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老耿看蘇小昭年紀雖小,說話卻有條不紊,滴水不漏,並不像平常的農村孩子,反而像個有大見識的老江湖。
反正質量由他說了算,多一個供應點肯定是好事。
三人又回到小屋,屋子裏多了兩個矮壯的中年人,客氣地給老耿遞煙。
老耿對秦阿姨和蘇小昭說:“我這裏有兩個客人要談事,你們先回去吧,小蘇你帶幾筐菜來給我看看,到時候咱再談合作,你看行不行?”
蘇小昭簡直高興壞了,這說明什麼,她拿到了第一張沒有簽字的訂單。
岱南人講信用,即便沒有白紙黑字,一口唾沫一個釘子,說話算話。
蘇小昭出門,對秦阿姨深深地鞠了一躬,感激地說:“秦阿姨,太感謝您了!”
秦阿姨自然覺得自己大功一件,高興地誇下海口:“不是吹,這城裏就沒有咱不認識的,俺兒在財政局上班。”
蘇小昭立即說:“哎呀,秦阿姨,這可真看不出來,您看着也就三十歲,怎麼兒子都當國家幹部了?”
誇女人年輕漂亮,誇中年女人子女爭氣,是拉近彼此距離最快的方法,亙古不變。
秦阿姨當場就把蘇小昭真當成自己家親戚了,妮兒長妮兒短地叫得像親閨女一樣。
告別了秦阿姨,蘇小昭走路都帶風了。
眼看着中午都過了,她趕緊從北岸返回。
過了橋,馬路東面就是烈士陵園,周圍是蒼翠的松柏林,南面,緊挨着一個很大但並不工整的公園。
蘇小昭正沿着柏油馬路往南騎車,第六感官忽然捕捉到一道一閃而過的冷冷的視線。
她扭頭,就看見一個瘦高的男生,在公園門口,靠着一棵大樹,兩手插在兜裏,穿着一件黑t恤,目無焦距地瞧着遠方。
他年紀看着不大,十七八歲的樣子,通身淡淡的倨傲和凌厲的氣勢,讓蘇小昭心裏微微一窒。
他的側顏,臉部線條清晰;鼻子高挺,形狀完美;菱脣,無可挑剔。
這是蘇小昭見過的最美的側顏,沒有想到這個小地方竟然有這樣的盛世美顏。
只是,原本一張極具少年感的臉,生生被寒冷至極的陰鷙和強勢破壞了!
氣勢逼人,讓人感覺透不過氣來。
這種人不好惹。
她繼續往前走,不過兩三分鐘,她聽見背後“嗚嗚”一陣摩托車的馬達聲,似乎自遠處飛快地駛來。
這個小城裏,摩托車這麼普及了?
接着便是幾聲蘇小昭並不能完全聽得懂的罵聲,伴着“嘎~~”、“吱~~”,剎車聲。
蘇小昭一瞬間本能地轉頭看,剛纔那個站着的少年,穩穩地站在馬路中央,就象撲擊前的叢林之虎。
四個男人,三個高大陰沉,平頭黑臉,隱隱地帶着凌厲的氣勢。
一個留着披肩發,比較年輕,臉上有一道疤,一看就是個社會混混。
四人一聲不吭,直接圍着黑衣少年開打。
黑衣少年也不吭氣,每一拳都很拼命。
不過一眨眼,少年一拳打倒一個,那人嘴角流血,卻一個鯉魚打挺,再次跳起來,兇殘地撲過來。
她本能地感覺一股危險的氣息在空氣中瀰漫。
一緊張,“啪”,自行車倒了!
現在的自行車是那種老式的二八大槓自行車,車身特別高,前面又有一個橫樑。
蘇小昭一點兒也不習慣,兩腿根本夠不着地面,結結實實地摔地上,摔得她好一會子才爬起來。
拍拍腿上的土,就聽見令人牙酸的拳腳搏擊聲,狠狠地落在彼此的身上,蘇小昭的心也跟着一跳一跳。
岱南人有種,打死都一聲不吭。
披肩發被少年一拳打在臉上,摔倒在地,他順勢雙手死死地抱住少年的一條腿。
少年上下兼顧,披肩發像塊牛皮糖,踢不掉甩不脫,被另外三個趁機圍毆,一個趔趄倒在地上。
他們怎麼能讓他爬起來?狠命地踢,踹!
黑衣少年也不吭氣,側倒在地上,迅疾一腳踹在披肩發腦門上。
披肩發慘叫一聲,鬆手,抱住自己腦袋,血從手指縫裏汩汩地流出來。
少年擺脫束縛,翻身躍起,一個劈掛腿,對方一人撲跌在地,像只蛤蟆一樣趴地上抽搐。
倒地,躍起,反擊,一切不過一眨眼的功夫。
路邊上很快圍了一羣看熱鬧的,看得膽戰心驚又津津有味,一邊看一邊小聲議論:
“行家啊!四個打一個都不慫,硬骨頭!”
“萬三撿的那個啞巴兒子又打架了!”
“哎,跟着萬三能學好?天天打架,這孩子全毀了,遲早得喫牢飯。”
“流氓......”
蘇小昭原本對這些無動於衷,上學的年齡不好好上學,在街上打架,都不是好東西。
可是,面對少年的危險處境,她無法視而不見。爺爺曾經說過,遇見不平,冷眼旁觀,非君子所爲!
【阻止鬥毆!提升社會影響力】
“咻~”,旺財跳出來,蘇小昭腦海裏頓時一片晶藍色。
“旺財,你現在攢多少影響力了?”
【宿主已經積滿600個影響力,再積400個,就可以完成系統第一次升級!】
ok!爲了影響力,還是去管一管吧!
轉身走回去,快步擠進人羣。
四人的一夥,有個人手裏竟然拿着尖刀,橫刺豎劈,少年的臉一左一右地拼命躲閃。
已經不是普通的打羣架,好像真的想要少年的命!
蘇小昭急得大喝:“別打了,打死人,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揮刀的人一瞬間的凝滯,看到是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也不理她,再次撲向黑衣少年!
“你們結夥鬥毆,已經構成聚衆鬥毆罪,就你們這行爲,完全可以立案了!”
蘇小昭嚴厲地說。
看熱鬧的人羣,都轉臉看向她:“這是誰呀?流氓打架也敢管?”
披肩發“噗”吐了一口血水,哈哈大笑起來:“哎呀,這不是一中門口賣茶葉蛋的嗎?怎麼,你等不及找來了?還帶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