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王妃她人狠心善 >第九十章 踏實了
    “誰?”虞慶之欣賞着他的“畫”。

    蘇綰綰擡頭上遇上他玩味的笑,心說盡情笑吧,待會兒你可就笑不出來了。

    “是王妃。”

    “誰?”虞慶之這回眉心皺成了一個“川”字。

    蘇綰綰十分開心,並決定開心到底。

    “何卉溱。”

    虞慶之沉默了。

    笑容在他臉上凝固……

    繼而綻放出一個更大的笑容。

    這是要瘋的前奏?蘇綰綰不確定他是不是馬上陷入狂暴,但這並不是個好兆頭。

    一般人不應該氣得跳腳嗎?

    虞慶之很滿意她錯愕的神情:“怎麼,你對我的反應很失望?”

    蘇綰綰怔了一下:“一點點吧。”

    “嗯。”虞慶之穿好靴子,“你先回去,明日散了朝你再來。”

    “不用再來了。”蘇綰綰整理了下東西,“這麼看你行動挺利索,自己好好養着吧。”

    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虞慶之嘴角一挑:來不來是你自己說了算的嗎?

    深夜。

    一輛馬車來到了何府的門前,簾子一挑,從裏面走下來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

    “王爺深夜前來,迎接來遲,還請恕罪。”

    何家軍的主將何松溪親自門外迎接。

    “一點事情,進去再說吧。”虞慶之擡腿率先邁進門去。

    別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自己的事情他還能不清楚?

    其實這些天自從凱旋歸來以後,何松溪就沒有一天踏實過。

    特別是剛進門看見女兒的時候。

    那道傷疤比敵人的刀劍還晃眼,深深割在他心上。

    還沒等他心疼完閨女,就知道了這裏面的故事。

    整個何府都籠罩在他的憤怒之中。

    “女子不是不能上戰場,但你要分輕重緩急,如今你已經是待嫁之身,就當恪守禮儀,在家等待完婚!”何松溪氣得鬍子直抖。

    何卉溱半點也不着急,緩緩道:“家中父兄都已經上了戰場,女兒一個人在家有什麼意思?”

    “再說若國破,家何在?我就是嫁,往哪兒嫁?”

    何松溪被閨女噎得直翻白眼,半晌憋出一句:“哪兒都不許去,罰你在家思過!”

    何卉溱真的哪兒都沒去。

    不過她可沒思過。

    不讓出房門,就拿彈弓子從窗子打院子裏的樹葉子。

    讓唱鼓書的人站到院子裏唱,她自己喝茶喫果子,不亦樂乎。

    兩個哥哥給何卉溱求情,何松溪趁着脖子罵道:“你們兩個從哪兒看出來她可憐?”

    他不讓她出門,着實是在想法子怎麼能和三皇子退婚,畢竟這沒過門破了相,不是好兆頭。

    再說皇家也不會迎一個這樣的王妃進宗室,就像不能有身患殘疾的皇位繼承人。

    事關皇室顏面。

    用歷任皇帝的話來說,那就是事關國體。

    這些天何松溪嘴上起泡,牙痛眼昏,頭髮一抓掉一把。

    打仗都沒這麼費神。

    可說來的還是會來,如今準女婿上門,這事還能瞞一輩子不成?

    “何將軍如何神情倦怠?”虞慶之藉着昏暗的燭火,都能看出來他一邊臉大一邊臉小,一隻眼睛發紅發腫。

    “蒙王爺掛心,這幾日上火。”何松溪手心冒汗。

    他這輩子沒說過謊,這會兒緊張起來。

    虞慶之笑笑,讓隨從拿上來幾件東西放在桌上。

    “深夜打擾,只因得了這幾件好東西,特意送來。”

    大半夜一個王爺給大臣往家送東西?

    這不是玩笑嗎?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何松溪是個武將,他能耐住性子等的,就只有戰機。

    “王爺來,是爲了?”

    虞慶之垂目笑道:“不是剛說了,來送東西的?”

    何松溪疑惑:“只爲了送東西?”

    “怎麼,將軍不信?”虞慶之當然知道他想的是什麼,只是覺得這人老實可愛,所以就多說了兩句。

    “不敢。”何松溪抱拳,眼睛卻往門邊瞥了一眼。

    那邊一副裙襬極大幅度地晃了一下,但人卻隱在門後沒有現身。

    何家人無論主人還是僕婢都會些功夫,這樣的失誤基本不可能出現在他家。

    所以這人……

    虞慶之笑道:“本打算明兒一早過了早朝再送來,但想着這裏面有一個茉莉薔薇露,是極好的妝品。”

    “所以特別深夜送來,這樣小姐明日便能用上。”

    這下何松溪的頭上都開始流汗了。

    “何將軍很熱?”虞慶之察覺異常,“還是不舒服?”

    何松溪像尊雕像一樣戳在椅子上,張着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爹爹,王爺來怎麼也不喚女兒前來,也好行禮。”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正是剛剛那裙襬的主人。

    何卉溱端着一隻托盤,上面是兩盞熱茶,她走得很穩,臉上平靜祥和,帶着點微笑。

    這都是表象。

    剛剛她在門後偷聽,本來是想着如果爹爹把事情說明了,如果王爺動怒,那自己就衝上去一力承擔罪責。

    如果王爺沒動怒,那最多也就這幾日,婚約便會取消。

    今晚就能睡個好覺。

    但她左等右等,何松溪半個字也沒蹦出來。

    乾脆親自上馬。

    虞慶之本來也是想見她,但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能見到。

    他還在想着怎麼給雙方留顏面,把這事不動聲色地解決了,就看何卉溱端着茶來到自己近前。

    燈火照耀下,一道傷疤赫然出現在臉上,觸目驚心。

    當時還以爲是墨北山言過其實。

    和他預期的一點小傷並不相同,這一刀幾乎是劃過了半張臉。

    他心裏頓時通透敞亮。

    那些準備的彎彎繞都用不上了,直接解決。

    “王爺,小女她,她……”何松溪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不希望虞慶之知道女兒私自出門這件事。

    畢竟有了婚約,這也是給夫家不長臉的事。

    沒想到虞慶之渾不在意地左右打量了何卉溱幾遍,淡淡道:“茉莉薔薇露要是用着好,來日去永興坊再進就是。”

    何卉溱聽罷露出一絲明媚的笑意:“謝王爺賞。”

    “太晚了就不打擾了。”虞慶之了卻一樁心事,連步子都比來的時候暢快許多。

    “你啊。”

    等看着王府的馬車走遠了,何松溪才長出了一口氣,打了一個哈欠:“真不讓我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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