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翟玉琴還想叫他呢,曾毅早已經竄出了十幾米遠,“這混蛋小子!找了女朋友也不聲不吭的,這回鬧這麼大的事兒,他對象那兒怎麼辦啊?”
“怎麼辦?解釋清楚不就好了嘛!”曾建設倒是不以爲意,“人這輩子,哪有不產生誤會的?眼見還不一定爲實呢!等他回來,一定要讓他交代清楚!”
“這孩子,怎麼跟高景盛的女兒處上了?”翟玉琴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黃江一中就在臨江街道的管轄範圍之內,高景盛也算是黃江一中的常客了,一年都要來考察幾次,學校有什麼活動也要邀請他。
“哎,你說,人家家裏條件那麼好,能看得上咱們家嗎?高景盛能答應嗎?”翟玉琴就開始擔憂起來了。
“咱們家差嗎?”曾建設沒好氣地瞥了妻子一眼。
“人家可是副處級幹部!你再看看咱倆,就兩個教書匠!”翟玉琴白了他一眼。
“這有什麼?我教出來的幹部還少嗎?每年都來看望我的張遠輝,我最得意的學生,現在都是平橋鎮的副鎮長了,還有趙桐,現在也是婦聯的副主任了,還有趙平輝,現在是江州市國資委法規科的科長了……”曾建設如數家珍,臉上盡是自豪的神色。
張遠輝是曾建設才踏入教師行業每兩年教的學生,從高一帶到高三,家裏窮得叮噹響,那時候曾建設甚至還把自己的工資拿來給他補貼生活費。
這個學生也很爭氣,考上了大學,現在才三十來歲,從一個村幹部一步一步地做出了成績,才提了副鎮長,張遠輝逢年過節都要來看望這位恩師。
他當了副鎮長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提着禮物跑到曾建設家裏,給他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曾建設還是以前那個拿着死工資的曾建設,可是他一點都不認爲自己比高景盛差多少,只是大家工作不同而已,但是不低人一等!
“就你能耐!”翟玉琴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這也是她爲什麼喜歡丈夫的原因,做人永遠都是這麼純粹。
“等那小子回來,還是得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曾建設又說了一句。
“行了行了,回家吧,這事情解決了,也能過個好的週末,我想去買件衣服。”翟玉琴便說道。
“那就直接去百貨公司!”曾建設很豪氣,大手一揮。
“喲,今天不去市場了,還帶我去百貨公司買?”翟玉琴開玩笑說道。
“孩子有了對象,心裏高興!”曾建設爽朗大笑,兒子有了對象,算是了結了他的一樁心事,自然是很高興的,兩口子高高興興地走了。
曾毅則是騎着自行車到了陽光食堂,那邊被搞得亂七八糟的,這事情他必須得解決掉,結果到了那兒,就發現管柔也在,正在跟楊學林兩個交談着什麼。
“老管,你怎麼在這裏?”曾毅笑問道。“週末你都不回去?”
“不,我的意思是,你上午回去,下午再過來嘛,忙活了一週了,也回去看看叔叔阿姨。”曾毅趕緊說道,犧牲管柔週末的時間,他覺着挺不好意思的。
“懶得跑,小客車一個來回就是一個小時,回去也就只夠喫頓飯的。”管柔搖搖頭,雖然黃江先距離江州市並不遠,班車也還算多,但是一路上走走停停,有時候客不滿還得圍着黃江縣城轉兩圈,太麻煩了。
“等以後賺錢了,我給你買輛小車!以後給你買輛桑塔納!”曾毅笑哈哈地說道。
“你可拉倒吧,那車二十多萬,把你賣了都買不起!”管柔輕笑一聲,只當曾毅開個玩笑罷了。
連縣政府都採購不起的轎車,還給我買?那不是扯淡嗎?江州市政府也都只有兩輛,而且還是有省領導下來視察的時候纔拿出來接待,平時都寶貝得不行。
“你別小看我啊,等咱做起來了,一定給你買!”曾毅笑着說道。
“行了,先別說好多年以後的事情了,先做好現在!”管柔不在這上面計較,她幫助曾毅做事,又不是爲了圖謀什麼,只是覺得應該幫助一下。
“馬上要開業了,你這食堂搞成這樣,怎麼弄?”管柔又問道,她從楊學林嘴裏打聽到了,開業是選了日子的,就在週一,現在請漆匠什麼的,還得看人家有沒有時間。
“是啊曾毅哥,咱們週一就要開業了,親戚朋友還有以前三食堂的那些老工友,包括附近幾個廠認識的人都請了,人家過來看到咱們這裏亂七八糟的,肯定就沒來打飯的心思了。”楊學林也有些着急。
“我找了好多漆匠,可是人家都沒空。”葛凱旋也說道,事情一發生,他就趕緊去到處打聽漆匠。
不過這年頭漆匠沒多少人幹,不像石匠、泥水匠那麼好找,把整個黃江縣都找遍了,也沒找着幾個。
“就找不出一個有空的來?”曾毅皺眉問道。
“做漆匠的本來就少,而且這段時間外面接散活的漆匠都被傢俱廠給臨時招過去了,那邊出的價錢高,而且還是長遠合作的,人家肯定要先緊着傢俱廠。”葛凱旋有些無奈。
曾毅也無奈了,黃江縣就一家傢俱廠,沒想到這個時候生意倒是挺好,還招臨時工了。
“這個徐天祿,簡直太過分了。”管柔恨得咬牙切齒。“回頭看到他,我一定要好好地罵他一頓!”
“我都還沒生氣呢,你倒是先氣上了。”曾毅笑了笑,“再說了,你在黃江縣,冤家宜解不宜結,犯不着跟他鬧矛盾。”
“我替你生氣,你倒是不討好了是吧?”管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過她也知道曾毅說得對,自己在黃江縣還真不宜搞什麼事情,雖然說老父親是二輕局的局長,但畢竟跟黃江縣還離了這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