直言道:“我早已決定!”
“看來,我的確已經老了!”
大將軍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既然已經決定,我便不再多言!”
楚然站起身,躬身抱拳一禮,道:“如果大將軍害怕被連累,此時就權當不知即可,一切自會由晚輩去做!”
“去吧!”
大將軍點了點頭。
楚然旋即轉身而去。
在即將走出大殿的那一刻,身後卻突然再度傳來一句話語:“好生休息一晚,明日率兵攻打京山關!”
話語入耳,讓楚然的腳步,不禁一頓。
回頭看向大將軍:“大將軍,你還讓我領兵?”
他本以爲,在他離開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失去了領兵之權。
大將軍的那番話,也讓他以爲,是怕了,或者是不願引發朝廷內亂。
但不管怎麼樣,他還是敬重大將軍的,所以就算走,也在拜禮之後才離開。
卻沒想到,大將軍竟還會讓他領兵!
“去吧!”
大將軍卻只說了兩個字。
楚然多看了大將軍一眼,隨後轉身而去。
看着少年離開的背影,大將軍緩緩的坐回座位上,看着桌上的將軍劍,低低自語道:“我雖老,卻不糊塗!”
他很明白,如今的帝國,已經進入了一個衰落期。
在上一次,北莽鐵騎入侵帝國之時,帝國就已經處在衰落之中,方纔有那一次災難。
雖最終將北莽鐵騎趕出天月國,並且奪得北莽國大片疆土,並在英明帝王的統治下,漸有復興之徵兆。
但這一切,都會隨着帝王的隕落而崩塌!
一旦帝王隕落,太子登基,再加上此番北疆王府叛亂之事,天月國將不可避免的敗落!
就算成功平叛,他幾乎能夠肯定,北莽國必然會趁機大舉入侵!
那時,沒人知道天月國還是否能夠存在。
這件事,是他在帝王榻前與帝王聊天時,由帝王之口說出來的。
即便是躺在牀榻上,帝王也無時無刻不在憂心此事。
也讓他同樣心生憂慮,卻根本想不到任何解決辦法。
卻沒想到,楚然的突然一席話,讓他茅塞頓開!
他知道,或許天月國最大的變數,就將發生在少年身上。
或許,經由少年之手摺騰一下,天月國的確有煥發生機的可能!
他不知道,少年究竟能夠做到什麼地步。
但冥冥之中,就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少年必有所成”一樣!
而無論想做什麼,都需要權力的支撐。
尤其是軍權!
只有將軍權牢牢掌控在手中,纔有能力去改變一些東西,更能保護好自己。
如今的情況下,想要得到軍權,唯一的機會就是戰功!
立下累累戰功,就是他能幫楚然做的唯一事情!
“年輕人,放手一搏吧!”
天威大將軍緩緩低語了一句,便拿起桌上的將軍劍,一步步的走出了大殿。
……
翌日清晨。
楚然便率領着大軍,開出了虎天關。
而虎天關中,只剩下了包括大將軍在內的三萬甲士。
沒過多久,太子便帶着數百輛裝滿美酒美食和糧餉的車隊,進入了虎天關。.七
大將軍更是親自出迎。
只是,迎接的,卻也只有大將軍一人以及幾十名甲士。
在得知楚然已經在辰時,便率兵出征了之後,太子的面孔,不由得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但他什麼也沒有說,甚至連多餘的一句話,都沒有對大將軍說。
便直接轉身,帶着護衛隊返回了。
一張金黃色的聖旨,上百輛馬車的東西,都被留在了虎天關中。
這件事情,也很快傳入了帝王耳中。
讓牀榻上的帝王,眼眸不禁一睜,怒喝兩聲:“愚蠢!愚蠢至極!”
與此同時,一名太監,也帶來了一個消息:“帝王,三皇子已經在寢宮外等候多時了,可否召見?”
“讓他進來吧!”
帝王沉沉的聲音之後,太監快步走向了寢宮外。
而此時,三皇子正站在寢宮之外,在其身旁,大祭司辛元緩緩說道:“時機已到,再不爭,恐怕就來不及了,放手一搏吧!”
三皇子深吸了一口氣,重重的點了點頭。
在太監的聲音傳來之後,三皇子便挺直身軀,直接走進了帝王寢宮之中。
“你,終究還是按捺不住了,是嗎?”
在三皇子來到榻前,還不等開口,帝王的一句話,就讓三皇子的面色微微一變。
但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兒臣自始至終,從未想過去爭什麼,搶什麼,只想做個安穩王爺,但事與願違,想做安穩王爺的皇兄皇弟,接連暴斃,難道就只能坐以待斃嗎?”
三皇子恭敬的站在榻前,說道:“帝父,兒臣並無他心,只求自保,有錯嗎?”
“生在帝王家,萬事不由己,難道你現在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帝王側着身子,靠在牀頭,緩緩的說道:“你是寡人之子,你是怎麼想的,寡人豈會不知!”
“帝父英明一世,兒臣自不敢欺瞞帝父!”
三皇子緩緩擡起頭,看着滿面蒼白的帝父,道:“如今天下大亂,叛軍聲勢浩大,已然佔據帝國大半江山,如若不盡早平息,帝國天下必將分崩離析!”
“那時,混亂的帝國,也必然會迎來敵國窺覷,北莽國從未停止過對我帝國的虎視眈眈,更是一直蓄勢待發!”
“而今,大將軍也漸漸衰老,不復當年之勇,恰逢此時,一少年橫空出世,大有當年大將軍神武之狀,這是天佑我天月帝國!”
一番話之後,三皇子再度躬身頷首,道:“帝父,當年能與大將軍攜手退敵,共創帝國這幾十年的繁榮昌盛,難道我等,就不能承繼這份繁榮昌盛,與少年攜手共創嗎?”
“太子兄長不能,但兒臣可以!”
三皇子道:“兒臣無取太子兄長而代之的心,只願攜手楚然,共同輔佐太子,爲我天月帝國平復叛亂,抵禦外敵,保境安民,還天下子民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