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王妃她人狠心善 >第十六章 白如意
    白美芝擦了擦眼淚:“本來家中的瑣事,也不必告訴叫人家知道。”

    她梨花帶雨地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一個叫人心疼的笑:“我這十幾年來在家過的日子,就是自己也覺得像夢一樣。”

    蘇綰綰要來了紙筆,給她開了一張疏解情志的方子:“要我說二小姐也不必終日鬱郁掛懷。”

    “沒事的時候可以多出去走動走動。”她看了看窗外:“今天就是個好天氣。”

    白美芝便不再多說,應和道:“既然是蘇姑娘的醫囑,我們便出去走走。”

    綠枝立刻拿了銀子來交給蘇綰綰,三個人一併出門往花園走去。

    “二小姐留步吧。”蘇綰綰終於還是決定客氣客氣。

    白美芝微微頷首:“今日多勞蘇姑娘費心了。”

    這時就聽一個聲音道:“小姐,奴才還以爲是誰的醫術這麼高超,原來是個給醫師提箱子的跟包。”

    蘇綰綰聞聲看過去,只見一個體態豐腴的美貌少女走了過來。

    正是上一世的冤家死對頭!

    白!如!意!

    “牡丹,不得無禮。”白如意嘴角掛着標誌性的輕蔑微笑,“平白讓人說咱們相府的人不識好歹。”

    說着狠狠瞥了白美芝一眼,要不是她眼皮子攔着,恐怕眼珠子都要瞪飛出來。

    白美芝的不識好歹尚待考證,可這位白如意卻是真真的猖狂!

    人家的丫鬟就算是取名,一般也就是個春杏、夏竹之類,要麼可愛,要麼雅緻。

    她可到好,找個丫鬟倒是投她的脾性,處處明裏暗裏地仗勢欺人,還取個名字叫牡丹。

    人都知道她的心思,想處處都拔頭籌。

    但是蘇綰綰就想不明白了,她天天牡丹牡丹地叫,不覺得哪裏有點奇怪嗎?

    她覺得自己之所以有此一問,大約是上輩子有幸跟着挨千刀的虞慶之逛過一次青樓,被那些點名叫號的花名洗了腦。

    “妹妹的病倒是好得徹底呀。”白如意從眼角瞥了她一眼,“一點兒印子都沒留下。”

    白美芝幾乎是習慣性地低下了頭,訕訕地笑道:“大小姐有所不知,我這病一陣一陣地反覆,這不是又請大夫來診治。”

    白如意聞言看向蘇綰綰:“沒想到濟世醫館臥虎藏龍啊。”

    蘇綰綰懶得聽她陰陽怪氣,行了個禮:“不耽誤兩位小姐說話。”

    說完頭也不迴轉身就走。

    牡丹在後面揚聲道:“哎,這人長這麼大沒學過規矩嗎?”

    蘇綰綰覺得這話好像是對自己說的,但又不完全是。

    唉,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有樣學樣。

    “大福,你幹嘛去?”蘇綰綰攔住快步走在街上的藥鋪夥計。

    濟世醫館和許多藥鋪都有合作,蘇綰綰剛來到時候經常去外面跑腿進藥,所以和很多藥鋪夥計相熟。

    “蘇綰綰?”大福着急忙慌地急着走,“明天是三月節,都趕着去梅海齋買糖梅酥過節呢。”

    “你不去買點?”

    蘇綰綰愣了一下,含混道:“謝謝你,不用。”

    “有人幫我買了。”

    好不容易捱到她說完最後一個字,大福“哦”了一聲眨眼就跑沒影了。

    蘇綰綰溜着牆邊走,邊走邊踢着一顆路邊撿來的小石子。

    糖梅酥。

    她當然想買來喫。

    那時候她最愛喫糖梅酥,就算是排隊的人從街頭站到街尾,只要她說一個字,立刻就會有人給她呈到面前。

    那個時候……他還不算太壞。

    蘇綰綰記得過了三月節就該是一年一度圍獵春狩。

    一般來說春天是動物初生的幼崽很多,爲了能保證來年還有足夠多的獵物,圍獵都會繞過這個季節。

    而皇家卻偏偏要把圍獵定在春天,爲的是讓那些嬌縱的皇子皇孫引以爲戒。

    當然,圍場裏的動物都是頭一年就特意找人養着的,這會兒正是膘肥體壯的時候。

    蘇綰綰嘆氣。

    想到這些她心情就不是很好。

    於是便就近找了一家酒樓,先點了個烤羊腿。

    她趁上菜的時候問小二:“小哥,你知道今年的圍獵是在什麼時候?”

    店小二笑眯眯地道:“客官真是問對人了,這種消息我最在行了。”

    這種話聽聽就算了,小二的基本操作罷了。

    實際上走進哪家酒樓都會得到一樣的說辭。

    “前兩天都尉府的大哥在這喝酒,說是四月初三在蒙山。”

    蘇綰綰謝過他,一邊喫飯一邊琢磨。

    這裏發生的事情和自己原來經歷過的並不完全相同,所以她每每面對自己曾經的重要轉折點的時候,總有點犯含糊。

    聽了小二的話,起碼可以確定這件事還是會發生。

    心事重重地喫完飯前腳剛進門,就被一個人堵住去路。

    “姑娘受累,趕緊再跟我走一趟。”

    蘇有禮也走上來催促,看着比那個人還着急:“綰綰,你趕緊跟葛先生走。”

    “不是,這是去哪兒啊?”蘇綰綰心裏惶恐,怎麼感覺要被綁票?

    葛先生頓足道:“哎呀,是小老兒沒有說清楚。”

    “我是相府的下人。”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二小姐又病了!”

    “啊?”蘇綰綰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自己前腳剛出來,這一天不到的功夫怎麼又發作了?

    看來這位二小姐的對頭真是急不可耐地想要弄死她。

    一個庶出的小姐,值得人這麼對付她嗎?

    這得是什麼仇什麼恨吶!

    硬着頭皮再次走進相府,迎頭就碰上了牡丹。

    這丫鬟看見她來兩個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去了:“哎呀,這不是神醫麼?”

    “又來看診啊?買賣真是越來越紅火呢。”

    蘇綰綰本來不打算和這種貨色一般見識,但這會兒看見她那幸災樂禍的樣子就討厭。

    便乾脆停下來站在她面前,換上一副笑臉誠懇地學着那些買賣人的語調道:“借您吉言,希望姑娘多照顧我的買賣,一定給您打個大大的折扣!”

    牡丹的臉愣是叫她給憋成了醬紫色:“你纔有病!”

    繼而憤然離去。

    瞥了一眼她急匆匆的背影,蘇綰綰冷笑一聲,走向白美芝的住處。

    才一進門,她就感到了一股濃重的惡臭。

    “二小姐,你……”蘇綰綰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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