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看着他一樣。
這一路，都是如此。
沒過多久，兩人的面前，就出現了一間密室，楚然腳步頓了頓，目光看向了古寒。
古寒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看着眼前密室緊閉的大門，楚然的整顆心，都變得異常沉重，完全沒有想象中的開心。
在來這裏之前，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幻想過與母親相見的場景。
只是，卻從沒有一次，會是如此沉重。
作爲一名陣法師的他，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在眼前這間密室中，存在着至少十種以上的陣法。
而且這些陣法，很多都是極其古老的陣法，穩定氣息、聚集靈力、隔絕空間、禁錮力量等等，各種各樣的陣法。
可以說，在這些陣法之下，即便是一股風，都別想吹入密室之中。
一般情況之下，這樣的陣法，很多都是用來封禁的。
但顯然，以他母親在古族中的地位，不可能受到封禁。
不是封禁，那麼就唯有保護了。
將一切力量都隔絕的保護，也就只剩下了一種可能了。
那就是，裏面的人，已經完全承受不住任何力量，哪怕只有一絲一毫力量的衝擊。
這也意味着，裏面的母親，殘魂已然虛弱到了極點，有隨時消散的可能。
“母親……”
站在密室門外的楚然，在說出這兩個字的一刻，雙腿竟不受控制的跪伏在了地上。
並不大的聲音，在這片幽靜的大殿之中，顯得十分清晰，也能傳得很遠。
“然兒，然兒……是你嗎？”
良久之後，密室之中，終於傳出來了一道聲音。
只是這聲音太弱太弱了，弱到若非楚然的精神力，一直覆蓋在周圍，可能根本就聽不到。
在這聲音傳出的一瞬間，幾乎從來沒有掉過眼淚的少年，眼中竟在一瞬間有淚水在打轉。
他的雙膝，幾乎是爬着的，一直爬到了門口，耳朵貼在密室門上，口中大叫着：“是我，是我啊母親，是我……”
他的叫聲很大很大，似乎生怕裏面的母親聽不到。
在喊出這句話之後，眼睛裏的淚水就再也忍不住的掉了下來。
這一刻的他，就好像一個一直身處在黑暗中，卻突然看到了光明一樣。
那種難以掩飾的激動與莫名的情緒，完全充滿了他的腦海。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理解了“城府”兩個字的含義。
在那以後，在少年的臉上，已經很少再看到過分的動容。
又何止是臉上，心中也同樣很少再有大幅度的波動。
但在這一刻，一切都因爲裏面那道聲音短暫的幾個字眼，而徹底粉碎。
他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
只因裏面的人，是他的母親，讓他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母親。
雖未見過，但卻給了他生命！
又何止是楚然，楚然身後的古寒，整個身體，也在這一刻狠狠的顫抖了幾下，一隻手捂住雙眼，深呼吸幾口氣之後，纔回過神來。
而就在楚然的叫聲之後，裏面的聲音，卻良久都沒有再傳出，讓身在密室之外的楚然和古寒，都不由得有些焦急。
怕裏面虛弱的殘魂，因爲太過劇烈的波動，而出了問題。
“母親！母親……”
“雲曦！雲曦……”
楚然和古寒，兩人都在外面焦急的喊着。
好一會之後，裏面才終於再度傳來回應：“我沒事……我很好，很好……”
“哥，這些年，讓您受我牽累了……”
這句話，顯然是對古寒說的。
古寒強忍着心中的酸楚，開口道：“雲曦，不要說這樣的話，是我願意這麼做的，只要你沒事就好，記住不要太過激動！”
“十七年，整整十七年了，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我以爲，可能我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略帶惆悵的低沉聲音，讓楚然的臉，狠狠的跳動了幾下：“母親，是然兒不好，讓您久等了！”
“您放心，不論如何，然兒都會想辦法，幫您恢復的！”
“不必麻煩了，知道你回來了，母親也就可以放心了！”
古云曦的聲音，幽幽響起：“長天他……怎麼樣了？”
“父親他一切都好，過些時日，然兒就將父親接過來，與母親重逢！”
“好，好啊……都好……”
聲音越來越小，甚至已然逐漸聽不到。
哪怕是精神力，也已經無法察覺到了。
但楚然能夠感覺到，母親仍舊在努力的說着話，只是虛弱的她，卻已然無法將聲音傳出。
古寒焦急的對着密室大門叫着：“雲曦，你先休息一下，不要再開口了，快休息一下！！”
“對，母親您先休息一下……”
反應過來的楚然，也在焦急的大聲叫着。
只是，他們並不知道，裏面的人到底處於什麼狀態，也根本不敢打開密室的門進去。
因爲根本無法確定，自己進去的那一瞬間，所引起的力量波動，古云曦的殘魂是否能夠承受得住。
這間密室，是老爺子耗費了無數財力物力纔打造出來的。
就是爲了能讓古云曦的殘魂，多支撐一段時間。
至於想要修復殘魂，更是想都不要想。
密室中，已然注入了大量的不朽之力，但這些力量，也只能維持殘魂短時間內不滅，以古云曦的殘魂破碎程度，根本已經做不到吸收不朽之力恢復靈魂的作用了。
若是沒有這間密室存在，怕是古云曦的殘魂，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徹底消散了。
“老黑！老黑！！幫忙！！”
楚然的靈魂，此時也已經出現在了黑暗聖晶空間。
在他能夠想到的無數辦法之中，恐怕也只有老黑或許纔能有辦法了。
“是她……”
似乎已經察覺到了古云曦的氣息，老黑出現之後，便不由得低低自語了一句。
上一任黑暗聖晶的主人，老黑自然是有所感知的。
只是，因爲力量禁錮的原因，黑暗聖晶在古云曦手裏的時候，老黑一直處於沉睡之中，直到傳承入楚然的手裏，他才甦醒。
雖然沉睡，但對於黑暗聖晶的主人，還是有所感應的。
“她是我母親，是母親將黑暗聖晶傳承給我的，現在母親只剩下殘魂，可能隨時消亡，老黑你無論如何都要幫我！！”
楚然幾乎央求的語氣看着老黑，這也是在老黑麪前的唯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