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點點頭，雖然他心裏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點頭答應。
“行了，不說那些了，說說你的生意吧，聽管柔說，你打算競爭完這個銷售部副部長之後就準備辭職，安心搞你的生意去了？”管仲伯便問道。
“是這樣的。”曾毅點頭說道，在管仲伯面前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我打算讓管柔當上副部長，我也好安心地辭職離開。”
管仲伯笑了笑，心說你的計劃恐怕要落空，以他對管柔的瞭解，那丫頭估計會跟着曾毅一起跑。
管柔本身對於體制就沒有多大的興趣愛好，只不過畢業之後，在家人的安排下進了黃江廠罷了，而且本身八十年代除了進體制或者國企之外，也沒什麼去處。
所以管柔纔會在那裏呆着，現在眼看有了一個可以去拼搏的好去處，而且還是跟自己喜歡的人一起，管柔早就想走了。
“其實這次爭取訂單，我個人認爲，拿下週勇，不如拿下孫成斌。”管仲伯也不多說什麼，而是跟他分析了起來。
“周勇年齡這麼大了，沒幾年就要退居二線，孫成斌接手的呼聲是很高的，而且這些年，他在飛鴻廠裏也是越來越強勢。”管仲伯又說道。
“管叔您的意思是，讓孫成斌去跟周勇打擂臺？”曾毅趕緊問道。
“可是孫成斌願意那麼做嗎？”曾毅有些遲疑。
他雖然從前世重生回來，但是對於八十年代的人性子還是有些捉摸不透，他的目光是超前的。
但是對於他成長的年代，那個年代的人的思想，還只是在自己的猜測和對歷史的瞭解中。
“嗯，事情你得分兩面看。”管仲伯點點頭，“周勇是廠長不假，可是孫成斌何嘗不需要一個能夠展示和證明自己的機會？”
“這次的訂單，看起來只是市裏讓各個企業之間公平競爭，但實際上，孫成斌早已經把這次的競爭，看成了他要展現話語權的一次重要行動。”管仲伯又笑着說道。
“管叔，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曾毅腦子瞬間靈光，“拉攏孫成斌，打擊周勇！”
“呵呵……”管仲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可是他的這個笑容，卻讓曾毅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有些話，管仲伯不能直接說，但他能明白和理解其中的意思。
“不管是在體制中，或者在企業中……當然了，聽管柔說，你更加喜歡用商界來形容企業，那就叫商界吧。”管仲伯又說道。
“合縱連橫是永遠的手段！”管仲伯一針見血！
曾毅點點頭，不過他心中也很驚訝，管仲伯這是要讓自己直接參與到飛鴻廠的一二號人物的競爭中去，而且還要扮演推波助瀾的角色啊。
“管叔，你就這麼相信我能夠幫到孫成斌嗎？”曾毅苦笑一聲。
“那可就是你的事情了。”管仲伯笑着看了他一眼，“這世界哪有一樣望到頭的，人生，就像是一場賭博，你賭對了，飛黃騰達，賭錯了，大不了就是跌落谷底嘛！”
“我跟他不熟，不是一個系統的，平時沒什麼交集，在市裏見到了也就是點頭之交，這就是你要賭的地方。”管仲伯開口道。
“你不辯賢愚、無毒不丈夫！”管仲伯突然說出了這句話。
曾毅心中有些驚駭，怔怔地看了他一眼。
管仲伯能夠坐到現在這個位子，有充足的智慧，在他們之間的談話裏，管仲伯沒有一句明確地表達要幹什麼。
但是曾毅卻能夠清楚地感受到，管仲伯的意思就是讓他去尋找周勇的把柄。
只要找到了他的把柄，那就能幫助孫成斌在這次對抗中勝利。
只要勝利了，那麼這個訂單，必然會落到曾毅的頭上，後面的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但是這個把柄能不能抓得到，那就是一次賭博，你賭對了，皆大歡喜，賭錯了，孫成斌那邊也就沒辦法交代了。
管仲伯還擔心曾毅下不了決心去找周勇的把柄，畢竟他還只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
所以纔會在最後說了那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你不辯賢愚，無毒不丈夫。
這句話出自於元朝王實甫的西廂記，意思就是要成就大事，必須手段毒辣，技高一籌。
“管叔，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曾毅點點頭。
聽了管仲伯的這番話，讓他頓時有種豁然開朗，雄心附體的感覺，黃江廠的那些競爭者，包括其他廠子的競爭者，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你要是嫌跟我這中老年人聊天煩悶，可以跟柔柔出去走走，正好消消食。”管仲伯笑了笑。
他還是很樂意給管柔創造和曾毅單獨在一起的空間的。
“行，那我們出去走走去。”曾毅點頭，起身去客廳叫了管柔，兩人出去了。
“老管，你這也講得太多了，可不像你啊！”唐雅秀見丈夫進客廳便說道。
平時丈夫和不會教人這些手段，甚至連無毒不丈夫的話都出來了。
“曾毅不一樣，不管他最後能不能跟柔柔走到一起，他都是一個有出息的孩子，太過於單純了不是個好事情。”
“或許他以後會學到無毒不丈夫這句話，但是現在教會了他，讓他少走彎路，也是好的，如果他能跟柔柔在一起，他早點成熟，對柔柔也是好的。”管仲伯擺手說道。
“你就不怕他毒得太過了？”唐雅秀挺擔憂。
“怕什麼？路線走錯了，咱們作爲長輩的，可以不斷地給他修正嘛！”管仲伯對此倒是不以爲意。
路上，管柔跟曾毅肩並肩地走着。
“剛纔你跟我爸談了什麼？談得挺投入的。”管柔問道。
“就談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管叔說的話，對我猶如醍醐灌頂！”曾毅笑了笑。
“我打算賭一把！”曾毅又說道。
“賭一把？怎麼賭？”管柔有些納悶。
“押寶！我要把寶押在孫成斌身上，如果押對了，飛鴻廠將來的訂單，能夠讓黃江廠喫到飽！”曾毅自信有力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