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王妃她人狠心善 >第四十六章 再入鬼市
    “我要去救它。”

    聽到這句話,阮星河的眸子裏第一次出現除了冷靜無波以外的情緒。

    他皺眉疑惑地問:“你說什麼?”

    蘇綰綰重複道:“我說,我要去救大聰明。”

    “你要去地府裏救一條狗?”阮星河的語氣不是嘲諷,而是再次向她確定。

    “是的。”蘇綰綰昂着頭握起了拳頭,“我遇到難處的時候,是它闖進地府裏救了我。”

    “現在它因爲我的原因受到牽連,我要去救它,無論它是什麼種類的生靈。”

    “綰綰。”虞慶之眼裏目光閃爍,像涌動的星辰。

    而她就是最亮的那顆。

    “王爺不必阻攔。”蘇綰綰平靜地看着他,在目光交匯中,語氣裏帶着這輩子第一次的溫柔和篤定。

    萬千畫面從腦海裏流過,突然定格在虞慶之二十九歲的那年除夕宴上。

    當時的她面對天下最酷烈的毒藥,也是用這樣的語氣說出了讓人心驚的話。

    虞慶之的心臟猛地縮緊,然後一點一點地涼下去。

    “我有……”

    我有辦法保全自己。

    兩世聲音重疊在一起,虞慶之驟然打斷她:“我不是要攔你。”

    我不是要攔你。

    上輩子靜安王說這句話,是因爲信任,以爲她這樣的醫術完全可以應對。

    這輩子虞慶之說這句話,他已經不再完全相信蘇綰綰自己可以了。

    “我雖然不想你冒險,但你自己想明白,一定要去做的事,我也會支持你。”

    說完這些話,虞慶之如同大病初癒,深深地嘆了口氣。

    心裏那個深深的黑洞,大概就是上輩子對她的歉疚。

    蘇綰綰挑眉,這人居然沒把他的宏圖大業放在第一位,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阻止自己,然後保存他身邊的小團隊實力,時刻準備着爲了謀逆而讓別人肝腦塗地嗎?

    算了。

    蘇綰綰懶得再回憶之前的事,而且可能是因爲回到年輕的時候久了,一些記憶已經開始變得模糊。

    阮星河聽着他們的對話,驚訝於虞慶之用了“我”,而不是“本王”。

    他覺得自己應該靜一靜:“你們有沒有想過一件事。”

    蘇綰綰和虞慶之紛紛看向他,等着下文。

    “蘇姑娘入地府是因爲手裏有命緣鏢,或者說是鬼王的通行證。”

    “可那條老狗是怎麼進去的?”

    蘇綰綰歪頭想了想:“可能是跟着我進去的?”

    阮星河搖頭:“那天我們都跟在你的身後,誰也沒進去。”

    是的,誰也沒進去。

    包括阮星河和林天風。

    “那我就再去一次鬼市,再接一次命緣鏢。”

    蘇綰綰掐算着日子,好不容易捱到十五這天,直奔鬼市。

    她拒絕了虞慶之的跟隨,理由是人太多了,看上去像是送葬。

    虞慶之呸了三聲後拍了她的頭三下,直言童言無忌。

    蘇綰綰不解:“王公貴族連民俗都不懂嗎?應該拍木頭的啊。”

    虞慶之默默地看着她,眼裏滿是焦灼和不捨。

    林天風執意陪她去,蘇綰綰默許了。

    師徒嘛,合情合理。

    鬼市上的大轉盤靜靜地立在迷霧中,手拿飛鏢的人從面罩裏窺視着衆人。

    蘇綰綰徑直走了過去,伸手道:“給我一隻鏢。”

    那人認得她,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過來。

    冰涼的觸感讓人分外清醒。

    蘇綰綰揚手就丟了出去。

    哆地一聲清響,飛鏢牢牢地插在了“獵人”上。

    和上次一模一樣,她接過飛鏢,等待着上面出現文字。

    是一個“死”字。

    隨後上面又出現了一行小字:南魯憂王墓。

    這次上面沒有馬上出現箭頭。

    “這是怎麼回事?”蘇綰綰急着救大聰明,拿着鏢去問攤位上的人。

    “因爲距離太遠了,要到了附近纔會有指示。”

    “那這個憂王墓在哪兒?”蘇綰綰問。

    蒙面人不耐煩道:“這是你的鏢,答案當然得你自己去想辦法尋。”

    說完便趕她離開,去接待下一個人了。

    “師尊,你知道憂王墓在哪兒嗎?”

    林天風沉思道:“不知道。”

    “但是有一個人應該有線索。”

    蘇綰綰眼睛一亮:“師尊是說衛陵侯?”

    當然,天下陵墓皆爲衛陵侯府的後花園。

    阮家進不去的陵墓的確有,但絕對是鳳毛麟角。

    “你說憂王墓?”阮星河自打認識了蘇綰綰,說的話比過去的十幾年都要多。

    “是的。”蘇綰綰看他臉上神情說不出的古怪。

    結合着街上說書先生話本里的故事,她斟酌開口道:“是不是……這個憂王墓裏機關重重、殭屍血屍不計其數,總之就是十分兇險?”

    阮星河道:“兇險肯定是兇險的。”

    “不過蘇姑娘也不用太過擔心,能讓我喫虧的墓沒有幾個。”

    蘇綰綰納悶道:“侯爺的意思是在那裏喫過虧?”

    “沒有。”阮星河果斷否認。

    “那是?”蘇綰綰瞟了一眼虞慶之,看他朝自己聳聳肩,表示不知道。

    阮星河兩隻手交疊在身前的膝蓋上,十指扣在一起。

    “我是說,我沒進去過。”

    虞慶之聞言放下茶杯:“阿阮,你都沒有進去過?”

    “之前去看了一下,太過複雜。”阮星河擡頭看着房頂,那上面是靜心繪製的花鳥藻頂。

    “那你家裏有沒有記錄,裏面是什麼情況?”虞慶之握着扶手的手不由得收緊。

    “歷代衛陵侯沒有人進去過。”

    此言一處,有如一個雷在屋子裏炸開。

    “綰綰,你別去了。”虞慶之驟然陰沉下臉,喚手下人開始交代。

    蘇綰綰知道他要幹什麼,連忙道:“我要去。”

    “既然衛陵侯也不瞭解其中的情況,那就不必同去了。”

    虞慶之聞言狠狠地瞪了阮星河一眼,那意思是叫他跟着。

    阮星河把頭扭向一邊不理他:“我應當去,好歹也爲衛陵侯府添些檔案記錄。”

    “況且,也不是一點都不知道。”阮星河慢悠悠地說。

    林天風關切道:“侯爺可否詳細說說?”

    “不可。”阮星河目光炯炯地盯在他戴着面紗的臉上,“我所知的也不過只有一點。”

    “裏面有一口銅皮窨子棺。”

    “傳說裏面裝的東西,有關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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