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

    網上關於卓星火的各種熱搜輿論,被進行了一輪大清洗。

    國調局官方給出的處罰通告,替卓星火澄清了豔照一事,他只是喝醉,被人趁機拍照訛錢。

    網上卓星火的粉絲們,看到這條消息,瞬間硬氣了。

    “我就說我家崽崽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那些人就是嫉妒我家崽崽紅!”

    “感謝還我家崽子的清白,那些不明真相還瞎站對的鍵盤俠們,出來道歉!”

    “……”

    笙歌坐在回御笙小築的車上,正在看手機上新的熱搜詞條,對事件平息的結果很滿意。

    想到卓老爺子那邊,笙歌第二天剛到angle,就親自給卓老爺子打了個電話。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又搬出angle經紀人做藉口,說最近將卓星火的檔期都排滿了,恐怕一時半會回不了方城。

    山高路遠,卓老爺子打不着人,只能悻悻作罷。

    處理完手上最近棘手的事,笙歌仰躺到辦公椅背,長長的吁了口氣。

    但她僅僅是思緒放鬆兩秒,很快又繼續高度警惕起來。

    明天就要回鹿家了,不知道會有什麼未知的大網等着她,她必須提早做點準備。

    想到這兒,她給二哥鹿默打去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笙歌簡明扼要,直入主題:“二哥,我好像忘了15年前的某些事,你那邊有沒有什麼精神藥物能讓我想起來?”

    鹿默一向穩重清冷,卻在聽到她的話後,難得開懟:“你肚子裏懷個兩個崽!你居然問我要吃藥?你這腦子就沒爲寶寶考慮過?”

    “額……”

    笙歌一陣汗顏,“我這就是問問,而且二哥你總是有辦法的嘛。”

    “沒有辦法,精神類的治療藥物或者治療手段,對於你目前的身體狀況來說,都是不合適的,傷害很大。”

    想了想,他又覺得自家丫頭不是這麼不謹慎的人,問:“你忘記的是什麼重要的事?”

    笙歌點頭:“對,很重要。”關係到她這些年一直被不停暗害的始末。

    鹿默嘆氣:“丫頭,現在任何事,都沒有你肚子裏的寶寶重要。”

    她撫上肚子,輕聲嘆氣,正想將最近心裏的懷疑跟鹿默分享,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

    而且敲得很急促。

    門外是鹿十一,語氣焦急,又帶了點哭腔:“小姐!出大事了!”

    笙歌的電話還沒掛,就聽見門外鹿十一繼續說,“老爺今天中午,突然從樓梯摔下去了!您快跟我回去看看吧!”

    隨着這句話落下,笙歌的電話被鹿默那頭毫無預兆的掛斷。

    看樣子,二哥也是剛知道這個消息。

    笙歌沒有遲疑,立刻收拾東西,火速回了安寧山,直奔山頂鹿紹元的別墅。

    林叔知道他要回來,已經在大門口外等着了,那張佈滿皺紋的眼眶也是紅的,顯然剛哭過。

    笙歌蹙着眉,一邊快步進去別墅,一邊質問林叔。

    “爸爸腿腳不好,一直坐輪椅,而且都是由人推着走,他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摔下樓梯?”

    林叔開始抹眼淚了,“還不知道,大少爺十分鐘前已經到了,正在調查這件事,三少爺還在趕回來的路上,二少爺已經看過老爺的情況了……”

    他話音頓住,哭得更兇,聲音略帶哽咽:“說是情況很不好,腦袋裏有瘀血塊造成神經堵塞,老爺年紀大了,體質本來就很差,手術的風險非常大,二少爺說,估計會成爲植物人,能不能再次醒來,很難說。”

    笙歌聽得心口一緊,“怎麼會這樣……”

    林叔一把年紀了,哭得賊傷心,他跟了鹿紹元一輩子,是真情實感的心疼鹿紹元。

    笙歌也紅了眼圈,顧忌着肚子裏的寶寶,她強忍淚意,快步上樓。

    但是,她剛走到門前,就看到一抹倩影正好從鹿紹元的房間裏出來。

    雅歌一雙美眸,眼眶紅紅的,像只受了驚的小兔子,臉上掛着淚痕,傷心欲絕的樣子我見猶憐。

    看見她出現在這裏,笙歌瞭然於心,並沒有過多的意外,只是冷笑,“十五年前讓我毫無警惕的是你,夢裏那個叫我姐姐的也是你,鹿雅歌,是不是?”

    她一直以來都對雅歌的身份存疑,這個女孩總給了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並且雅歌知道她之前在方城所有事情,似乎很關注她。

    原本她只是猜想,上次除夕,雅歌竟然出現在別墅門口,那個時候她就有所懷疑,現在爸爸出事,她又在別墅看到雅歌,這一切就都想明白了。

    雅歌神色微頓,輕輕揚眉,譏諷之色一閃而過,轉瞬變成單純懵懂的小白兔模樣。

    “我不明白鹿小姐的意思,鹿老爺之前救過我,對我有恩,聽說他出事,我就趕過來看看,僅此而已。”

    笙歌冰冷的睨了她一眼,往房間進去,從她身旁擦過時,再次頓住腳,聲色淡漠。

    “你打算裝到什麼時候?是打算等明天我簽署繼承權,再給我個驚喜?可我已經猜到答案,你想看我難以置信的驚訝表情,怕是不能夠了。”

    雅歌美眸斂起,一副運籌帷幄,盡在掌握的表情。

    “鹿小姐,不需要等到明天,不過,我相信你還是會很驚喜的。”

    話到末尾,她意有所指,踩着高跟鞋下樓。

    笙歌注視着她的背景消失在樓梯轉角處,選擇先進去看看爸爸的情況。

    房間裏,鹿紹元閉目安詳,帶着氧氣罩,牀頭櫃上放着心率檢測儀,手背上吊着針,腦袋上纏了厚厚的白色繃帶。

    儘管氧氣罩遮擋了半邊臉,卻如何都抵擋不住他蒼老的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跡。

    宋蓮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到她進來,翻了兩個白眼,沒什麼好臉色。

    笙歌走過去,坐到牀邊,將爸爸的手擱在自己手心裏,輕輕摩挲着他粗糙的皮膚,開口是對宋蓮說的:“你出去,我想單獨跟爸爸待會。”

    宋蓮冷哼了一聲,沒說什麼,扭頭就走。

    等她走了,笙歌才說:“爸爸,之前因爲你要娶宋蓮,我跟你鬧過,但其實我心裏不怨你,媽媽去世這麼久,你總要找個人來陪着你,我其實是理解你的。”

    “但是,宋蓮不是個好女人,她一肚子壞水。你一直都是坐輪椅,由她推着走的,這次怎麼會突然從樓梯摔下去?”

    “爸爸,是不是宋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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