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拍一部浪漫送給你 >第 76 章 真好1
    應栩桐抱着他,見何宣藝沒什麼反應,又輕輕在他耳廓親了一下。其實那也不能稱之爲親,只是在他耳廓蹭了一下,何宣藝感受到應栩桐的嘴脣,有一瞬間的怔楞,被應栩桐抱着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何宣藝沒怎麼接受過別人的愛,親情、友情、愛情好像都沒得到過許多,所以也不知道如何愛人。雖然名義上應栩桐已經是他的男朋友了,但網絡上的聊天和真實見面還是不一樣的。何宣藝的腦子要如何接受一位真實的“情人”,再傳導到身體的行爲上,表明自己接納這個人、傳達出同樣的愛意,這真是一個難題。何宣藝被抱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僵硬的兩隻胳膊也環住應栩桐。雖然春節之前他們在同一輛車裏親過,那時藉着應栩桐要離開四組的契機、藉着春節要離別的氣氛,兩人都有些上頭,當時的行爲更像一種衝動和猛勁,這會兒春節已過,去二組成爲定局,他們要面對是的平靜和日常,何宣藝覺得自己需要時間去調整、去適應。就像方纔應栩桐一提二組攝像,何宣藝立刻冷臉,日後何宣藝還要面對許許多多這樣的時刻,尤其面對曾經最討厭的“二組”的總導演,是自己男朋友這個事實。

    抱了一會兒,再沒有過激的舉動,應栩桐鬆了懷抱,盯着何宣藝的臉看。何宣藝繫上安全帶準備開車,問:“你看什麼?”

    應栩桐笑着說:“你爲什麼還會害羞呢,何導?”

    “我沒有——”何宣藝不知是自己臉紅了還是表情太古怪,但他有一種遭到應栩桐調戲的感覺,“我要開車了,再不走待會該堵車了。”

    “我發現我但凡接近你,你的表情就特別不自然,真的不是害羞嗎?”

    應栩桐很喜歡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逗逗何宣藝,他覺得這種時刻,何宣藝會流露出一種不同於平時的可愛和有趣,也許是何宣藝長時間感情壓抑,也許是他真的不會表達愛與喜歡。

    “麻煩你開個你家導航,乾點正事。”何宣藝不看他,臉色還是有些發紅,小眉頭又皺起來。

    “哈哈,好的,遵命。”

    一路上,應栩桐都在聊自己回老家過年的經歷,何宣藝聽着,情緒漸漸平靜下來。他耳朵聽着應栩桐在說,但腦子其實在走神。以前他和應栩桐沒在一起時,他單獨和對方共處一個空間,多多少少會有些尷尬。那時他總怕應栩桐突然說些突兀的話,雖然應栩桐在工作方面是個妥帖、穩重的人,但跟何宣藝獨處時,總能搞出點令人意外的舉動,比如摸何宣藝的臉啊、抱他啊、說越界的話,現在兩個人都攤開了,應栩桐不管有什麼舉動,都是“男朋友”的應有之份,都是情理之中。何宣藝這麼想着,反而覺得自己方纔的確舉止冷漠,他也是真誠地喜歡應栩桐,只是不知怎麼表達。

    等開車到了應栩桐家小區,兩人一起上樓,應栩桐說着待會要做的菜,他拿出鑰匙開門,自顧推着行李箱往屋裏走,何宣藝跟着他進去關上門,然後從後背一把抱住應栩桐。

    “嗯?……”

    應栩桐稍感意外,心裏很開心,立刻自然地握住何宣藝伸到他身前的手。

    “我剛纔……沒反應過來。”何宣藝說,他指的是在火車站的時候,“剛見到你,有點懵。”

    他好像用這句話來掩飾自己,其實不太會抒發好感的稚嫩。他說的很隱晦,因爲他不想直白地嚮應栩桐表達,即使他們已經在一起了,何宣藝還揣着高高的自尊,沒有一刻願意服軟,尤其不想在應栩桐情商這麼高的人面前示弱。但應栩桐之所以情商高,就是因爲他很懂,他既懂得何宣藝,又愛護何宣藝;懂得他的偏執、高傲和彆扭,又願意用自己最大的寬容來愛護這樣的何宣藝。他沒對何宣藝說“沒關係”,或者“不要緊”,他說的是:

    “沒事,我教你。”

