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王妃她人狠心善 >第一百七十六章 蹊蹺
    蘇綰綰說完,只是一擡眼,就在看到了一衆哭哭啼啼的侍女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那個跟在花月晴身旁的侍女是叫馥美吧?

    “你且上前來。”

    馥美吃了一嚇,但也只是短暫的怔愣之後便抽噎着走到了蘇綰綰的面前:“婢子見過太子妃殿下。”

    是個懂禮數的。

    即便是面對取代了她主子稱謂的人,也能表現得如此淡定,事不關己。

    爲了確認,蘇綰綰問:“你叫什麼名字?”

    馥美眼中忽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

    如釋重負。

    對,就是如釋重負。

    她輕聲道:“婢子名叫馥美。”

    “馥美。”蘇綰綰說,“這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

    馥美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垂首站立在青磚地面上。

    敵不動我不動。

    “你平日都做些什麼事?”蘇綰綰仔細打量着她的反應。

    只聽她用很無辜的聲音細細地說:“婢子回太子妃的話,平日裏是在花氏夫人身邊做事。”

    蘇綰綰挑眉。

    這個回答可就很玄妙了。

    若是尋常人,聽到這種問話,一般的回答不都應該是極其肯定地回答自己是花氏的侍女嗎?

    這個身份又不丟人,爲什麼回答得這麼生疏又模棱兩可?

    “你是夫人的侍女?”蘇綰綰直接問。

    馥美依舊用那種柔柔弱弱彷彿幼女一般無辜的聲音答道:“婢子正是在花氏夫人身邊伺候的侍女。”

    就簡簡單單回答“是的”不好嗎?

    怎麼說出這樣一大串話來。

    蘇綰綰心下不喜:“擡起頭來。”

    馥美低低地應了一句:“是。”

    隨後將臉揚了起來。

    臉上猶有淚痕。

    但作爲一個婢子來說,這麼晚還畫着這樣重的妝,似乎有些不妥?

    蘇綰綰依稀記得上次同虞慶之來給花月晴診脈的時候,這個馥美就在一旁伺候,而且當時也沒覺得有任何不妥之處。

    今天她主子歿了,反倒畫起濃妝來?

    “既然你平日裏伺候着夫人,那你就來說說夫人今日可有什麼不同?”

    馥美交疊在一起的手指動了動,這樣的小動作連她自己都尚未察覺。

    “回太子妃的話,夫人說想爲小公子做一件肚兜,但是近來容易疲乏,眼力不佳,故而婢子代爲其勞。”她說到這裏的時候不自覺地搓動着手指,甚至還不可自抑地微微擡頭瞥了蘇綰綰一眼。

    似乎在有意觀察她的神情。

    蘇綰綰道:“那就是說你今日一直都在做肚兜了?”

    馥美點頭道:“因是爲爲小公子準備衣裳,婢子認認真真地做了一日,別的都沒有顧得上。”

    哦。

    蘇綰綰脣角微揚,突然指着旁邊一個婢女問:“你說說,她這一日大致可以做工多少?”

    那婢女偷眼看了馥美一眼沒有收到任何訊息,心想着之前她自己一直在說自己做工認真,於是道:“回太子妃的話,馥美是夫人身邊得力的人,女紅自然比我們這些粗使的丫頭都好。”

    “大約……”她思量了一下,“一日時間可以繡上一副花朵。”

    “花朵。”蘇綰綰輕聲道,“馥美,你爲小公子做的是何圖案?”

    馥美道:“是……石榴百子圖。”

    蘇綰綰點了點頭,向剛剛那婢女道:“你可知道這石榴百子圖?”

    那婢女點頭道:“婢子知道的。”

    蘇綰綰認真地打量着她:“好,那你覺得以馥美的功夫,一天能繡多少?”

    那婢女想都沒想就說:“當可有七八成。”

    馥美剛剛還摩挲着的手指突然停住了動作。

    蘇綰綰一眼就發現了這個變化:“如此的女紅,不如拿來讓大家也見識見識。”

    “去馥美姑娘的房裏幫她取來。”

    馥美面上的神情明顯慌亂起來,而旁邊的一衆人卻神色並無變化。

    這個人有點不對勁啊。

    “回太子妃,馥美房中的所有刺繡和在做的衣物都在這裏了。”來人回稟道,“並沒有發現和石榴相關的物什。”

    “哦?”蘇綰綰笑道,“會不會是馥美姑娘記錯了呢?”

    “婢子,婢子本來是要做石榴百子圖的。”馥美看着自己的繡品和在做的衣裳一件一件地被提起來看,慌張道,“後來,後來覺得還是……”

    她支支吾吾地“還是”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下文。

    倒是蘇綰綰目光一動,瞥見了其中一物。

    隨後令人將它提了起來:“覺得還是鴛鴦戲水更適合小公子?”

    衆皆愕然。

    只見那堆衣物裏除了一些只胡亂刺了幾針的手帕,唯一可以算得上正在認真做的,就只有一隻繡了一半的鴛鴦。

    鴛鴦頭上的冠子還沒有繡,禿着腦袋在紅色的肚兜上回望一片空白。

    “這尺寸,小公子穿着可是有點大吧?”

    馥美結結巴巴道:“這,這,婢子……”

    蘇綰綰擺擺手:“哎,看你也到了嫁人的年紀,有這個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她安慰馥美道:“雖然不是你的主子,但身爲太子妃,還是有這個能力的。”

    “來,你心儀的是哪一位,我便爲你做主儘早成婚也是好的。”

    馥美一下子連結巴都結巴不出來了,杵在地上一個字也說不出。

    蘇綰綰問剛纔那個侍女:“她害羞不肯說,原是姑娘家的矜持,你來替她說。”

    那侍女茫然道:“婢子,婢子未曾聽說馥美姑娘有心儀之人。”

    “哦。”蘇綰綰轉而向衆人問,“這本是一樁好事,有誰知道或者有誰心儀馥美姑娘的,也大可以站出來。”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院子裏如死寂靜,沒有一個人吭聲。

    蘇綰綰冷笑一聲:“馥美姑娘,今日你到底做了些什麼?”

    馥美哆哆嗦嗦地說不出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久久無言。

    “不說嗎?那就只能用你們夫人原來的家法了。”

    衆皆駭然。

    蘇綰綰原就聽說過花氏治家極嚴,近乎苛刻。

    沒想到上來就將一根胳膊粗的棍子給打折了。

    以至於她不得不叫停:“再打就死了。”

    院子裏的這一遭熱鬧還沒有完,就見一個家人突然匆匆忙忙地跑過來道:“太子妃,大事不好!小公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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