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擡頭再看時間,發現已經凌晨四點了。
這麼晚了,她還不回來,慶功宴要喫這麼久?
封御年呆坐在沙發上,眼前突然莫名其妙浮現笙歌的飯局上,所有人起鬨着讓笙歌和傅辰逸喝交杯酒的場面。
他騰地一下站起身。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他扭頭就往門口出去,人還沒走到花園,就被鹿十五、十七攔回去。
“封先生,很晚了,深夜不能外出。”
“我去找笙歌。”
鹿十五、十七紋絲不動,“小姐處理完事情就會回來,而且有十一哥保護着,您就耐心等等吧。”
封御年擰着眉,臉色很冷。
如果今晚的是鹿十一或許好說話一些,鹿十五、十七一向看他不爽,多的話一句都懶得跟他說。
沒辦法,封御年只好倒回去繼續等着。
等待的時間往往是最漫長和難熬的。
這個時間裏,他想了很多事。
他隱約想起之前三年裏,笙歌也曾好多次打電話希望他回家喫飯,他有時候會敷衍幾句,有時候懶得跟她說話,會直接掛電話,連續兩三天都不回去。
原來徹夜等待的滋味是這麼難熬……
他擡頭,看着對面牆壁上掛着的時鐘,眼神跟着那根分針移動,不知不覺就在沙發上睡着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被開門的聲音弄醒了。
看到進來的人果然是笙歌,他臉上寫滿開心,起身去迎接她,“你回來啦,飯菜已經冷了,我現在就去熱一熱。”
笙歌面無表情的拒絕,“不用了,早餐我已經喫過了。”
“早餐?”
封御年扭頭看了眼牆壁上的時鐘,已經早上七點了。
她昨晚……竟然一整夜都沒回來。
而他,坐在沙發上等了一整夜。
封御年心頭古怪得很,“你昨晚爲什麼不回來?是喝醉了嗎?你去哪兒睡的?是整晚都跟傅辰逸在一起嗎?他沒有對你動手動腳吧?”
笙歌無語。
關傅辰逸什麼事?
而且這麼多問題,要她先回答哪一個?
她一邊換拖鞋,一邊說,“昨晚小晴喝醉了,我送她回住處,她晚上又暈又吐,我順便照顧了她一晚上。”
封御年狠狠怔在原地。
周小晴?
那個出道的練習生?
嗎的,怎麼男人得防,他連女人也得防?
笙歌揉着酸脹的肩,正準備上樓。
封御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笙歌,那一桌子菜,我昨晚花了將近三個小時,我是真心的,你要不要……”
‘賞臉嘗一嘗’這幾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笙歌冷漠的眼神打斷。
“那又怎樣?我已經喫過了,你如果沒喫早飯的話,你喫吧。”
他的心猛地一疼,被這句話壓得快喘不過氣來,愣了好久,他都一句話說不出來。
笙歌看他沒什麼事了,強制鬆開他的手,上樓回房。
封御年目送着她的背影離開,扭頭就看到自己昨晚精心準備的整桌飯菜,還規規矩矩的擺在那裏,一口未動。
擺盤模樣依然很精緻,但是菜已經涼透了,就像冷掉的人心一樣。
笙歌在樓上換了一身衣服下來,剛走在樓梯間就看到他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她輕輕咳了一聲,將某人的思緒拉回來,“趕緊把飯吃了,再換身乾淨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
笙歌嘴角斜斜一勾,“封文公館。”
……
“砰”地一聲巨響。
封文公館的主人們都還在睡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驚醒。
封文棟趕緊帶着妻子徐思下樓察看。
他的女兒封可可也嚇壞了,一邊跑下樓一邊問,“爸爸媽媽!是地震了嗎?是不是地震!”
三人都是一臉莫名其妙,走到一樓才發現大廳裏烏壓壓一羣人。
笙歌正坐在主位的沙發上倒茶,儼然一副她纔是女主人的架勢。
四個英俊高大的保鏢訓練有素的站在她沙發背後,封御年則站在她沙發的側面。
一羣人表情嚴肅,氣勢駭人,像是來討債的。
封文棟一家面面相覷,全都一臉懵逼。
等他們走近了,笙歌率先笑着說,“看來封二爺家的日子最近過得不太好啊,連傭人都辭退完了,這麼大個封文公館,連個倒茶水的人都沒有,我只好辛苦我的保鏢了。”
封文棟知道她是故意數落,但又沒法反駁。
他封文公館本來就是指望着封氏集團股份每個月的分紅過日子,前段時間封氏被林淮初和李霏敗成那個樣子,想重新輝煌到曾經的地位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哪來多少分紅給他們。
所以,這段時間他們過得都很縮減。
封文棟黑着臉,語氣很不好,“你進別人家都是這麼沒禮貌的嗎?不知道敲門嗎?剛剛那一聲巨響又是怎麼回事?你幹了什麼?”
“哎呀!造孽啊,我的門!你們太過分了!”
他的妻子徐思迅速反應過來,連忙跑出查看,一陣肉痛,
笙歌歪着腦袋,微微一笑,表示很無奈,“是二爺家的門年久失修,我的保鏢鹿十五敲門的時候就稍稍用了一丟丟力,它就自己報廢了,沒辦法,我這是在幫二爺清理垃圾。”
封文棟都要被氣吐血了。
那麼厚一塊鐵門,用手敲門怎麼可能整塊都敲掉了,分明就是用腳踹開的!
但是昨晚的選秀節目他被封可可拉着看過,知道這個女人現在不僅是angle的幕後老闆,還是封氏集團的現任總裁兼最大股東,鹿驊和卓星火明顯都是站她背後的大佬。
硬碰硬剛正面,他根本沒有贏的機率。
於是,他將目標轉向了封御年。
一臉愁苦的說,“御年啊,你看看她,雖然已經是前妻,但她可是以前最聽你的話了,現在你就任由她欺負到我們封家人頭上嗎?”
那句最聽你的話,讓封御年心頭一顫。
原來所有人都知道她以前很愛他,只有他自己不知道,甚至無視掉她所有付出。
他將心頭涌起的情緒壓抑回去,眼神涼涼的盯着他,語氣冷厲。
“二叔,你偷偷給我媽出餿主意,給了她兩包下三濫的東西,導致差點釀成大禍,這件事你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