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拍一部浪漫送給你 >第 74 章 回來2
    大年初七2月14日,這天是情人節,也是何宣藝春節後第一天到公司上班。薊城春節的氛圍不濃,但情人節的氛圍卻不弱,何宣藝開車上班的路上,就在路邊看到賣玫瑰花的小販,途徑的花店也寫了促銷的信息。何宣藝想到,這是他跟應栩桐在一起過的第一個情人節,誰能想情人卻不在身邊。

    何宣藝沒有失落感,因爲他本身也不是注重儀式感的人,再加上單身多年,早就對人爲製造的節日、製造的氛圍毫不在意了。他理想中的愛情,也是那句“找對了人每天都是情人節”,而過情人節的人們,卻未必真的找對了人。何宣藝到公司的時候,大樓裏還沒什麼人,也許未回薊城打工的人們還沉浸在春節的氛圍裏,或者沉浸在情人節的氛圍裏,何宣藝問自己,應栩桐是對的人嗎?他發現自己其實答不出來這個問題。他總認爲跟應栩桐在一起的時間太短了,短到即使答應在一起,也沒什麼實感。他認識、瞭解的應栩桐,只是工作中、戀愛上頭的應栩桐,何宣藝總有一種悲觀的理智,他覺得自己和應栩桐再多接觸接觸,可能、也許、大概,不一定會走到最後。

    何宣藝到公司後把支教那個片子剪了,給韓真琴發信息說可以進入後期包裝製作了。這時應栩桐給他發微信說,“情人節快樂,我的情人”。何宣藝孤單單一個人幹了一天活,這一刻也完全感覺不到累,只是面對應栩桐熱烈的表白,有點不知道回什麼。比起這些浪漫的語言,他更加務實,他腦子裏想着明天要去接應栩桐,想着接到人後喫什麼。他好久沒體驗過談戀愛的感覺,原來心裏裝着一個人,是這種踏實又期待的感覺。

    不過第二天大年初八,何宣藝第一個遇到回薊城的人不是應栩桐,而是他的親徒弟,牛小博。

    初八這天上午,何宣藝先去看了看奶奶和王圓晴,中午在那邊喫完飯就接到牛小博的電話。牛小博上午到的薊城,打車回家路上被追尾了,出租車司機和對方起了衝突,牛小博上去勸架結果扭到腳,要去醫院看病又發現沒帶醫保卡。就像卡夫卡說的,每一個困難都能戰勝牛小博,腳又疼、朋友們又都沒回薊城,思來想去只能給何宣藝打電話。

    “何導,能麻煩你來接我一下嗎,再到我家幫我取個醫保卡行嗎,我實在上不去我家那個樓了。”

    牛小博租房的那個老破小何宣藝去過,牛小博住頂層,又沒電梯,傷了腳基本等於“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狀態。何宣藝聽了牛小博的敘述和請求,只是嘆了口氣,說了句“你發個定位給我吧”就掛了電話。當時牛小博還瘸着腿站在馬路邊,出租車司機和追尾司機去警察局了,他恭恭敬敬給何宣藝發了定位,心中懷着一絲僥倖。

    牛小博向何宣藝求救,肯定是認爲對方會幫助他,只是他以爲少不了“訓斥”之苦,畢竟攝像傷了腳是大事,他們明天就要開工拍攝,牛小博能不能完成工作都是個問號。但何宣藝竟然沒生氣、沒斥責,牛小博想他“師父”是真的愛他呀。那時他不知道,他師父是愛別人,愛到沒時間跟他生氣,只想趕緊解決好牛小博的問題,再去接愛人。

    何宣藝開車到了牛小博受傷的馬路邊,那小夥子百無聊賴又一臉喪氣地坐在路邊,看到何宣藝的車,笑着、一瘸一拐地走過來上了車。何宣藝看他這個樣子,有幾分心酸、又有幾分不耐問:“你是缺鈣、還是骨質疏鬆、還是缺乏運動,勸個架能把自己的腳崴了?”

    “哎喲何導,我是真倒黴啊!”