    何宣藝感到心跳得快了一點,他其實沒明白應栩桐這句話的意思,又覺得可能是自己猜想的那個意思,他沒說話,臉靠着應栩桐的後背。他兩隻手在應栩桐身前圈住那人,應栩桐的手覆蓋在他手背上,應栩桐的手又大又溫暖,何宣藝無聲地抱着,不願意鬆手,應栩桐就任由他抱着,一隻手的大拇指輕輕在何宣藝虎口的地方來回摩挲。何宣藝本來側臉靠在他後背上,後來乾脆整張臉埋進應栩桐羽絨服的帽子裏。應栩桐感覺到他的變化,不經意笑了一下。

    兩人溫存的片刻,何宣藝的電話響了,他不情願地鬆開應栩桐,看了一眼手機顯示屏。

    “殷志勝幫我找的三組的攝像,我跟他溝通一下拍攝的事。”

    “嗯,你去吧,我收拾一下行李準備做飯了。”

    應栩桐的家很溫暖,但何宣藝好像被某種情緒悶得透不過氣,他直接走向陽臺,想讓冷空氣冷卻一下自己。他站定幾秒,感覺心中的波瀾起伏冷靜下來,才接起電話。

    來電話的是紀錄片三組的一個攝像,何宣藝跟對方只是認識的關係,也不熟,在電話裏溝通了一下明天的拍攝時間和地點,以及拍攝內容,注意事項等等。大概聊了二十多分鐘,何宣藝掛了電話,把對方跟佟振斌拉了一個小羣,向佟振斌說明牛小博受傷,找到新攝像頂替,又把策劃案發到新羣裏。三個人溝通結束後,佟振斌忽然在紀錄片四組的大羣裏@牛小博問:你的傷沒事吧?牛小博很快出來回覆,韓真琴也問“小博怎麼受傷了”,何宣藝這時才發現,四組的微信羣裏還有應栩桐。

    春節之前,四組的人聚餐結束匆匆,又因爲沒有工作事宜,這個羣基本沒什麼人說話,節後開工才發現,應栩桐既沒退羣,作爲羣主的何宣藝也沒把他踢出去。如果是別人,何宣藝當下反應過來,肯定立刻把外人踢走了,但對方是應栩桐,何宣藝還存了點私心,不忍直接動手。他拉開陽臺的門,想去找應栩桐,讓他主動退羣。但他穿過客廳,在距離廚房不遠處,看到應栩桐帶着圍裙在認真做飯,何宣藝停下腳步,靠着牆壁,看着應栩桐的背影。

    自從何父去世後,何宣藝爲了照顧母親王圓晴,凡是他在家的時候,都是他給母親做飯。長年外拍生活,讓他學會了獨立和堅強,他太久沒有被人照顧的感覺,看到應栩桐一個總導演,“洗手做羹湯”,何宣藝有一瞬懵怔。一方面他不相信自己也能被人愛、被人照料,另一方面切實地感受到應栩桐從同事轉爲了自己的男朋友,那種踏實和妥帖的感覺,讓何宣藝一時不敢上前打擾,想用這種方式,延長這個瞬間。

    應栩桐感受到他的目光,轉頭望他,衝他招手讓他過來:“你怎麼了?”

    何宣藝向他走過去,沒走進廚房,他固執地站在門外,離應栩桐還有一點點距離,對那人說:“你不是去二組了嗎,我們組那個羣,你要不主動退了吧。”

    應栩桐想了想,心上留了個主意,說:“好,我這會兒騰不開手,待會弄。”

    “嗯。”

    何宣藝說完,看着應栩桐在料理臺上擺開的一系列調料、菜品和碗盤問:“你準備這麼多,要做什麼?”

    何宣藝也不知道應栩桐的做飯水平,他總覺得應栩桐看上去不像會做飯的人,他腦子裏蹦出一句話,差生文具多,但應栩桐說:“待會你就知道了,我做飯超棒的。”

    何宣藝自己做飯是爲了照顧母親和奶奶,他不信地瞥了一眼應栩桐:“真的?”

    “我從上大學開始就一個人在薊城生活,當然各種技能點滿分了。”應栩桐放下手上正在洗的菜,笑着對何宣藝說,“何導,你賺大發了,信不信。”

    何宣藝看着他溫柔的笑,既想說“信”,又想說“不信”。說信是因爲,應栩桐在爲人處世、業務能力上這麼優秀,何宣藝相信他在其它方面一樣能做好;不信是,如果應栩桐真的是這麼一個完美又優秀的人,他何必找何宣藝這種一身毛病的人當伴侶呢?

    何宣藝很早以前就有這個疑惑,在應栩桐沒表白時,何宣藝猜他對自己有點意思,又不敢確定真有意思的時候。他一直有這方面的疑惑,乾脆直白地問:“我說……我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喜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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