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也怕白青見到她那樣,走了。
元妶進屋,叫小然提了水,自己坐在木桶裏泡澡。
“小然,你以前在登月樓時都是泡牛奶的,這到了白府還受了委屈了呢。”小然在一旁道。
元妶笑了笑:“那時我們住在登月樓後院,院子挨着衚衕,人來人往的送些東西也方便。現在既然沒那個條件,也就隨便了。”
浴桶四周都是屏風,元妶泡的久,感覺骨頭都酥軟了纔出來。
小然已經出去了,繚繞着熱霧的屋中,元妶剛披上裏衣,就感覺飄來了一股涼風。
她眸光一閃,拉了外衫就想套上。
一拉之下竟沒拉動。
“趙闊,你給我鬆手!”元妶咬牙。
屏風那邊,趙闊拉着外衫笑:“妶兒原來愛泡牛奶,怪不得身上總有股香味。”
元妶冷笑,她可沒什麼香味,這登徒子!
元妶握緊衣角,猛的一用力!
“砰”的一下!
那頭的人不知何時鬆手了,元妶退了幾步,腰撞到了浴桶上。
“趙闊!你這個登徒子!”
趙闊閃身進了屏風,匆忙扶她:“你沒事吧!”
元妶甩開他的手,還好已經穿了裏衣,她一邊穿外衫一邊怒瞪着盯着她穿衣的趙闊。
“趙公子可真是厚顏無恥,就這麼盯着女子穿衣服?傳出去趙家的名聲都要讓你敗光了!”
“妶兒也是大方得體,被我盯着還能這麼淡然。”
兩人鬥嘴一向沒什麼結果。
元妶從洗澡的屋進了臥室:“說吧,來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給你兩個人。”趙闊笑道:“聽說你過幾日要赴趙大娘子的馬球會,那馬球會在城外開,我不放心,給你派兩個護衛。”
“我不需要。”元妶睨他。
“我知妶兒身手好,可雙拳不敵四手,人多點是好的。”
元妶冷笑一聲:“趙闊,我有護衛。”
“哪呢?”
“我讓他去辦事了,近日已經快回來了。”元妶睨了趙闊一眼,指了指窗外:“比你給我的兩個護衛強多了,起碼能隱匿的我找不到。”
窗外的樹枝上,貓着兩個黑衣人。
“我給你找的這是兩兄弟,你給取個名兒。”趙闊裝聽不見元妶的話。
元妶瞅了會外面的兩個人,嘆息了一聲,趙闊放人在她這,也不知是不是對她不放心。
他想留雙眼睛在這就留吧。
元妶想了院裏的紅希和紅萱,道:“叫青大青二吧。”
“這麼敷衍?!”趙闊咂舌。
他擺了擺手,兩個黑衣人竄進了屋中。
“聽到了四小姐賜的名了嗎,青大青二。”
“謝小姐賜名。”青大恭敬。
青二謝完之後,臉上猶豫。
元妶看他:“你有話說?”
“小姐,剛纔我們在樹上,趙公子囑咐得蹲着蒙着眼,臉朝外屁股朝窗戶,纔會被您發現的……我們武藝很好的……”
趙闊訕笑:“妶兒剛纔洗澡,我怕他們看到什麼。”
元妶抿了抿脣:“你們以後就守在暗處,需要休息喫飯就輪着去,我不叫的話就算出天大的事,也不許出來,明白嗎?”
“明白!”
“去吧。”
兩人應聲,消失在了夜色中。
元妶走到窗邊,打開了窗子,回頭看趙闊:“趙闊,人送到了,你是不是也該走了?”
趙闊磨蹭着到了窗邊,眸中盛着外間月光:“妶兒~”
元妶激靈一下:“你別這樣!”
趙闊眉頭微揚,試着又扯了個音:“妶兒~不要趕人家走嘛~”
饒是元妶心頭早知道面前是個什麼人,心有準備,可擡頭對上趙闊睨她的那一眼,也是喉間微哽了哽。
美色誤人!
元妶咬牙:“滾!”
幾日時間一晃而過,元妶在嘉悅居過的滋潤。
十五那晚之後,老夫人並沒有來找麻煩。
現在滿白家,老夫人,大娘子,白元妍和白元瑤都恨她入骨,可她們偏偏拿她沒有辦法,只得隱忍着。
元妶覺得現在自己像個掉進了狼羣的刺蝟,一羣惡狼都恨不得將她拆喫得骨頭都不剩,可有趙闊的婚事在這,她們只能憋着氣。
白府的氣氛詭譎,除了嘉悅居,其他的下人見了她都是遠遠繞開。
元妶樂得清淨,算算日子,明天就是馬球會了。
元妶想到了白元凝,挑了兩件衣服和首飾打算給白元凝送過去。
到了張姨娘的小院,剛進門元妶就聞到了一股藥味。
院中,白元凝正蹲在一個小爐前熬藥。
元妶眉頭一皺:“三姐姐。”
白元凝看她來,匆忙起身:“四妹妹,你怎麼來了?”
“給你挑了些明日馬球會要用的衣服。”元妶讓連秀將東西送到屋裏去。
她轉頭看院子裏空蕩蕩的:“你們院裏的下人呢,怎麼讓你在這煎藥?”
“都去忙了。”白元凝眸光微閃。
元妶冷笑:“去忙還是去玩了?”
元凝訕笑着,拉着元妶進屋:“我正想與你說,明日的馬球會我去不了了。”
“怎麼了?”
“我姨娘,前幾日老夫人叫了她去伺候,結果不小心最愛的一個瓷器,被老夫人打了二十板子,現下還在牀上趴着呢。”
白元凝說着話,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元妶皺眉:“不過是一個瓷器,打二十板子?!”
白元凝點了點頭,擦了擦眼淚,勉力笑了笑:“老夫人罰的,姨娘沒敢說什麼。”
“我聽說,老夫人很討厭張姨娘,怎麼會特意讓她去伺候?”元妶覺得有些不對,她想了想近日府裏的事,忽然明白了過來。
“三姐姐,明日趙大娘子的馬球會,你一定要去!你姨娘這裏我讓小然和連秀照應着!”
“爲什麼?”白元凝悽然一笑:“四妹妹,我現在想通了,以後有這種場合我就去,但是姨娘受了這麼重的罰,我得在家照料她,也不差明天這一次了。”
元妶搖頭:“你知道趙大娘子的人送來帖子時說的什麼嗎,說不拘嫡女庶女。”
“這……”
“這意思其實就是想見庶女,我們府裏中有我和你兩個庶女,我已經被陛下賜婚,趙大娘子肯定是想見你!”
“她,她見我做什麼?”白元凝呆傻住了。
元妶冷笑了聲:“上次詩會,大娘子怎麼都要讓我們去,我還尋思着有什麼事,後來發現是平王去了的。這次馬球會眼看要到日子,老夫人又打傷了你姨娘,爲的應該就是不想讓你去。”
元妶從幾次事情中慢慢抽絲剝繭,一點一點的與白元凝說了:“三姐姐,如果我沒猜錯,平王可能看上你了!”
“怎麼可能!”白元凝嚇得手中的帕子都掉在地上了:“我我我就是個四品官的庶女,平王是什麼身份,這不可能!”
“你也說了,父親是四品,如果真是平王看上了你,不管嫡女庶女都是高攀!你且聽我的,明日和我一起去!”
元妶囑咐着白元凝。
白元凝愣了好久,最後狠狠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