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王妃她人狠心善 >第五章 心願
    兩人見面俱是一驚。

    虞慶之噌地一下站起來,喜道:“是你。”

    那語氣說不出是驚喜和確認後的肯定哪個更多一些。

    蘇綰綰也是一驚,她原以爲這一世虞慶之渡過劫難後,會着急忙慌地趕着回到他溫香軟玉的王府去。

    沒想到他竟然賴在這裏喝茶?

    縣太爺看他倆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這裏面有什麼關節,頂着一張憨厚的笑臉招呼道:“小蘇大夫,快來給上差看一看傷啊。”

    蘇綰綰極不情願地走過去,上下打量虞慶之:“你這不是好了?”

    她這話本來是個託辭,誰知道打開纏着傷口的布條,那些草藥卸掉以後,傷口竟然恢復得只剩下一道淺傷。

    兩人面面相覷。

    “你看,我就說,我是個大夫。”蘇綰綰咳嗽了一聲,心裏卻明白這是因爲月山邪神幕裏的奇遇。

    虞慶之真是被她的醫術驚到了:“蘇大夫……好醫術。”

    縣太爺見狀問:“兩位見過?”

    虞慶之便將兩人昨晚的經歷簡單說了一邊,把落入古墓一節省去。

    只說自己迷路受傷,在山上遇到採藥的蘇綰綰。

    縣太爺聽完後皺起了眉頭:“那上差爲何會在山上?”

    虞慶之反問:“大人不也派差役上山了?”

    縣太爺正色道:“有人見到天星墜地,所以下官派人去探查。”

    虞慶之道:“司天監觀天象有異,故而王爺派我來看看。”

    蘇綰綰給他上好藥,聽他這樣作答,忍不住擡頭看了他一眼。

    明知是胡謅,還是想聽下去。

    她也很想知道這傢伙爲什麼會出現在石殼子裏,還是從天而降!

    虞慶之居高臨下,垂目一掃。

    穩如泰山。

    縣太爺眨巴眨巴眼睛,試探地問:“中午上差想喫些什麼?或是下官自去安排了可好?”

    虞慶之擺手,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不勞大人備飯,只需幾塊乾糧就好。”

    縣太爺一愣:“上差這就要走?”

    虞慶之藉着點頭之勢,琥珀色的眸子滑到眼角,正大光明地偷瞄了蘇綰綰一眼:“還請大人幫忙備一匹馬。”

    縣太爺聽罷,暗戳戳以拳擊掌,心道這就對了。

    除了衙門,可着縣城去找,你也找不到一匹馱人的馬了。

    見蘇綰綰默不作聲地收拾藥箱準備離開,虞慶之只當她年少臉皮薄,作爲一個姑娘家舍不下臉來同自己告別。

    於是靠過去露出一副白牙,笑眯眯地問:“小蘇大夫,你看我這腿騎馬不要緊吧?”

    蘇綰綰提起藥箱來,回他一個再明顯不過的假笑:“騾子都沒差官大人身強體健,區區騎馬何懼之有?”

    說完轉身就走。

    虞慶之連忙追上去拽住藥箱:“等等。”

    蘇綰綰可不記得虞慶之有狗皮膏藥的屬性:“差官有何吩咐?”

    虞慶之急中生智:“還不知道小蘇大夫的姓名。”

    蘇綰綰心道這不是沒話找話嗎?

    “看病吃藥又不是求神拜佛,我的名字又不影響藥效。”

    虞慶之幾乎想都沒想道:“不知道你的名字,喫什麼藥都沒效。”

    蘇綰綰驚了,原來這靜安王會說情話啊?

    還十八歲就會了!

    想想前世的自己雙腿被廢,獨居月山蒼涼等死的時候,這王八王爺左擁右抱地哄着嬌妻美妾。

    是個人估計都要氣炸!

    嘴在前面飛,腦子在後面好不容易追上,虞慶之看出來這位姑娘不開心了。

    他只當是自己說話唐突,連忙正色道:“我的意思是,之前你給我用的野草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後遺症。”

    他頓了頓看着蘇綰綰越來越陰沉的臉色,自作聰明地道:“所以問問你的名字,有什麼問題好來問你。”

    虞慶之是給自己留個臺階,可聽到蘇綰綰耳朵裏可就不是那個味了。

    秋後算賬,睚眥必報,這倒是熟悉的靜安王啊。

    想到這裏,她竟然舒了口氣。

    不怕對手厲害,就怕摸不到套路!

    只要是老配方,咱就能有新手段!

    給自己鼓勁打氣之後的蘇綰綰重拾自信,心說你要想知道法子可不多的是麼。乾脆大大方方地道:“蘇綰綰。”

    “蘇綰綰。”虞慶之跟着唸了一遍。

    三個字他何止默唸過千萬遍,早已融入骨血。

    和那顆跳動的心長在了一起,每跳一次即喚一遍。

    但等到終於有機會說出來,舌頭卻打結了。

    蘇綰綰哼了一聲,嘲笑他:“我的名字這麼繞口嗎?”

    一定是這具身體太年輕了,舌頭不好使。

    虞慶之的懊惱很快就被拋之腦後:“綰綰。”

    蘇綰綰睜大了眼睛:“昨天還說直喚閨名不妥,這又……”

    虞慶之燦然一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問題,臉上竟然淡淡地飛紅:“定是昨日的野草有毒,讓我口齒不清。”

    他說到這裏拿出一塊玉佩放在藥箱上面,聲音溫柔得三月春風似的:“都說醫者父母心,綰綰姑娘體諒則個吧。”

    那玉佩蘇綰綰認得。

    是上一世靜安王大婚時,虞慶之送給王妃的信物。

    而她蘇綰綰只能在給王妃請安的時候,藉着雙膝落地的姿勢才能湊近看清。

    “你拿走。”

    虞慶之自然不會那麼聽話:“爲什麼?”

    蘇綰綰微微側過頭去解釋道:“太貴重了。”

    虞慶之略愣了一下,扯了個理由:“我是身上沒帶銀子,權當用這個暫做抵押。”

    人總是貪心不足的。

    “另外看在你對我不離不棄的份上,再許你三個心願。他日來帝京憑玉佩到靜安王府兌現。”

    如此自信,是他靜安王的風格。

    呵呵。

    蘇綰綰被氣笑了:“我何時對你不離不棄了?”

    虞慶之將手擋在脣邊,悄聲道:“就是昨晚……”

    蘇綰綰打斷他,嫌棄地捏起那條穗子:“心願只有一個,你從我眼前消失。”

    虞慶之眼神裏有一點受傷,但他幾乎是立刻就調整好了自己,笑道:“這個不算,再給你一次機會。”

    說着,他返身回去屋裏。

    這也算是實現願望了吧?

    蘇綰綰搖搖頭,走進了陽光裏。

    日子過得很快,那天一別轉眼就是大半年。

    這大半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但足夠發生許多事情了。

    比如,一場罕見的旱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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