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金林跟着去了警局做筆錄。
院子再次安靜下來,蘇小昭站在樓梯口,看見燕飛慢慢地走進來。另外兩個人在黑暗裏也不知道哪裏去了。
羅阿姨進來,把客廳燈打開,熟練地找出醫藥箱,此時的她很嚴肅,沒了溫和的笑容,她把繃帶和藥水都拿出來:“少爺!”
燕飛朝着蘇小昭走過來。
蘇小昭看着他,眉骨處流血了,全身冷硬,不知道他哪裏受了傷。他的樣子慢慢地模糊。
燕飛走到她跟前,看着她只穿着睡袍,一手拿着電話,一手拿着一把衣架,全身在發抖,眼淚一串串地掉下來。
她哽咽着問:“他們打傷你了嗎?”
燕飛:“我沒事!”
“抓住了嗎?”
“抓住了一個。”
蘇小昭忍着抽噎,張大眼睛,儘量聲音平穩地問他:“是誰?是史家的人嗎?”
燕飛:“不知。”
站在她跟前,伸出手指,小心地擦她臉上的淚:“不要害怕,沒事!”
他一句話,蘇小昭再也忍不住了,哭得稀里嘩啦的,她從來不知道,燕飛的生活是這樣的。
羅阿姨過來,安慰她說:“蘇小姐,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蘇小昭一邊哭一邊說:“我沒事,你快點給他包紮一下。”
羅阿姨點點頭:“不要怕,少爺,已經習慣了。”
已經習慣了!
蘇小昭擦了眼淚,也不多話,她現在不能再叫燕飛爲她擔心,跟着過去看他的傷。
燕飛阻擋住她:“回去,穿好衣服。”
蘇小昭搖頭:“我不冷,房間裏夠暖了。”
“回去!”他再次說,很冷,命令。
她只好迅速回去,把自己棉衣穿好,又去把燕飛的棉睡袍拿了來,跑到客廳,羅阿姨手腳非常利落,燕飛赤着上身,前後都有青紫,羅阿姨快速地擦了一些藥水消毒,又把臉上的血跡擦乾淨。
她手法和專業護士沒有區別,甚至還要更好一些。
羅阿姨看她手裏捧着睡袍,點點頭:“給少爺披上吧,還好,只是皮肉傷。”
“羅阿姨原先是護士長,在國外工作過十年。”燕飛似乎給蘇小昭解釋,叫她放心。
蘇小昭點頭,即便她重生一世,很多人也還是要仰望的。
天已經漸漸地亮了。
蘇小昭把自己的血劃出了幾滴,懇求地對燕飛說:“我知道你不願意用,可是,這隻有幾滴,我給你塗一下好嗎?”
燕飛搖頭:“不,我不用。”
只要他開了這個口子,就還有下一次。
蘇小昭眼淚掉下來:“可是你受傷我很心疼……”
她的淚晶瑩剔透,一顆顆就像大錘子“砰砰”地砸在燕飛心頭,他說:“你別哭了,我知道效果好,可是我不希望傷到你一根毛髮,更別說劃破肌膚取血。你也要爲我着想。”
蘇小昭說:“就這一次。”
燕飛沒辦法,把那個小小的瓶蓋的已經變紅開始凝固的液體倒在溫水裏,攪拌後,對她說:“你給我塗上吧。”
蘇小昭小心地給他一點點地塗上,傷口不算太嚴重,而且很多地方開始癒合。
她曾經給他輸血很多,他的血液裏流淌着她的治癒能力的血細胞。
她確實下一次不必再劃破自己的肌膚了。
燕飛說:“你再睡一會兒,睡醒了,我送你回去。”
蘇小昭哪裏能睡得着,可是她也不想他擔心:“你也休息一下,有警察介入,會處理好的。”
“好,最近,有一場大戲給你看。”燕飛出門時說,“好好休息,養足精神,看大戲。”
大戲啊!
也不知道什麼戲,反正蘇小昭開學了,她是個學生,必須好好學習,就算是重新做學霸,高中的課程也還是要重新熟悉一遍的。
她一邊學高二的課程,一邊把高三的課程重新複習一遍,也做了不少的卷子。
開春後,京都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在玄門商業街街尾,原本是廢棄的一片地,已經荒草都長了很深,被一個外地的商人很便宜地租了下來,修正一新,開了個礦石場,專門從事原石銷售。
這些原石都是從國外礦山直接運過來的,也有從國內其他地方運過來的,大的幾百公斤,小的只有小兒拳頭大小。
每天卡車不斷地運過來,很快,整片場地堆滿了石頭。
這些石頭有點灰色,有點黑色,有點黑色中帶着點點綠,大家也都知道,每天切開,誰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沒有出玉。
標好價錢,隨意挑。
和施禮言的“玉言”很相似,只是玉言在街首,這個礦石場在街尾。
本來蘇小昭也對這個新聞只是看看,並沒有多放在心上,可是她接到鮑爺的電話,鮑爺說:“丫頭,跟我一起去看看新開的賭石場不?”
蘇小昭很奇怪:“師父,您懂玉石?”
鮑爺:“師父不懂,但是人家出錢,叫師父去做個廣告,你說師父要不要賺這個錢?”
蘇小昭:“師父,您缺錢?”
鮑爺就罵:“你快點給我滾過來,跟我一起去玩。”
陸青鋒車子就在學校門外守着,她下午一放學就接過去了,上京這裏的房子都有個特點,就是仿古,就這商業街的尾部了,周圍的建築依舊是飛檐峭壁,青磚琉璃瓦,很是漂亮。
她和師父下車才進了大院,馬上就有記者圍了上來:“請問鮑爺,您也喜歡玉石?”
“請問鮑爺您準備出手嗎?”
鮑爺脾氣很好,挽着蘇小昭,豪爽地笑着說:“我今天帶着徒兒來捧個場,我們倆都對玉石一竅不通,純屬來湊個熱鬧。”
記者繼續跟着,店主是個四十多歲的矮胖子,姓豐,笑得彌勒佛似的:“哎呀,鮑爺裏面請呀!”
鮑爺揮手:“豐老闆,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和你拉家常,我帶我徒兒去挑幾塊,她喜歡哪個就哪個,你只管開價,我們只管買,買賣離手,概不負責,咱們先小人後君子。”
豐老闆拍手說:“痛快!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