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氏醫館的飯菜味道一般,但都是藥膳。
元妶領着林琅青大青二,喫的快樂。
景長樂咬牙切齒:“元妶,你是不是該給我結一下午膳的銀子?”
元妶厚顏的笑:“我們是閨中好友,不要在意一點銀子的事,能拿錢買來的都不是真朋友。”
景長樂氣笑了:“那晚膳要不要準備你的?”
“晚膳就不用了,我得回去了。”
元妶覺得再呆下去,景長樂可能會叫夥計拿掃帚趕她了。
從景氏醫館出來,元妶直接回了白府。
四個人剛回到嘉悅居,就有丫頭來傳話。
“四小姐,老夫人讓您去趟她院裏。”
老夫人?
白元妶有些奇怪,這白老夫人打年前入冬就病了,吃了多少藥都不見好,每況愈下。
聽說是清醒的時間還沒昏迷的多。
這是今天難得醒了,只是這老夫人見她做什麼?
元妶坐在院中應了聲,打發着丫頭回去了。
小然站在一旁:“小姐,您別去了吧,那老夫人最不喜歡您了,肯定是想找您麻煩。”
元妶想了想:“我去看看什麼情況。”
白老夫人隨時就要嚥氣的狀態,還尋她做什麼?
因爲在白府裏,元妶只帶了林琅就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男子不許進正屋,林琅便在院中等着她。
元妶一進屋就聞到濃濃的藥味縈繞在屋中,她在丫頭的引領下,到了老夫人的牀前。
老夫人半倚在牀頭,身後墊着幾個軟墊,看到元妶後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白老夫人皺眉,虛弱的撐架勢:“來了也不知請安,你還有沒有禮數?”
元妶笑了笑:“您當初免了我所有請安,說不想看到我的。”
白老夫人怒瞪着她,半晌才長嘆了口氣:“罷了,我也不指望你能懂什麼規矩。”
畢竟是在青樓街市上長大的。
白老夫人想到自己的嫡親孫女,一陣心疼。
“之前家中把你接回來,你也知是爲了什麼。”
“我知道。”
“現下我聽說,趙闊身上根本沒什麼病,趙闊的爺爺是一品太傅,家中又有世襲的的公爵爵位,你覺得你配得上他嗎?”
元妶心中冷笑,明白老夫人叫她來的意思了。
“我配不配得上,陛下已經降旨賜婚了。”元妶擡起頭來,笑盈盈的:“而且我現在是陛下親封的永安郡主,說起來我現在的品階,即便是老夫人您,也要跟我請安呢。”
老夫人氣的臉色發青:“我是你祖母!你就是成了宮中的妃嬪,也不該說這種話!”
元妶自顧自的坐到了一把圈椅上。
“您有什麼話,不防直說。”
“你自己去和趙闊說,讓趙家退了這門親事,換你二姐元瑤嫁過去,這樣的話,白家還有你的容身之地。”
白老夫人的話擲地有聲。
元妶擡眼看向她。
這老夫人病了這麼久,怕是之前發生的事白青都沒與她說過,否則老夫人也不敢這麼命令她。
元妶勾了脣:“陛下賜婚,我若不從就是抗旨,要不這樣吧,老夫人的想法我同意了,您自己親自去跟陛下說一聲,只要陛下同意,我明天就去與趙家說退婚的事。”
“你,你忤逆不孝!”老夫人氣的捶牀,擡起手又有氣無力的落了下去。
元妶看着白老夫人淡笑:“你這陣子病着,府裏發生的事是一概不知吧,我和白青已經沒了什麼父女情份,你也不配做我的祖母,有什麼資格說我忤逆不孝?”
元妶起身:“沒別的事我就走了,以後沒事別去叫我,你好好養你的病,止不準還能多活幾天。”
“白元妶!”老夫人怒吼着。
“老夫人,您別動怒啊!”有婆子上前安撫着。
“娼婦所出!這就是娼婦所出的孩子啊!”
白老夫人氣的捶胸:“就不該把她接回白家,這是個禍害!”
元妶轉身,冷眸看向白老夫人:“老夫人,您這喫相也太難看了,瞅着趙闊快死了,就找我來替嫁,瞅着人家不死,又想着讓白元瑤攀上人家,你這見高踩低的本事是哪學來的,好歹也是活了好幾十年的人了,見勢順風倒,還真是老禍害。”
屋中的人都沒想到元妶會回懟回來。
老夫人怒得要下牀。
元妶冷笑:“你以爲你家門戶多高呢?”
元妶回身走回圈椅邊,直接坐下了。
她這世出身白府,早把白府的事情查了個清楚。
“我且幫您回憶回憶,如今白青只是一個四品將軍對吧?”
“這將軍之位且算他是自己拼搏出來的,但白青沒被封官的時候,你當年也就是個街頭賣木釵環的婦人。
幾十年過去,倒是忘了本了?姿態拿捏的倒是精巧,沒少和那些大戶豪門的官眷打交道吧,是不是暗地裏都偷偷學人的一言一行,回家苦練呢?
如今練成老妖精了,給我拿起架子來,若天下人都如你這麼忘本,你當年就被踩死了,哪還有今日?”
“你!你住嘴!”老夫人轉頭看婆子:“掌嘴!去掌嘴!”
“老夫人……奴婢,奴婢不敢……”婆子戰戰兢兢,老夫人這陣子病着不知府中的情況,可她卻是知道的。
四小姐可是個敢在府中殺人的,誰敢掌她的嘴?!
“白元瑤到你面前來說嘴,沒告訴你最近發生的事吧?”
元妶嗤笑一聲:“不愧是您的孫女,小妖精利用老妖精,精彩!”
“白青呢,叫白青過來!看看他接的好女兒!”白老夫人面色猙獰:“給我把她打死!”
元妶笑着:“你且讓他來打,我如今是從一品的郡主,我敢誰敢動我一個手指頭!”
老夫人身邊的婆子不敢來拉元妶,只低聲:“四小姐,求您別說了。”
元妶皺眉,她也不想與白老夫人多做糾纏,直接在白老夫人恨極的目光下出了門。
林琅在院中抱着劍等着,周圍路過的丫鬟都躲得老遠。
元妶招手:“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