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鎮，你要把氣撒在我身上沒關係，不可以說我爸媽。”
“我就要說，你能怎麼樣？你敢離開我嗎！鹿念卿你別忘了，我這傷是爲誰受的，是你毀了我的事業，你有什麼資格提離開我？爲了你我變成現在這副鬼樣子，爲了你我承受了多少痛苦！”
眼見鹿念卿吵架落了下風，寧肆遠冷下臉，徹底聽不下去了。
他嘭嘭兩下大力踹門，很快傳來江鎮的吼聲：“誰啊！”
他壓低嗓音，故意說：“物業的，有人投訴你們擾民，開門，我來了解情況。”
沒兩分鐘，門開了。
來開門的是鹿念卿，看到門外的高大身影摘了口罩，她臉上明顯一怔，“奶豆腐，你怎麼來了？”
寧肆遠的視線落在她通紅的眼尾上，裹着怒氣走進屋。
江鎮就坐在沙發上，自顧自抽起煙。
地上是凌亂的，到處都是玻璃碎渣。
“喲，寧少爺來了。”他就像突然來了底氣，宣誓主權般朝鹿念卿勾勾手指，“寶貝，到我這來。”
鹿念卿正要走過來，被寧肆遠一把攥住手腕，拉到自己身後。
“寧少爺，她是我女朋友，我跟她之間的事，輪得到你管？”
“那真是不好意思，我管定了。”
江鎮氣得臉都綠了，偏偏欺軟怕硬的性子，不敢對寧肆遠太囂張，只能吼鹿念卿，“我再說一遍，過來。”
眼見鹿念卿要掙脫自己的手，寧肆遠瞪向江鎮，“你就會利用姐姐心好，去欺負她，你還算個男人嗎！”
江鎮別開眼抽菸，冷哼着不搭話。
“當初你因傷退役，姐姐很內疚，盡心盡力照顧了你一年，你就是這樣回報她的？”
江鎮滿臉不在乎，“這就是她應該做的。”
“她憑什麼應該！你受傷得到的補償金不少，省着點這輩子都花不完，紀家爲了答謝你救了姐姐的恩情，直接送你一套房，讓你可以把在鄉下的爸媽接上來享清福，S市中心的房子不便宜，如果是你自己掙，幾輩子都買不起，多虧了紀家，可到頭來你卻反過來數落紀家是惡俗的有錢人，你算什麼東西！”
“江鎮，她根本就不欠你什麼！你少拿爲她受傷那套說辭來道德綁架！”
江鎮徹底啞聲，不接話了。
寧肆遠拉着鹿念卿就要走，鹿念卿卻紋絲不動，不太想走的樣子。
他氣不打一處來，“你還想繼續待在這裏受氣？”
“他腿腳不好，平時不太方便，我給他做個飯再走。”
寧肆遠是真的無語，卻也只能耐着性子勸：“他又不是離了你活不成，你出差大半個月，沒見他在家裏餓死，可見他自己知道點外賣。”
鹿念卿垂着頭，沒說話。
“好姐姐，御叔和笙姨都在家等着你呢，之前我每次都替你找藉口，這次是真沒借口了，你不走，咱倆都得穿幫，御叔要是回頭跟我爸告狀，把之前幫你撒謊的事都捅出去，我說不定要捱揍的，你忍心看我捱揍嗎？”
鹿念卿任由他牽着離開，不管江鎮如何喊，都沒有停下來。
兩人很快離開了朝華小區，上了去紀家的出租車。
路上，他語重心長的教：“江鎮完全是把你對他的好，當成理所當然，他不會體諒你的付出，你就應該冷落他一段時間，讓他自己好好想清楚。”
一提起這個名字，鹿念卿眼眶就紅了，水霧續起，“是我的錯，他以前不是這樣的，那時候的他溫柔體貼，照顧我無微不至，他成績優秀，每次部隊考覈都是前幾名，因爲我，他纔會變成這樣……”
寧肆遠很無奈，“以前是以前，人是會變的，又或許，現在的他纔是真實的，之前對你好，是惦記着你的身份，畢竟他只要娶了你，就能少奮鬥幾十年，這輩子都喫喝享受。”
鹿念卿搖頭，“他不是這種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纔跟他認識幾年，你根本就不夠了解他真實的一面。”
說到激動處，寧肆遠拉住她的胳膊，試圖給她灌輸正確的理念，“一個真正愛你的男人，是捨不得讓你哭的，更捨不得讓你受委屈，可他非但不憐惜你，還把所有負面情緒都扔給你，動不動就衝你發脾氣，他這不是愛你，明白嗎？”
鹿念卿垂着腦袋，眼尾時不時滑落眼淚，因他的話，而小臉顯得蒼白。
似是覺得自己話說得太重了，寧肆遠無聲嘆息，低了語氣哄：“世上好男人千千萬，咱們別在江鎮這一棵樹上吊死行嗎，他不能讓你感到幸福快樂，咱們就換一個。”
他取出隨身攜帶的紙巾，替她擦眼淚，“姐姐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我去幫你挑。”
“真的？”
他斂下眸底的落寞，“當然是真的，男人最瞭解男人，我給姐姐挑的一定不差。”
“我就想要江鎮，你能不能幫我勸勸他，讓他變回從前那個會精心呵護我的男人。”
“……”
寧肆遠又氣又覺得心頭堵，“我就不明白了，江鎮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長了個戀愛腦，你這些年在邊境喫的都是野菜嗎！”
鹿念卿卻笑了，“你怎麼知道，邊境氣候多變，環境艱苦，經常忙着任務食不飽腹，只能烤個野兔、煮點野菜什麼的將就一下。”
“……”
寧肆遠又好笑又心疼。
鹿念卿回憶着，“你別看江鎮現在受傷，好像沒什麼本事，他之前在部隊可厲害了，我跟不少戰友都比試過，偏就打不贏他，我那時候就想，我一定要征服他、打敗他。”
“隊裏不少小女生都崇拜他、喜歡他，他還是在那些追求者中選擇了我，每次我們一起出任務，危險的活他都包攬，從來不讓我涉險，他……真的很好。”
“……”
她是不是忘了自己曾經是軍校校花，是多少男人心中的女神。
追求她的男人可太多了，圍着江鎮的那幾個小女生算什麼啊，怎麼江鎮選了她，她就能這麼感動？
寧肆遠靜靜聽着，只覺得心頭越發堵得慌，乾脆別過臉生悶氣，不想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