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王妃她人狠心善 >第一百二十三章 借刀
    “既然福順知道詳情,你爲何不叫他替你辦事?”

    虞慶之反問:“卻反而叫我們來幫你做事,豈不是多此一舉?”

    “不一樣。”那人說,“你把皇帝帶下來,這裏有你想知道的東西。”

    正是他的這句話,撥動了虞慶之心裏隱蔽的那根弦。

    他會告訴自己什麼?

    是爲什麼會重活一回,還是上輩子的幕後黑手是誰?

    但是馬上虞慶之就笑自己想太多。

    他不過是個被關起來的囚犯,如何會知道自己想要知道什麼?

    又怎麼會知道自己的隱祕?

    “如果你不信,這裏還有一件信物。”

    那人沒有皮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他很認真地顫顫巍巍地在腰間摸索。

    “給。”

    他的手隱蔽在寬大的袖子裏,低低地平伸向前。

    虞慶之恐其有詐,勒令:“把手伸過來。”

    那人有些委屈道:“皮肉不存,琵琶骨也被釘了,胳膊擡不起來。”

    “騙誰呢?”虞慶之冷冷地說,“剛剛你偷襲的時候可是麻利得很呢。”

    “蓄勢而發罷了。”那人說着將袖子拽了拽,微微露出一截血紅的手掌來。

    虞慶之雙眼登時睜圓,怒斥:“你怎麼會有這個!”

    之間手掌上,是一隻做工精巧、美輪美奐的耳墜。

    耳墜的樣式很獨特,頗有些異域風情,又有合興本地的元素,所以讓人見之難忘。

    “這隻耳墜你認得吧?”那人桀桀怪笑着,將耳環捏在手中,“它已經在這裏十二年了。”

    “你要不要仔細看看?”

    蘇綰綰連聲道:“不要過去!”

    可虞慶之充耳不聞,中邪了一樣走過去。

    他全部精神都集中在那隻小巧的耳環上,以至於忽略了那人的小動作。

    “小心!”蘇綰綰想要提醒已經來不及了。

    那人舉着耳環的手一翻,抓住虞慶之的手。

    兩人掌心相貼,驟然爆發出的驚人氣浪直接把蘇綰綰掀翻在地。

    氣流交疊中,虞慶之衣袖翻滾,而怪人身上的衣袍卻紋絲未動。

    砰砰兩聲巨響,伴隨着嘩啦啦的細碎聲音,怪人跌倒在地上,兩個佈滿紅血絲的眼球直直地瞪着虞慶之。

    “王爺!”蘇綰綰趁這會兒功夫爬起來,撲到虞慶之身邊。

    “我……沒事。”撐着說出了這句話,他緊緊攥着拳頭,瞥了地上的人一眼,徑直向另一個出口走去。

    蘇綰綰只能跟上去。

    一路上虞慶之都沒有說話,拳頭上的青筋卻冒出來像是虯結的樹根。

    “王爺怎麼在這啊?”

    聽到熟悉的聲音,蘇綰綰轉身看去。

    正是大太監福順。

    “王爺,剛纔郡主傳話出來,說是陛下想見王爺呢。”

    虞慶之一直緊繃的薄脣終於恢復了一些血色:“本王有件事問你。”

    涉及到皇家祕聞,蘇綰綰識趣地轉身離開。

    她已經把消息傳到,接下來的事情,便和她無關了。

    “蘇大夫。”

    蘭嬤嬤手上提着一個食盒,不知道剛剛去了哪裏。

    蘇綰綰和她見過禮,就聽她說:“宸妃娘娘說是許久沒有見過蘇大夫了,最近臉上發癢,想叫蘇大夫給瞧瞧。”

    最近春夏交季,也是桃花癬容易發作的時候。

    想來這也簡單,無非是看一看是否嚴重,然後開些藥服用也就是了。

    “我正好要出宮,路過永宸宮。”蘇綰綰擡頭看了看天色,“就跟嬤嬤走一趟,給娘娘請個安。”

    一別數日,永宸宮已經今非昔比。

    屋舍俱已修葺一新,花圃裏載着明豔豔的花朵,廊下還掛着一隻畫眉。

    一進門,堂屋裏左右各有兩架一人多高的青銅燭臺,桌上也擺着琉璃燈盞。

    可以想象晚間這裏該是有多麼的燈火輝煌。

    冰絲帳內,宸妃高梳着髮髻,穿着一套硃紅石榴裙。

    “蘇大夫來了。”

    宸妃斜倚着牀帳,將臉露在外。

    膚白脣紅,秋波流轉。

    原來好起來的宸妃竟然是這樣一副風流體態。

    蘇綰綰從她那和虞慶之頗爲相像的臉上看到了一種陌生的感覺。

    好像眼前換了個人似的。

    “娘娘這桃花癬不要緊。”蘇綰綰看過她的病處,不過是側頸上黃豆大的一處紅斑。

    她簡單寫了幾筆,將藥方遞給蘭嬤嬤:“照上面的方子塗抹即可。”

    “蘇大夫,先前郡主託人來送信,說陛下想喝蓮子羹。”蘭嬤嬤將剛剛提在手裏的食盒放在她面前,“奴婢要去給娘娘備藥,能不能煩請蘇大夫幫忙送一趟?”

    宸妃懶懶地道:“阿蘭,你也太會討巧了。”

    “沒聽剛纔蘇大夫說要出宮去了嗎?”

    蘭嬤嬤頗爲自責地欠身道:“都是奴婢老糊塗了。”

    蘇綰綰看她一再道歉,於心不忍道:“既然蘭嬤嬤分身乏術,陛下龍體要緊,我這就送去。”

    “請娘娘不要動氣。”

    皇帝家的事真是難搞,一個兩個動不動就讓人不得安生。

    話雖這樣說,蘇綰綰畢竟不敢耽擱,匆匆忙忙地往皇帝的寢宮走去。

    遠遠地,她便看見虞慶之正朝這邊走來。

    “王爺?”蘇綰綰見他面色難看得很,從面色上看,很有些心力枯竭之相。

    好端端正當年,如何在不到半日就變成了這樣?

    虞慶之疲憊地望向她,如風中的一片枯葉隨時可能落下。

    “你怎麼了?”蘇綰綰走到他面前問。

    虞慶之沒有說話,繼而附身圈住她,把臉埋在她的肩頭。

    再多就不便細問了。

    她不知道福順和他說了什麼,但看樣子絕對是個驚天動地的事情。

    以她對虞慶之的瞭解,這傢伙即便是二十歲之前,也是個對外人喜怒不形於色的主。

    過了很久,虞慶之悶悶的聲音才響起:“幹嘛去?”

    蘇綰綰動了動被他壓麻了的肩膀:“去給陛下送蓮子羹。”

    虞慶之這才終於肯把頭從她肩膀上挪開:“誰叫你去送的?”

    蘇綰綰道:“宸妃娘娘說是郡主傳信,說陛下要喝。”

    “給我吧。”虞慶之聽她說話時眼中神色變換幾次,“以後不要幫別人送東西。”

    蘇綰綰不解:“發生什麼了?”

    虞慶之一把奪過食盒:“陛下用膳,難道不該是御膳房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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