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也是各種帶刺。
對於他的各種挑刺和嘲諷,梅薇思一開始是忍耐的。
她不想兩人鬧得太難看。
除卻上司和下屬的關係,他們還是夫妻。
雖然只是協議上的夫妻,她也不想讓旁人看笑話。
這天,她剛剛將頂層的垃圾桶收拾乾淨,坐回工位,腦海裏總忍不住想起那個在寧承旭身邊的,漁村的女孩。
那個女孩和笙歌姐實在長得太像了,她知道笙歌對於寧承旭來說意味這什麼,是寧承旭心裏不能觸及的地方。
她突然覺得好累,累到她全身的骨頭都覺得刺痛。
懶洋洋地趴在工位上,她無端想着最近兩人的相處橋段。
現在兩人只要一開口,便是針尖對麥芒。
渾身是刺。
她看了一眼寧承旭辦公室的方向,百葉窗內,寧承旭正在打着電話,臉上浮現出一絲喜悅的神色。
他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大多數都不是高興的,她已經不知道要怎麼和他相處了。
整日的疲憊,讓梅薇思心力交瘁。
等到下班的時間一到,她立刻拿着自己的東西離開公司,她要快點逃離這個讓她不開心的地方。
她在外面停留了很久,直到外面的天都黑了,纔給司機打電話,告訴他自己的位置。
沒有胃口,不想喫東西,也不想看到寧承旭。
回到寧家的時候,剛好寧靜萱他們都不在,梅薇思不由得鬆了口氣。
她現在甚至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寧靜萱的問話了。
雖然她知道寧靜萱是關心她,但這份關心讓她倍感壓力。
明天就是週末了,可以在家休息,梅薇思早早的就洗漱上牀,沉沉睡去。
這是她和寧承旭不知道冷戰的第幾天,憔悴的神情已經染上了她的眉尾。
……
這幾天梅薇思十分不在狀態,心不在焉,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
寧靜萱心思靈敏,從自家嫂子和哥哥的相處態度來看,就知道兩人一定發生了矛盾。
她想找個機會問問嫂子或者一直冷臉的哥哥。
想到上次找梅薇思問她兩個人的事,嫂子只說哥哥因爲公司的事情太忙了,那次她信了,但這次怎麼說都瞞不了她。
週六一早,寧靜萱早早就在樓下等着,不管他們兩個哪一個先下樓,她都要好好的問一問。
昨晚她回來得太晚了,不敢冒昧去打擾四哥和思思。
早上九點左右,梅薇思從樓上走下來,臉色不是很好。
寧靜萱緊忙端着熱好的牛奶走上前。
“嫂嫂,剛剛溫好的熱牛奶,喝一點吧,我看你都有黑眼圈了,昨晚是不是沒睡好呀?”
嫂嫂?
梅薇思聽得愣了愣,寧靜萱還是第一次這樣叫她。
她回以一抹笑容,接了牛奶喝一口,坐到餐桌旁,寧靜萱順勢坐到她的旁邊。
“靜萱不用擔心,工作太忙了,最近壓力大。”
梅薇思撒謊的解釋着。
寧靜萱纔沒有那麼傻里傻氣,被這一兩句話哄騙了去。
確實挺窒息的。
一聽到寧承旭三個大字,梅薇思的腦仁都疼。
她的眼底閃過一絲黯然,很快被她掩飾過去,搪塞道:“沒怎麼,你多想了,他只是太忙了。”
感覺到自家嫂子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寧靜萱也只能作罷。
接下來的時間,梅薇思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平板,寧靜萱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說話。
下午五點,老宅的大門被人打開,寧承旭回來了。
夕陽的光撒在他的身上,彷彿爲他鍍了一層金,讓寧承旭的眉眼都顯得很柔和。
他在玄關處換好鞋,就看見寧靜萱和梅薇思兩人坐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欣賞着什麼。
玄關處的聲音讓梅薇思回頭,注意到寧承旭在看自己時,她起身離開。
寧靜萱則是歡快的跑過去,接過哥哥手裏的公文包,笑着打趣:“四哥,怎麼思思看見你就跑呢,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怕不是你……”
“沒事。”
“沒有。”
兩人態度冷淡,卻異口同聲的解釋着。
越表示沒事,就越有事。
好不容易他們兩個同時都在,寧靜萱急忙說:“你們能不能不要再這樣了?夫妻之間恩恩愛愛不好嗎?而起四哥,奶奶就要回來了。”
聽到奶奶,寧承旭臉色微變。
看寧承旭不太想解釋這位長輩,梅薇思主動上前挽住寧靜萱的胳膊,“靜萱,今晚我和你睡吧,我這幾天晚上總做噩夢,睡得不踏實。”
那個臥室的牀,有他的味道,就算換了牀單被罩,也挪不走他的味道。
擾她清夢。
寧靜萱看了寧承旭一眼,試探的說:“四哥,你老婆都要被我拐走了,你就不攔着?我可告訴你,思思要是跟我睡,以後你再想讓她睡回去,就難咯。”
誰成想,寧承旭冷漠回道:“隨便,要是牀的問題就去別的房間睡,寧家家大業大,她想睡哪兒都可以。”
眼瞧着他又要引戰,寧靜萱趕忙打岔:“四哥,我們女孩子和你這種皮糙肉厚的男人可不一樣,女孩子的身體都是香香軟軟的,我這就讓他們把思思的東西搬到我房間,讓你獨守空房。”
寧靜萱跟寧承旭嗆着聲,隨即拉着梅薇思離開了。
夜晚。
寧靜萱收拾自己本來就很乾淨整潔的牀鋪,坐等自家嫂子的來臨。
叩叩叩——
聽見房門被敲響,寧靜萱緊忙開門出去迎接,將拿着枕頭的梅薇思一把抱住。
“思思你來啦。”
寧靜萱房間正對着花園,房內的擺件又可愛又溫馨。
“快到牀上去,牀單是我定製的呢,材質在市面上可買不到。”
聞言,梅薇思將目光放在牀上,淡黃色的牀單,看着毛茸茸的。
她點了點頭,脫下鞋子上了牀。
牀單的觸感就好像是嬰兒的肌膚一樣,滑滑嫩嫩的,躺上去沒多久,梅薇思就感覺到牀單在發熱,驅散體內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