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顯得有些無奈，本來這事情他是打算幫管柔和曾毅的，結果這十幾個廠子來這麼橫插一槓子，搞得他也不好操作了。
“現在的問題是，廠裏有不少領導傾向於把飯票退回去。”
秦川又說了一句。
“我明白了，秦主任放心，凡事盡力而爲，我們肯定不會強求什麼的。”
曾毅笑了笑，他也明白秦川的意思，說這麼多，無非是告訴他，我也不敢給你打包票了。
“你們啊，最好是想辦法跟那些工廠的領導談談，看能搶幾家過來，算幾家，現在徐天祿已經走到前面去了。”
秦川提點了一句。
“沒想到我們還是慢了一步！”管柔也嘆息一聲。
“沒辦法，雖然說廠子是屬於中樞部委直管，但是畢竟前進廠在黃江縣紮根二十多年，早已經有了不少像我這樣的本土幹部，他們不可能拖家帶口地回東北那地方。”
“接下來也就是發配到縣裏的各個廠子裏去，他們總要爲自己的前程鋪路，徐天祿他爹雖然只是文聯的一把手，但是他爺爺以前好歹當過分管工業的副縣長。”
“雖然這人走了，但是茶還是溫的，有影響力，黃江縣不少的企業負責人，都是他爺爺給提拔起來的，徐老爺子要是發了話，這些企業負責人總不能爲了這麼個事情去駁了面子，落下一個白眼狼的名聲。”
秦川解釋了一下。
“秦主任，什麼都不說了，我明白！”曾毅舉起酒杯，人家把話已經說到這裏，他也不能在難爲人傢什麼。
曾毅也算是把事情給理順了，難怪徐天祿這麼有底氣來搞這個食堂，就是因爲他有底氣把這批飯票給收攏過來。
兩萬多的飯票到了他的手裏，這筆錢隨便也能把他食堂的那條土路給修起來。
當然了，徐天祿更希望的，還是把三食堂對面的陽光食堂這個門面給拿下，這樣他的生意可就更加完美了。
“行了，這事兒我儘量給你們爭取，今晚就到這兒吧，我先走了。”秦川見曾毅明白了，也就不打算待了。
“我送送秦主任！”曾毅趕緊起身說道。
“行，你送送吧，管柔，你再包間坐會兒，我跟曾毅單獨聊聊。”秦川見管柔起來，又說了一句。
管柔只好坐下，曾毅跟着他到了門口。
“秦主任，你忙前忙後的，我也太過意不去，一點小心意，還請收下。”曾毅把布袋子準備放到秦川車籃子裏，裏面裝的是一瓶茅臺。
這個酒，不管是在前世，還是現在，始終都是送禮的硬通貨，作用堪比黃金。
“別！”秦川攔下了曾毅，“忙沒幫上，我可不能收！”
“不管幫沒幫上，秦主任您都費心了！”曾毅還要把酒往秦川的車籃子裏塞。
對於重生之後的曾毅來說，知道人脈的重要性，維持一份人脈在這裏，今天用不到，今後始終會有用到的一天。
“曾毅啊！真不用送，管柔這丫頭，已經跑到我家給送了一瓶茅臺了。”秦川笑着把曾毅的手給推了回去。
“啊？”曾毅一楞，還有這種事情？管柔也一直沒給他說過。
見到曾毅這模樣，秦川心裏就明白了幾分。
“不是我說你，管柔對你是什麼心思，你自己應該明白！我跟她爸認識好多年了，管柔是個什麼性子的人，我很清楚。”
“很難得她願意爲了一個男同志的事情跑來跑去，又是送禮，又是請客喫飯的，你可不能辜負了人家。”
“知道了沒？”秦川最後鄭重地在曾毅的肩膀上拍了拍。
“知道！知道！”曾毅連忙點頭，腦袋還有些發懵。
“行了，那我先走了，飯票的事情我會盡量周旋，你這邊最好也想想別的辦法！”秦川也不多說，跨上自行車，慢悠悠地騎着走了。
曾毅站在夜裏，腦子有些迷糊，他萬萬沒想到，管柔居然已經揹着他，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
這讓他想到了白天葛凱旋跟他說的話，管柔爲什麼會這麼不遺餘力地幫自己，難道僅僅因爲大家是朋友嗎？
曾毅又陷入了沉思，他現在很糾結，管柔到底是隻是把自己當朋友，自己自作多情了，還是她真的對自己有意思？
在門口想了好一陣子，最後也只能把思緒收起來，這問題，他現在想不明白，高靜那邊的事情都還吊着沒解決呢，現在管柔這邊又搞出來個事情，實在是有些頭大。
嘆息一聲，曾毅返回到醉仙樓大堂，看到管柔從包廂裏已經出來了，手裏還提着那個布袋子。
“怎麼？沒送出去？”管柔問道。
“老管啊老管！”曾毅哭笑不得，“你說你啊！怎麼……”
“我怎麼了？”管柔狐疑地問道。
“跟秦主任接洽是我的事情，你幹嘛還自己破費給他送酒？回頭我把錢給你。”曾毅哭笑不得地說道。
說實話，管柔這麼幫他，真的讓曾毅很感激，因爲自己不管是利益還是其他的什麼，都無法給管柔什麼。
“算了，不用給我。”管柔直接拒絕了，“這忙也沒幫上，我就當替我爸送他一瓶酒，也算聯絡兩家的關係，一舉兩得。”
“你也不要以爲我是在幫你，我只是在做我自己的事情罷了。”管柔又說道。
“可是……”曾毅還想說什麼，卻直接被管柔給打斷了。
“行了行了，大老爺們，怎麼做事情婆婆媽媽的，煩不煩啊？就這樣了，回去吧，都很晚了。”管柔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兩人正說話，大堂另外一邊的包間門也打開了，一羣人從裏面走了出來，一個個喝得面紅耳赤的，管柔和曾毅看了過去，領頭的是一個已經禿頂的中年人。
“那個就是文聯的一把手徐政！”管柔靠近曾毅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