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罷了,一路奔襲,今日你們把新的防守佈置一下就先休息吧。”
“休息?”賀實皺眉:“公主想了半天,就想出來這麼個主意?”
元妶挑脣,擡頭看向身側的趙闊:“夫君,我累了。”
趙闊被這聲夫君叫的心頭髮顫,轉頭看元妶,心知她肯定是有了主意。
便也一揮手:“今天先說到這吧,這段日子各位將領們辛苦了,早早回去休息吧。”
賀實不可置信的看着兩人,直到兩人出去了,才猛的轉頭看其他人。
“這就是陛下給我們派來的統帥?帶着自家娘子來就算了,這種時候還要休息!”
其他幾個將領都是沒說話,氣氛一時有些低迷。
“我看陛下派這兩個人,還不如直接講和算了!”賀實怒哼一身,轉身走出了議事廳。
元妶和趙闊的住處在城主府中,兩人回了房間。
元妶挽着趙闊低聲說着話,外間一道人影一閃而過。
她掃了一眼後收回了目光。
城內重新佈防後,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這三天狄人竟從沒來騷擾過。
議事廳中,趙闊和幾個參將正在議事。
元妶再次踏入廳中時,賀實不滿的冷哼了一聲。
“公主別又是來讓我們休息的吧?”
元妶低笑一聲,繞到了趙闊的身邊:“我是來看我家夫君的,怎麼?你有意見?”
趙闊眉眼帶着笑意看向賀實,雖然在笑,但那股不怒自威的壓迫感還是讓賀實別開了臉去。
他咬着牙:“屬下不敢!”
元妶看着桌上的沙盤,手指在上面的小沙丘上撥了一下:“我來是說一聲,到時若要出戰,萬不可讓我家相公出戰,他若出了什麼事,我可唯你們是問。”
幾個參將和城主都是臉色不佳,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元妶已經坐回了一旁的椅子上,城主府的丫鬟來給她上了茶點果子,幾人議事,元妶就在那聽的。
慵懶的坐在那,自帶安閒的氣勢,彷彿依然身處京城般。
聽着趙闊最新的佈置,幾人都是臉色嚴肅。
“我們要一直這麼守着嗎將軍,寧義縣可還在狄人手中!”
“城中百姓盡數被屠,早一點晚一點收回都一樣的。”元妶在那廂道。
賀實臉色鐵青。
城主在一旁皺着眉,盯着圖提建議:“將軍,最近三天狄人都一直閉城不出,也未來襲擾,臣懷疑他們應是戰力不足,或者糧草沒有跟上,不如我們試着探一次?”
“怎麼探?”趙闊凝眸看着地圖。
“肯定是不能有損大軍的,不如派一隻百人小隊靠近寧義縣,看看情況也是好的。”
趙闊沉吟半晌,點了點頭:“就按你說的辦!”
當晚軍中就集結了百人小隊,打從南城牆趁着夜色,從牆頭放下去的。
這些人一落地,就分散了開來……
夜色漫長,海餘縣已是北盛邊境,夜間很涼。
元妶和趙闊在房中討論着最近的局勢。
“放心。”
趙闊笑着攬她:“你怎麼一到海餘這地界,比我這個統帥還要上心?這晚上不打算睡了?”
元妶搖頭失笑:“我這不也是在幫你嗎?”
她轉頭看趙闊,室中爝火幽微,趙闊不知何時湊近了她。
也這一轉頭,兩人的臉幾乎快貼到一起了,呼息交纏間,屋中的氣氛有些曖昧。
元妶怔了怔,趙闊的那張眸子幽深中,帶着幾分笑意,卻也危險的很。
她想退開時,腰間被趙闊攬住了。
“妶兒,你的目標已經快達成了,是不是該考慮一下我們的事了?”
元妶抿脣,姬家已經倒臺,齊封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雖然沒達成,但前路應是沒什麼大的阻礙了。
元妶垂下眸,看了看趙闊的脣,她輕輕湊上去,輕吻了一下。
看到男人的臉色一怔,隨後眸光更加危險。
元妶忙伸手:“現在可是和狄人交戰期,我沒時間想這個,但我答應你,等擊退了狄人我會好好想想的。”
“好!”趙闊眯了眯眸,看來這一戰最好是速戰速決!
他不會再給元妶退卻的機會,他知曉自家娘子的心思重,什麼事都能思慮萬全,只是一直不去思慮自己的事。
翌日。
天晴,陽光熾烈。
議事廳中的人吵作了一團,賀實的聲音悶悶的:“派出百人小隊,可最後只回來了三個!”
“狄人這是狗鼻子嗎,我明明讓人就地散開了,怎麼會回來這麼少的人!”
去的人都是各營裏的優秀的士兵,幾個參將都是有些着急。
元妶便是在這時候踏進議事廳的,她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三個人,其中兩個全身血污,只一個看起來好些,但也是形容狼狽,披頭散髮的。
賀實見了元妶,心中暗暗冷笑了一聲。
他轉頭看向那三個士兵:“你們三個都是勇士!先回去休息吧,戰後我一定爲你們請賞!”
“多謝賀參將!”
三人行了禮就要退下。
元妶卻開了口:“你們三個別走呢?”
三人一怔,停下了。
賀實在一旁,語氣已是不佳至極:“公主,您是有什麼吩咐嗎?”
元妶坐在太師椅上,手支着下巴看幾人。
“你們三個,形容不整,簡直是污了本公主的眼!”
“公主殿下,他們都是勇士,九死一生回來的!”
賀實忍無可忍,他可以忍公主所有缺點,但不能看着公主羞辱好不容易歸來的勇士。
“九死一生和他們行容不整有什麼關係?”
元妶指了指自己的鞋子:“看看,上面全是這三個人身上沾到的灰,都弄到我鞋子上了。”
方纔三人跪在地上彙報軍懷時,元妶是踩着一個人的衣衫過來的。
賀實是豁出去了:“公主殿下!您身爲北盛的公主該爲國着想纔對,他們都是勇士,你方纔踩着他們的衣衫過來,反而說他們弄髒了你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