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王妃她人狠心善 >第二百一十六章 二龍戲珠
    第二座陵墓裏,巨大的棺槨中只有一張皮。

    接下來的第三座、第四座陵墓也是如此。

    “不用再開了。”虞慶之在神道的斷龍石前收住了腳步。

    難道虞氏歷代子孫都是蛇變的,會蛻皮?

    虞慶之看了看自己骨結分明的手掌,默默搖了搖頭。

    “很明顯,這些皮和那些骸骨應該是一起的。”阮星河在他身邊站定,肩並着肩。

    虞慶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知道。”

    爲什麼每一具屍體都要被扒皮?

    除非他們的皮另有用處。

    “原來自始至終,皇帝都只有一個。”

    虞慶之的聲音聽上去很是疲憊,他不知道對於自己二世祖的身份,應該是歡喜還是該覺得恐怖。

    “虞岱羣也好,虞千山也好,他們都是同一個人。”

    如果再晚一點,或許自己也會被扒皮,然後被那位太祖皇帝以自己的身份和皮囊繼續活下去。

    阮星河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陪着他返回到了最初的那座陵寢中和大家匯合。

    聽了他的描述,蘇綰綰真是驚掉了下巴:“真沒想到,竟然有人會用這樣的邪術。”

    “這不就是借了子孫的壽命嗎?”

    但是她馬上又覺得哪裏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景王又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他能像太祖皇帝一樣,用這種邪術活下來?”

    “可能是他的那張皮出了什麼問題壞掉了,所以搶了太祖皇帝的皇位,爲的只是能延長壽命。”虞慶之說到太祖皇帝幾個字的時候,神情很是複雜。

    “而太祖皇帝則被他囚禁在望春閣裏。”

    正說着忽然守在墓門附近的兵士春來消息。

    外面有人來了。

    悉悉索索的聲音,連綿而不連貫。

    是那些拉合葉的活死人找得到這裏來了。

    阮星河嘴上說着:“別怕,我們藉着這陵墓的死氣正好可以遮蓋身上的活人氣息。”

    可同時卻悄悄地從腰間摘下了鏈子槍。

    墨北山緩緩拔刀,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下意識擋在了虞慶之和蘇綰綰之前。

    石板上傳來令人牙酸的刮蹭聲,那是手爪抓在石頭上的發出來的聲響。

    那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密集。

    一時間成千上萬如同螞蟻悉悉索索的聲音海浪般吞噬了整座陵墓,墓室裏的空腔更是放大了這種聲響,讓人心中憋悶,神志漸漸模糊。

    “虞慶之!別睡!”蘇綰焦急地升起一層隔音罩,但是能覆蓋的範圍卻是有限,不能將所有人都收入其中。

    虞慶之渾渾噩噩地,只覺得有細碎的聲響不停地敲擊着他的耳膜,繼而有如萬千鼓槌敲在他的心上。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是上淌下來,意識開始逐漸模糊。

    忽然全世界都安靜了。

    只有一個聲音叫他:“虞慶之,別睡。”

    如同溺水的人得了空氣,他一下子睜開眼睛,大口地喘着氣。

    眼前的人正是蘇綰綰,一臉焦急地看着他:“快起來想辦法!”

    一切旖旎和繾倦的想法都只能暫時退避,給眼下的危機讓路。

    突然封墓的石頭撲簌簌地掉下一捧石頭渣,外頭明媚的陽光從破損的小洞裏灑進來,很快又被遮住。

    是他們要進來了!

    幾乎就在同時,石門猛然震動,好像外面有一隻巨大的猛獸想要撞碎它闖進來。

    所有的人都捏了一把汗,緊緊地攥住了手裏的刀柄。

    這樣狹窄的地方根本就不便於作戰,墨北山下令,找準機會衝出去。

    阮星河向虞慶之耳語道:“外面有人指揮他們,否則我們沒有發出任何響動,他們不應該知道我們的位置。”

    話音才落,外面的動靜突然就停止了。

    因爲門上的破洞,這次很明顯地聽到了琵琶的聲音。

    蘇綰綰先是一愣,隨後馬上反應了過來:“是師尊。”

    虞慶之緊緊抓住了她的手,低聲道:“先不要管他。”

    現在不是時候,她知道。

    所以她沒有輕舉妄動。

    “他們怎麼走了?”墨北山離門最近,仔細觀察了外面的情況,纔有此一問。

    阮星河搖搖頭,表示他不知道。

    就在這時候,虞慶之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我們跟上去看看。”

    “不用人多,三五個就夠了。”

    “你瘋了嗎?”墨北山低吼道,“外面那麼多活死人,你要去送死?”

    虞慶之卻沒有多話,而是直接踩開機關跟了出去。

    蘇綰綰跟着他經過墨北山面前的時候被他用刀鞘擋住:“他自己瘋也就算了,你也跟着他胡鬧?”

    她擡起手將那柄刀鞘輕輕推開,淡淡地笑道:“我陪他去看看。這裏的人就靠將軍了。”

    說着便頭也不回地跟了出去。

    墓室外的暑熱酷烈,比起寒氣逼人的墓室,更多了一絲踏踏實實的活氣。

    眼前水波粼粼,正是河灣水流逐漸變緩的一個沙洲。

    上面蓋着一棟房舍,看上去雖然不夠氣派,但勝在雅緻。

    虞慶之餘光忽然瞥見蘇綰綰,下意識回頭一眼,脣角帶笑。

    他沒有說“你怎麼跟來了。”這樣的話。

    而是將手勾了勾,示意她跟上來。

    蘇綰綰就自然而然地鑽了過去,貼着他的手臂藏在肥厚的樹葉下面。

    知了聒噪地叫着,把人吵得心緒不寧。

    所有的活死人排成兩行,從沙洲之上一直到河岸邊,一隻只麻袋從他們的肩頭滾過,然後落在車子上,越疊越高。

    “是裘紫霜。”蘇綰綰率先開口,“他們在幹什麼?”

    林天風就站在河岸邊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着琴絃。

    蘇綰綰不敢亂動,生怕被發現。

    “慫了?”虞慶之在她耳邊嘲笑,熱氣撞在她耳朵上把人都變成了貓崽子。

    “你才慫!”蘇綰綰送上一記眼刀。

    虞慶之呵呵地笑着,然後將臉轉過去繼續觀察前面的動靜。

    馬車滿了就慢悠悠地離開,換下一輛繼續。

    忽然一隻麻袋沒有封緊,一篷白濛濛的東西傾灑在地上。

    “是米。”虞慶之臉上戲謔的表情漸漸冷下去。

    “米?”蘇綰綰遺憾地說,“這麼多糧食,要是早一點發現就不會餓死那麼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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