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些東西對於照相館來說都是寶貝,哪怕你就是給錢租人家也不幹,萬一給操作壞了,那就有點惱火了。
“老闆,我給錢,就週四晚上租一個晚上,拍完了就還給你!”管柔有些央求地說道。
“不租不租!”照相館老闆直接擺手,“要拍什麼東西,拿到我這裏來拍不就行了嗎?幹嘛要租我的東西?”
“誰知道你是幹嘛的啊?萬一花點租金就把我的東西給偷走了怎麼辦?”老闆沒好氣地說道。
“我是黃江廠的,這是我的工作證!”管柔急忙把工作證拿出來,“我總不至於偷這個東西吧?我拿去又沒用。”
“黃江廠的又怎麼了?就算你不偷,給我弄壞了怎麼辦?這些行頭咱們黃江縣都沒得賣,哪怕去市裏買,也得預定,省城都不一定能買得到。”
“你要是給我弄壞了,我接下來一段時間的生意還做不做了?”老闆直接拒絕。“行了,你走吧,我不租的!”
管柔失落地從照相館走了出來,這是他找的最後一家了,眼看都已經快六點鐘了,黃江縣的秋天黑得比以前早了,天色已經開始在灰下來了。
“怎麼辦?一家都不肯租。”管柔騎着自行車,腦子裏面還在想着該怎麼替曾毅解決這個事情。
“哎!小姑娘,你當心啊!”就在管柔腦子裏還在想事情的時候,一聲呼喊將管柔給驚醒,猛地擡頭。
他這才發現,自己騎車的地方已經到了菜市場附近,一個小孩子正好掙脫了大人的束縛,從街邊跑了出來。
“啊!”管柔臉色大變,驚呼一聲,剎車是來不及了,小孩子近在咫尺,爲了不撞道孩子,她只好將猛地從車上跳下,兩隻腳站在地上。
但是由於慣性,管柔的身子被自行車往前面一帶,整個人都失去了重心,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正好這裏是個殺魚販子的攤位,地上到處都是沖洗過魚,帶着血腥味的水,管柔身上蹭得到處都是帶着魚腥味的水和泥漿。
不過好在那個小孩子倒是沒什麼事情。
“哎喲,小姑娘,你沒事兒吧?”一個阿姨倒是很好心,趕緊上前把管柔給扶起來。“這摔得可真夠疼的!身上都蹭破皮了。”
“還好還好,沒事兒。”管柔搖了搖頭,趕緊又把自行車給扶起來,“阿姨,謝謝啊!”
“唉,你沒事兒就好,以後騎車注意點,你看看你剛纔,就跟掉了魂兒時的,騎車就別想事情嘛!”中年女人好心勸了一句,管柔牽強着笑着點頭答應。
推着自行車一瘸一拐地走了一段路,管柔才找了個地方坐下,揉着膝蓋和胳膊肘,皮都被擦破了,水泥地面要是摔一跤,特別容易擦破皮。
而且菜市場這一塊的地面還是那種早已經被風化過的水泥地,表面上看起來平整,實際上地面全是細小的坑坑窪窪的那種蜂窩麻面。
各種情緒涌上心頭,坐着坐着,管柔突然感覺到特別的無助,好像全世界都把她給拋棄了一樣,那種孤單感一下子籠罩了全身。
她的眼淚唰的一下子就從眼眶裏流了下來,在那裏坐着默默流淚了好久。
最後管柔還是將眼淚收了起來,曾毅的事情還得去辦,她還得想辦法。
與此同時,菜市場。
高靜挽着曾毅的胳膊慢慢地走着,一臉的幸福,一邊走一邊商量着今晚喫的東西。
“曾毅,會做魚嗎?咱們買條魚吧?”高靜看到前面有個殺魚的攤子便說道。
“行啊,我會做酸菜魚,給你嚐嚐。”曾毅笑着說道。
在前世,他的廚藝還算是非常不錯的,畢竟單身一個人,他也不太喜歡在家裏的時候喫外賣,所以都是自己做,閒着沒事就研究各種菜譜。
走到魚攤子前面,就見老闆正拿着掃把在把一些積水給掃到路邊的排水溝裏。
“掃乾淨點,你看看剛纔那個女孩子,摔得多慘!要不是我趕緊去扶起來,你看人家找不找你麻煩!”一箇中年婦女沒好氣地說道。
“老闆,買魚!”曾毅喊了一聲。
“哎,來了!”正在掃積水的老闆答應一聲,趕緊過來。
“你這積水的確太多了點,你看,門前這路面都長青苔了,你還是抽個時間把青苔給處理一下吧,下次要是有個老頭老太太的跌倒了,恐怕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兒了。”
曾毅聽到了他們剛纔的談話,便建議道,在他的前世,多少老頭老太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甚至好多老頭老太太自己摔倒了,還訛上了去幫忙攙扶的人。
“可不是,我都跟他說過好多次了,剛纔那個騎車的女孩子,摔在地上砰的一聲,那腿還有胳膊,都給擦破了。”老闆娘一邊說着,一邊恨恨地瞪了老闆一眼。
對此曾毅也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看到了,提醒人家一句就對了。
買了魚讓老闆給殺好,菜也就買得差不多了。
“走,咱們回家做飯去!”管柔笑嘻嘻地說道,剛纔兩人還在商店買了一瓶酒。
今天可不能喝家裏的酒,要是高景盛回來發現酒少了,那可要出事兒。
此時的天色都已經快全黑了,管柔騎着自行車到了文化局的家屬院,把車子停在一棟樓下,一瘸一拐地上了三樓,敲開了門,開門的是李木。
文化館就那麼幾十號人,不可能集資建房,所以他們是和上級單位文化局一起集資建房的,都在一個大院。
“管柔,你……你這是怎麼了?”李木見到她來,身上全是髒髒的灰漿子,連胳膊肘和腿還有膝蓋全都給磕破了。
“李叔,家裏有酒精嗎?我先消消毒。”管柔苦笑着說道。
“哎呀,這孩子,還不趕緊進來,老婆子,快把家裏的酒精拿出來!”李木趕緊朝着屋裏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