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王妃她人狠心善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婚
    “正紅?”蘇綰綰有些喫驚地看着眼前的這件喜服。

    來送衣裳首飾的叫做程雙,是靜安王府裏的侍女總管。

    初見的時候蘇綰綰還很納悶,因爲她上輩子叫程影。

    “雙姑娘,這是不是拿錯了?”

    嬸嬸也跟着問了一句。

    不是正室成親不能穿正紅,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

    程雙笑笑,微微欠身恭敬道:“蘇醫士有所不知,這件喜服是王爺依着規矩,讓我們特意置辦的,絕對錯不了。”

    至於是什麼規矩,蘇綰綰沒有問。

    王府的規矩太多了,問了也記不住。

    “這是?”很快旁邊拿上來的頭飾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這不是鳳冠嗎?”

    程雙將那鳳冠鳳釵在蘇綰綰面前比了比,淡定道:“這首飾也都是依着王府的規置辦,那邊還有胭脂水粉,等沐浴過後我們一併爲蘇醫士穿戴。”

    嬸嬸一拍大腿,對還在迷惑中的蘇綰綰道:“哎呀,晚上就成親了,你還不快去沐浴,小心耽擱了吉時!”

    “可……”蘇綰綰總覺的有點怪。

    嬸嬸推着她就往後院走:“可什麼可?我的王妃娘娘,你可快點的吧,人家王府豈是我們尋常百姓能比的?人家就是這規矩!”

    由於時間太過緊迫,蘇綰綰只能由着嬸嬸把她推走。

    暖水溫湯,用的是程雙從靜安王府特意帶來的香料,說是可以暖身活血,讓肌膚滑膩紅潤。

    氤氳的熱氣蒸騰起熟悉的香味,那是……

    瓊花碎玉?!

    她震驚地用手捧起浴桶裏的水,湊近了聞了又聞。

    “沒錯!”真的就是上輩子她親手研製的合香澡豆。

    虞慶之也很喜歡這個味道,在看了用來製作的原料後,親自取名爲瓊花碎玉。

    這輩子她可還沒研製呢,怎麼就現世了?

    腦海中閃過那柄魚紋鏨金的紅寶石匕首,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心裏升起。

    難道自己的身邊有一個人,這個人也是從上一世而來?

    不。

    不僅如此,這個人還深知她的喜好,以及一些過往。

    冷汗不自覺地從她的額頭滑落。

    如果這個人真的存在,爲什麼兩次三番示意自己?

    更可怕的是這個人在暗而自己在明……

    她正在思索的時候,門響了。

    “蘇醫士,奴婢們可以進來了嗎?”

    是程雙。

    會是她嗎?

    這些東西都是她送來的。

    “進來吧。”蘇綰綰說。

    程雙帶着兩個侍女託着一套嶄新的中衣走進來,轉過屏風爲她散開頭髮清洗。

    蘇綰綰試探地說:“雙姑娘,這澡豆的香真好聞呢。”

    程雙聞言笑笑:“蘇醫士喜歡就好,奴婢第一次聞到的時候也覺得特別喜歡。”

    她的言辭懇切,一點也不像是裝的。

    蘇綰綰水亮的眸子一轉:“雙姑娘真會選香,我很喜歡。”

    程雙用帕子把她頭髮上的水擦乾:“奴婢只是負責把東西送來,不是奴婢們準備的呢。”

    不是她?

    蘇綰綰望着銅鏡裏的自己,如真似幻:“那是誰有這份慧眼呢?”

    程雙隨口道:“可能是管家吧,府裏的大小事都是管家照料。”

    說着便讓兩個侍女將胭脂水粉端出來,開始梳妝。

    上輩子她連側妃都不是,更是沒瞧見過何卉溱和白如意入府,所以無論是正妃還是側妃應該是何種裝束成親,她並不知曉。

    現在鏡中的這個女人穿着正紅的喜服,頭上戴着鳳冠鳳釵,一點也不像是要去給人家做妾。

    更像是要去給人當掌家主母的。

    嬸嬸看見她這個樣子的時候都震驚了:“我的綰綰可真好看。”

    是呀,真好看。

    蘇綰綰看着這個爲了這個家而毫不掩飾市儈的女人,深深一拜。

    “不敢當,不敢當!”嬸嬸趕忙扶住了她的胳膊,“從今天起,綰綰就嫁到王府了,我們……可不敢當這大禮。”

    說着她就哭了。

    眼淚流下來把她剛上過粉的臉衝出兩條淚痕。

    蘇綰綰是第一次看見她爲自己哭泣。

    她一直以爲嬸嬸對自己只有利用。

    “蘇醫士,天色不早了。”

    程雙和兩個侍女在旁提醒道:“請姑娘拜別長輩。”

    濟世醫館的門前,程雙將一個花團錦簇的墊子放在地上,扶着蘇綰綰跪下。

    正前方是太叔公蘇神醫,旁邊是她的叔叔和嬸嬸。

    到底是血脈親人,蘇有禮也落淚了:“綰綰,你去了王府家裏這些事你都不用操心啦,有你嬸嬸和我呢。”

    蘇綰綰點了點頭,頭上蓋着蓋頭,看不見眼前的人,但聲音能分辨出誰是誰來。

    “以後家中事情煩累叔叔、嬸嬸了。”

    嗩吶聲起,鞭炮齊鳴。

    和上輩子那寂靜無聲的夜晚相比,簡直熱鬧太多。

    蘇綰綰被攙扶着上了轎,在喜樂聲中向靜安王府出發。

    轎子一顫一顫,眼前的蓋頭一晃一晃。

    上一世,蘇綰綰曾經問虞慶之,如果有空的時候,會不會找幾個賓客來,和她拜一次堂?

    哪怕是假的,過家家似的。

    可虞慶之的回答是,不能。

    她也知道原因的。

    因爲皇帝多疑,在宮中、宮外有很多眼線。

    他的兩個兄弟則在旁虎視眈眈,隨時都想揪住他錯處把他撕成碎片。

    一點錯也不能犯。

    哪怕是假裝一下,也有被發現的風險。

    所以,不行。

    人聲嘈雜起來,整支送親隊伍的速度明顯變慢了。

    蘇綰綰將蓋頭偷偷掀開一點,從轎簾的縫隙看出去,只見整條街道路兩側是全副鎧甲扎着紅花球的兵士,而在他們的外面,則擠滿了端着碗喝粥的饑民。

    那些饑民圍着的地方,每隔二十丈就有一個舍粥的粥棚。

    粥棚上也扎着紅綢花球,貼着碩大的紅色喜字。

    那些饑民看見花轎走過來,有的跪倒磕頭,有的作揖祝禱的,無一不是眼中充滿了感激。

    “姑娘,到王府了。”程雙在窗外小聲提醒,“王爺就在門口等着。”

    蘇綰綰趕緊放下蓋頭,等着轎簾掀起的那一刻。

    “落轎!”

    從蓋頭下面的縫隙裏,她看見一隻熟悉的手伸了過來,便絲毫沒有猶豫地牽了上去。

    爆竹燃燒的脆響和濃烈的煙火氣猛然涌上來。

    蓋天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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