    牛小博聲情並茂地講述自己不幸的遭遇,何宣藝一邊聽一邊觀察他。牛小博春節之前離開薊城時,因爲失戀,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過了個春節再回來,雖然還是事事不靠譜,但沒有之前那種絕望感了。

    到了牛小博小區樓下,何宣藝上樓幫他拿醫保卡,又把牛小博送到最近的長安醫院,醫生給牛小博拍了片子,等結果的時候,兩人坐在走道的椅子上,何宣藝忍不問:

    “話說,你回老家去找你女朋友了嗎?”

    “嗯……我去了。”牛小博的聲音弱下來,但是沒有春節之前的那種心灰意冷的感覺了。“我去找她了,去了她家,還見了她爸媽。”

    “嗯,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牛小博低下頭,看着自己受傷的腳踝,“她很理智、很理智、很理智地跟我說了她的所有不滿,然後她爸媽也很理智、很理智、很理智地跟我說了所有現狀。其實這些我都懂,我早就明白了,就是情感上不肯放手。春節前覺得她怎麼這麼絕情,說走就走,連面也不見,現在見到了才明白,見面也沒什麼用,解決不了的問題,見面也解決不了。”

    喲,牛小博最後這句話還有幾分哲理,何宣藝都對他另眼相看了一點:“那現在能放下了?”

    “不能。”牛小博擡起頭,注視着何宣藝,“讓我立刻放下是不可能的,只能……只能等時間來治癒我了。”

    “呵呵,多大點事啊,還要‘治癒’你,跟你受了多大傷害似的。”

    何宣藝總覺得牛小博像蜜罐里長不大的小孩,有點戀愛腦,承受不了挫折。牛小博的逆反心理也上來了,帶點委屈和不悅說:“何導,你怎麼總是這樣,總覺得我失戀不算什麼事呢。虧我剛纔還覺得你變溫柔了呢。”

    何宣藝一頓:“你覺得我變溫柔了?”

    “嗯……有一點點吧。”牛小博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捏在一起,爲了表示程度之小故意說,“就這麼一點點。”

    何宣藝很好奇地問:“你哪裏看出來我變溫柔了?”

    “給我介紹小活啊,還有今天這件事二話不說就來救我,以前你肯定先劈頭蓋臉罵下來了。”

    “……我以前經常罵你嗎?”

    “你覺得呢?不是我說,你真的應該應該好好跟應導學學,什麼叫說話的藝術。”

    聽到應栩桐的名字,何宣藝心上涌出一種奇妙的感覺。他和應栩桐的關係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但是四組沒有人知道這件事。其他人可能還以爲他們兩人像以前那樣水火不容,何宣藝不想公開,而且竟然還有點享受這種祕而不宣的感覺。他裝作和應栩桐關係不好的樣子問牛小博:“你還想着他?他都去二組了。”

    “唉,應導怎麼就不留下來呢,我真的很喜歡跟他一起拍攝。”牛小博發自內心地可惜道,“我覺得應導來了以後,咱們整個組都變溫柔了。你知道嗎,我和應導、振斌哥有個小微信羣,是交流買相機、買設備的。以前我和振斌哥,除了工作以外,私下都不怎麼說話,應導來了以後,我們第一次補拍‘新青年’那天,應導就拉了這個羣,我才第一次在工作以外的時間跟振斌哥聊天。”

    “真的?我都不知道?”

    “對啊,你平時不怎麼玩器材嘛,所以這方面跟你聊的少。應導本來自己也拍片子,什麼都懂,所以我真的特別喜歡跟他一起幹活。”

    何宣藝能看出牛小博“喜歡”應栩桐,甚至他能看出,四組的人對應栩桐的印象都不錯。他以前很排斥四組的人對應栩桐有好感,那時他有種應栩桐在和自己搶組員的感覺;現在他跟應栩桐在一起了,聽見牛小博如此這般直白的“示愛”,同樣不太高興,因爲他有種四組在跟他搶應栩桐的感覺。

    “——別喜歡他。”何宣藝忽然冷峻地說。

    “嗯?爲什麼?”

    牛小博問完,何宣藝心裏就想到了答案,“因爲他是我的”,但這話太肉麻了,沒法跟牛小博說。那傻小子還以爲讀得懂了自己師父的心思,故作高深道:“啊,我知道了!因爲他去二組了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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