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着,唐元在前方引路,越過這邊的院子,往武館裏面去了。
過了院子,推開一個木門,有一個很大的練武場,這邊的設施就比剛剛的院子要精緻一點。
中間有一個五米乘以五米的擂臺,擂臺比地面高出了半米,有軟墊,周邊還有軟繩,大概率就是外面來的武術愛好者體驗的地方了。
這個時候場地上剛好有兩個人正在打,打得比較激烈,穿着寬鬆的武術服,一個是長頭髮,一個是短頭髮。
短頭髮的那個明顯的要更猛一點,無論是出拳的速度和角度,都更加的刁鑽且迅猛。
馬步沉穩,整個人下盤彷彿紮根在擂臺上一樣。
長頭髮那個,不斷的對短頭髮發起衝擊,基本上也沒多少套路,但是力量和速度也還不錯,一拳又一拳的往短頭髮身上招呼。
直拳,衝拳,勾拳,道道攻擊都相當迅猛。
但是短頭髮那個,面對這些衝擊,不慌不忙,基本都不帶緊張的。
對方的拳路幾乎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拳頭一來,他就格擋,要麼就很提前的俯下身去躲,雖然一直處於招架的感覺中,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其實是處於上風。
而就在這個時候,長頭髮那個人的一通直拳朝短頭髮打去,短頭髮似乎玩夠了,這次擋都沒有擋,忽然側身,一腳踢到了長頭髮的胸口上。
力道相當的足,那邊長頭髮被踢了一個悶哼之後,整個人往後倒了出去。
落地後剛好在擂臺的邊緣,一路滑動,從擂臺的軟繩下竄了過去,砸進了地面。
“好!”
也是在這個時候,整個武館裏觀戰的人都站起來,給短頭髮的鼓掌。
“好,大師兄!”
“大師兄,還是您牛逼,我們哪裏是你的對手,您這樣要是再練習個幾年,不是要奔着師父的水平去了嗎?”
“打得好師兄。”
“厲害的,師兄!”
包括被那個短頭髮打下擂臺的年輕人,也很快爬起來,對着擂臺上的短頭髮拱手認輸:“大師兄,您得防守實在是太嚴密了,我根本攻不下來,我甘拜下風。”
被稱之爲大師兄的這個人,也對着下面的人拱手:“還是楊師弟承讓了,僥倖而已。”
“大師兄別謙虛,這着實是您厲害。”那個長頭髮說着,便往一邊去了。
接着那個大師兄就在擂臺上來回走了起來,笑着和下面的弟兄道:“兄弟們,還有誰要上來的嗎,打贏了我,今天晚上請所有弟兄喫火鍋!”
“得了吧師兄。”下面的人馬上開始吐槽。
“您要是不想請我們喫就算了,找這樣的理由。”
“就是,打贏你,怎麼可能打得贏你嘛。”
“大家都試了無數次了,我看你就是個鐵公雞,一毛不拔的那種。”
“哈哈哈……”站在臺上的那個大師兄自信,但態度還算不錯,“那這樣嘛,給你們一個機會,也別打贏我了,要能在我手下站住兩分鐘,就請你們喫飯。”
“我試試。”
“我也試試。”
這一下,現場的氛圍又被活絡了起來。
而在一邊觀戰的唐元,則摸着下巴微微的點了點頭。
指着臺上問江夜:“怎麼樣江夜,你覺得這個人的水平如何?”
“下盤很穩。”江夜一點即中,“腿上功夫應該常常練,但是手上力道不是很夠,寸勁爆發力一般,如果遇上剛猛系的,不好應付。”
“哦?”這一下直接把唐元給驚住了。
不爲別的,就因爲這敏銳的洞察力。
作爲臺上人的師父,唐元比誰都了他的功夫,正和江夜說的一樣。
鄭橋從小跟着他練功,算是下過苦功夫的人,小時候扎馬步有時候一紮就是一天,不怕喫苦,所以基本功練得很到位。
下盤特別穩,但這孩子天賦生性差一點兒,不是那種天賦型的選手,自身的身體條件不算厲害,特別是上肢的爆發力,欠缺很多,導致剛猛系的拳路都沒有辦法練習。
所以唐元經常讓他打迂迴路線,像太極類似的借力打力,亦或是防守反擊。
正如剛剛在擂臺上看到的一切。
“不錯啊。”唐元刮目相看,“有十來年不見,你的功夫精進不少。”
“都練着呢。”江夜說,“不敢說精進,但肯定有進步的。”
“不錯不錯。”唐元甚是欣慰,摸了摸鬍子,腦子裏突發奇想。
對着臺上的鄭橋招了招手:“鄭橋,來,我給你介紹一個對手。”
鄭橋此刻正和師弟們裝逼來着,結果被唐元一叫,馬上回過神來。
對唐元還是頗爲恭敬的,轉身一個翻身下擂臺,路過江夜時忍不住瞟了一眼,眼裏不屑之色盡顯,當然沒有多說話,而是給唐元拱手:“師父,什麼對手?”
“這個,江夜……”唐元不廢話,直接指向了江夜,“十幾年前曾在我手下練過一段時間,這會兒剛回燕京,你和他練練?”
這下,鄭橋的眼睛才正式盯向了江夜,不過暫且沒有和江夜說話,先上下掃了一眼,繼而問唐元:“師父,他,什麼水平啊,能行嗎?”
“習武之人,切忌輕敵。”唐元馬上訓斥他說,“再說了,以德比武,點到爲止,只是切磋比較,何須看輕對手?”
“是!”
鄭橋拱手應了聲是,但對江夜的態度依然沒有明顯的轉變,幾步走到江夜跟前,先拱了拱手,自我介紹:“你好,鄭橋,撫遠武館大弟子。”
“江夜。”江夜很淡定的說了兩個字。
鄭橋這才眯着眼問:“兄弟十幾年前跟着師父練過?”
“嗯。”江夜點頭,沒有否認,“有幾個月吧。”
“這些年沒掉了這修爲?”
“經常有練着。”
“本事幾何,武術協會登記的段位多少?”
江夜並不想說自己是什麼宗師大宗師之類的,不過看鄭橋躍躍欲試的樣,最後只能這麼回答他:“臺上比比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