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心中想到,在門口沉思了一下,他想拿出相機來暗中拍個照,可一壓膠捲,相機就發出咔咔的聲音。
如果拍照的話,還有很明顯的咔嚓聲,走廊這邊本來就很安靜,這咔嚓聲太過於明顯了,不太好拍,曾毅只好作罷。
想了想,他裝模作樣地去上了個廁所,曾毅便走到了外面,管柔和那個女老師正在討論着一些事情。
“好了嗎?咱們可以回去了嗎?”管柔見曾毅出來,便上前問道。
“可以了,咱們回去吧,謝謝老師了。”曾毅笑着說道。
“咳,謝謝什麼啊,都是應該的,回去多考慮考慮,咱們子弟幼兒園還是很不錯了,考慮清楚了下學期可以把孩子送過來。”女老師臉上笑開了花。
“好嘞,太謝謝了。”曾毅笑着打完招呼,帶着管柔走了,兩人肩並肩地在大馬路上前行,討論着今天的事情。
“在裏面發現點什麼了嗎?”管柔問道。
“現在有兩個疑點,第一,食堂裏幫廚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曾毅沉思了一下,“他跟周勇之間的關係到底是什麼?這很值得懷疑。”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性,兩人也許並沒有什麼關係,周勇只是順道給幼兒園送點便宜的豬肉啥的?”管柔便說道。
“這就引出了第二種可能,周勇爲什麼要給幼兒園送豬肉?”曾毅看着她。
“如果說是貧困戶家庭,周勇搞個什麼一對一的幫扶,這說得過去,醬油廠子弟幼兒園可不是什麼缺錢的單位,就算缺錢,不至於連食堂的肉都買不起。”曾毅便說道。
“也是,剛纔我跟那個老師也聊過了,醬油廠效益不錯,幹嘛要讓外面的人來入股。”管柔沉思了一下說道,她也沒閒着,跟老師閒聊的時候也在打聽消息。
“醬油廠準備和鞋廠搞一個子弟校,解決職工孩子上小學的問題,抽不出多少錢來,所以讓外面的人來參股了,聽說那個東北人出了五萬多呢,醬油廠自己再出了十萬塊錢,跟鞋廠一起修一所子弟校。”管柔又說道。
八十年代中,有很多國有大廠,都興辦過自己的職工子弟校,因爲職工太多,孩子的教育成了困難,畢竟公立學校的接納能力也就那些。
所以爲了方便職工的孩子接受教育,有實力的廠子都興辦子弟校,江洲醬油廠的效益很不錯,三千多人的廠子,光是到了小學適齡的孩子都有一千多,興辦自己的子弟校也很正常。
“嗯,看來幼兒園裏有兩個可疑的點,第一個就是食堂的那個中年人,第二個就是副園長。”曾毅沉思了一下說道。
“副園長有什麼可疑的?”管柔問道,“人家有錢來投資,那不很正常嗎?”
“他是東北人,周勇也是東北人。”曾毅笑了笑。
“你這話說的,東北人就不能跑到咱們這兒來做生意了?怎麼處處都跟周勇做聯繫?”管柔哭笑不得地說道。
因爲八十年代,國內人員流動真不是特別大,就算流動大的,大多數也是往北上廣跑,江洲這個地方,除了以前搞大三線的人過來之後,基本上就沒有其他的外地人過來。
但隨着國際形勢的變化,大三線的廠子,不少外地人都已經回去了,留在這邊的非常少。
而且能夠拿出五萬多來入股的,絕對不是大三線廠子的人,八十年代,能出一個萬元戶就已經很不錯了,一下子能拿出五萬來入股的人,少之又少。
而曾毅現在要抓周勇的把柄,就得首先確立一個前提,那就是所有稍微能跟周勇身份扯得上關係的,都要考慮進去。
線索就是從這些方面找來的,爲什麼發生了案件之後,警察都要進行大量的走訪調查?
爲的就是在衆多垃圾信息之中,找到有用的,說白了,找線索,就是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
“可惜了,剛纔沒能拍照。”曾毅有些無奈地說道。
“回去讓我爸找他公安局的朋友調查一下?”管柔試探着問道。“剛纔我打聽了一下,這個副園長叫張民山。”
“可以查查流動人口登記,這個應該是能查到的。”曾毅想了想說道,“走,趁着咱們現在有空,先去照相館洗照片!”
當下,兩人也不耽擱,趕緊去了照相館,把今天拍的照片拿去沖洗,順便將昨天洗的照片給取出來,曾毅很是痛快的付了錢。
“對了,老闆,今天這些照片沒幾張,下午能不能取,我加錢!”曾毅問道,他打算把照片一起給管仲伯送過去,一次性解決,不然單留着幾張明天給,太麻煩人家了。
“這倒是沒問題,我把其他的照片押後一下就行。”老闆笑呵呵地答應了,有錢當然要掙了。
“中午了,走,我請你喫飯去,想喫什麼?”曾毅便笑問道。
“今天想喫點好的,看你舍不捨得,你今天可是佔了我便宜!”管柔看了他一眼。
“我哪兒佔你便宜了?”曾毅哭笑不得。
“你說咱倆是兩口子,還不叫佔我便宜?我還沒對象呢!你說這要是傳出去,對我的名聲打擊多大呀?”管柔立刻說道。
曾毅頓時凝噎無語。
“行了,跟你開玩笑的,以後別說這個了,免得把黃江廠李的那個醋罈子給打翻了。”管柔好氣又好笑,“對了,你跟高靜聯繫過嗎?”
“沒有,這幾天都忙着,沒給她打電話。”曾毅撓了撓頭,在外面觀察找線索,他沒跟高靜聯繫,回去之後,管仲伯家裏倒是有電話。
不過曾毅覺得在管柔家裏跟高靜煲電話粥實在是有點尷尬,索性就沒聯繫了。
這個年代連個傳呼機都沒有,高靜在黃江廠也想聯繫曾毅,可是都聯繫不上。
“還是找個機會給她打個電話吧,那丫頭都不知道急成啥樣了。”管柔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