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唔!”
虞慶之一把捂住他的嘴,低聲威脅道:“北山,你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找本殿,嗯?”
說完還附送上兩顆瞪得像銅鈴般的眼珠子。
墨北山又不傻,從小到大給他背了黑鍋無數,簡直是刻進骨子裏的下意識反應。
“是啊,殿下……唔唔!”
虞慶之只放出來他需要的字眼,然後可憐的墨將軍再次被剝奪說話的權利。
“殿下你又犯什麼事兒啦?”
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墨北山才被虞慶之鬆開。
他有點不情願地說:“你是不是招太子妃殿下來着?”
虞慶之斜他一眼:“少打聽皇家的密莘!”
“……”
墨北山鼻孔張得一個有兩個大:誰稀罕聽你那些雞毛蒜皮家長裏短的事啊?
爲了抱住皇家的威嚴,虞慶之不得不轉移他的注意力,提醒道:“說吧,什麼事啊?”
墨北山這人做事從來都是一心一意,於是將剛剛那些都拋到腦後:“何老將軍和兩位少將軍找到我們了。”
“真的?”
虞慶之簡直都要笑出聲了。
這簡直是天大的喜訊!
“快,我們回去!”
墨北山連忙頭前帶路,往皇陵的方向就走。
“你幹嘛去?”虞慶之卻在後面叫住了他。
墨北山一臉懵:“不是回去嗎?”
虞慶之沒好氣地道:“回剛纔那裏去啊!你想把太子妃一個人扔在這?”
男人果然靠不住!
虞慶之腹誹之餘,自己身體力行拔腿就往剛來的地方走去。
可是到了地方纔發現四周一個人影也沒有了。
蘇綰綰不知所蹤。
兩人找了半晌也沒有發現一點線索,於是墨北山也只好勸道:“殿下,你也先彆着急。”
虞慶之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能說明他可以不着急。
他燒了眉毛一樣踱着步子,甚至想到山崖下面去找找看。
“殿下!”還好墨北山是行伍出身,手疾眼快地拉住了他。
要是換一個人,比如換成了孟啓嵐,估計就只能留下一段忠臣殉主的佳話了。
他這次換了一個角度:“太子妃可能已經回去了。”
面對着虞慶之眼中的疑問,他解釋道:“太子妃看殿下走了,興許就認爲殿下不會回來找她,乾脆就自己先回皇陵去了。”
“又或者,她心中負氣,便乾脆讓殿下找不到,氣一氣殿下。”
虞慶之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然後點了點頭:“這倒是像她現在能幹出來的事情。”
然後風也似地扔下墨北山就走了。
四周是一片刺眼的純白。
蘇綰綰被眼前這明亮的顏色晃得睜不開眼,即便是緊閉雙目,仍舊感覺到眼睛的刺痛。
她伸出手去在半空裏摸索着,企圖尋找一個出口,躲開這讓人不舒服的地方。
就聽到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太子妃醒了?”
蘇綰綰一下子就認出了那個聲音的主人:“白二小姐?這裏是哪兒?”
“我們現在就在祈神塔中。”
祈神塔?
那自己現在豈不是身在皇宮之中?
“你別跟我開玩笑了,這怎麼可能?”蘇綰綰搖了搖頭,根本不信。
白美芝倒是一點也不着急,慢慢地引導她道:“不信你聽。”
隨即“鐺鐺鐺”的風鈴聲響起,那是祈神塔上的幻音鈴特有的聲音。
蘇綰綰面露驚訝之色:“可我明明是在城外……”
白美芝沒有否認:“是阿黎帶我們回來的。”
“阿黎?”蘇綰綰猛然間想起了什麼:“你是說跟在你身邊的……”
“小鬼。”白美芝接過了她的話,雲淡風輕地好像說的不是自己的事。
“你知道了?”蘇綰綰問,“不害怕嗎?”
白美芝輕聲笑道:“是啊,我一直都是知道的。”
“哦。”她頓了一下,“起碼是比你早知道。”
蘇綰綰震驚地停住了探索的腳步:“你想幹什麼?”
白美芝道:“我知道你能去地府,是阿黎親眼看見的。”
“這祈神塔太子殿下進不來,也不會有人想到你會在這裏。”她的語氣變成了懇求,“你之前幫過我那麼多次。”
“就再幫我一次。”
“一次就好。”
蘇綰綰已經大致猜到了她的意思,當下拒絕道:“這一次不行。”
白美芝的聲音都變了調,質問道:“爲什麼不行?你都不知道我要幹什麼!”
蘇綰綰垂着雙手,低着頭躲避着來自四周的白光:“你想進地府去見你孃親,對嗎?”
白美芝的聲音很長時間沒有再次響起。
蘇綰綰再次擡起胳膊來去摸索着出口:“二小姐,你還在嗎?”
“不如你先放我出去,然後我幫你想別的辦法。”
“不。”白美芝乾脆地說。
“我不止要見她,我還要把她重新帶回人界。”
蘇綰綰皺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白美芝高聲喝道,“人人都尊崇恆北極天大帝,所有的人都讀過陀蘭經。”
“那爲什麼他能救自己的孃親,我就不行?”
蘇綰綰一時啞然。
她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來安慰現在這個情緒激動的姑娘。
她的一片純孝,可以說是感天動地。
但是就連天神也沒能做成的事情,她能辦得到?
“你辦不到的。”蘇綰綰如是說。
白美芝篤定地說:“我可以。”
“但我需要你的幫助。”
蘇綰綰的拒絕也毫不拖泥帶水:“我絕不會幫你進地府。”
“那就算你答應了。”白美芝說。
什麼?
她什麼時候答應了?
“我沒有答應你。”
白美芝有些疲憊地道:“我們不去地府,這裏是祈神塔,上通天界。”
蘇綰綰更覺得眼前的這位白二小姐可能是受了什麼刺激,已經神志不清了。
“難道夫人已登天界?”
那還說什麼救不救的,難道不是她白美芝想要跟着一起去天界享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