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驀一笑,整個人氣質變得森冷而迫人。
他逼近,沐浴露的馨香呼吸間便可聞到,他嗓音低啞而危險:“怎麼,若若不希望我回來嗎?”
“沈驀?”
肖若一怔,本能地否認,“不……”
“呵……”沈驀輕笑,逼近了一分,順手將門關上,“不過才一天就不認得我了……若若,我好難過。”
肖若艱難地嚥了咽口水,誰能告訴她,男主他怎麼了……
不待肖若反應過來,便已被逼至角落。
“不是……”肖若整個人有點懵逼,連帶着聲音也有點虛,“沈驀,你先放開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然而此時的沈驀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任何,只知道這個人也終將會和母親當年一樣選擇拋棄他,永遠都不會再回頭多看他一眼。
不,唯獨這個人不行,決不允許!
他眼睛裏僅剩的那一絲光亮漸漸被黑暗吞噬……
沈驀輕撫她纖細白皙的脖頸,指腹摩挲着:“若若,只有你不能背叛我……”他嗓音嘶啞、沉沉的,手上力道不自覺加大。
沈驀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一種強烈的破壞慾在支配着他,理智在於其膠着着。
“沈驀,你別這樣……”
肖若對這樣的沈驀感到一絲恐懼,身體也不自覺地開始輕顫。
在對上那雙眼睛的一瞬間,她幾乎沒有抵抗的餘力,也無法移開視線。
感覺比深夜更加濃稠的黑暗,又像能吞噬一切的沼澤,連周身的空氣也被剝奪了……
焦墨似的……蟄伏於深處的狂亂和偏執沒有任何遮掩,讓她措手不及,也無力反抗。
肖若臉色微白,彷彿被強大的獵食者死死盯住。
一種來自於本能的恐懼讓她想要逃離,然後手被鉗制住,動彈不得。
沈驀抓着她的手腕,沒有用力,可手背上的青筋卻有些嚇人。
那一瞬,面對她無措又害怕的眼神,沈驀心就像被錐子重重地一擊,這種眼神不該出現在若若的身上。
若若不該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若若,不要怕我……”沈驀低啞的嗓音像在命令,更似在祈求着什麼,“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若若,只有你不行。”
什麼眼神……肖若渾身發軟,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麼……
肖若感覺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什麼狠狠地扼住,發不了聲音,就像離了水的魚。
她腳下一軟,整個人無力地癱倒在地上,她急促地喘息着,耳朵也好似出了問題,耳鳴聲漸漸大了起來。
周邊的一切好似與她形成了兩個不同的世界。
沈驀身上還穿着還不及換下的軍訓服。
他屈膝半跪在她身前,將頭抵在她頸間,掩去了眼底的瘋狂和赤裸偏執的感情。
他低啞的嗓音沉沉的:“若若,你說過永遠不會丟下我的。”
“……我曾以爲自己已經死了,是你讓我活了過來。”
沈驀撫摸着她的後頸,輕嗅着她頸邊的馨香,那是一種佔有慾極強的姿態,完全將人兒攏在了自己懷裏。
他說:“若若,你就這樣捨棄我的話,我不容許,就算是被你恨,我也要將你囚禁在我身邊,永遠。”
他的聲音低低沉沉、斷斷續續,一下一下地敲擊在肖若脆弱的神經上。
眼前這個人究竟是她從小陪伴着長大的沈驀,還是原文中那個令人恐懼的男主宋知驀。
那一瞬,肖若很茫然,又因爲自己對書中最終的結局感到無能爲力。
不管對這個註定會毀滅的世界,還是對原本那個天真單純的沈驀。
最終,她好像什麼都沒能改變。
頹喪感、無力感,還有夾雜着一絲不真實感。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的異樣漸漸消失,肖若也緩過了神。
看着環抱着自己的沈驀,她也開始一點一點想起他剛纔說的話,然後緩緩開口:“沈、沈驀,能……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肖若不知道,她的嗓音還很沙啞,微微發顫。
沈驀環在她腰間的手收緊,然後似乎又冷靜下來了,他說:“你見過宋珩了?”
“……”肖若呼吸一滯,不明白沈驀從哪兒知道的,但她還是點頭,“嗯,昨天下午見過。”
“那之前呢?”
“之前?”
肖若不明白,問:“之前是指還在孤兒院的時候嗎?”
聞言,沈驀低笑一聲,下巴抵在她肩上,炙熱的吐息拂過頸間,惹得肖若的身體忍不住顫了顫。
她忙開口:“我昨天見到宋珩的時候也很驚訝,他腦子可能不太好,讓我嫁給他……”
腰間那隻手的力道更重了,肖若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卻還是接着說:“我拒絕了,我怎麼可能嫁給他。”
沈驀指腹隔着衣服摩挲着她的腰際,眼神卻很冷:“我記得若若說過,喜歡有風度的男人……宋珩很符合呢。”
符合什麼?
肖若隱約覺得哪兒不對勁兒,強大的求生欲讓她自然地說出:“我不會拋棄你的,也沒有想過離開這個家,也不會離開。”
“真的嗎?”
沈驀緩緩鬆開她,面上恢復了往日的模樣,不再像先前那般令人畏懼。
肖若整個人也漸漸放鬆了下來,點點頭:“當然。”
“若若防備心太低了,居然就這麼跟宋珩走了。”
沈驀微涼的指尖撫上她的臉,“若若除了對熟悉的人親近些,對別人都是記不住的……若若爲什麼就這樣跟他走了?”
肖若緊張地嚥了咽口水。
爲什麼……真正的原因她自然不能說出口,關於沈驀來孤兒院之前的發生的事情,宋珩說沈驀殺死自己的母親和繼父……肖若沒有完全信,可心中卻還是很在意這件事。
可是她又不能問沈驀去確定這件事,不管當年的真相是什麼,在沈驀的心中,那都是不願想起來的記憶,也是觸發毀滅世界的某個關鍵。
沈驀的手撫摸着她的臉頰,慢慢地移向她的脖頸,以一種絕對不容拒絕的姿態禁錮着她的身體,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捏她後頸,低低的嗓音甚至還很輕柔:“不能說嗎?”
“不……不是。”
肖若呼吸一下子亂了,有種被大型獵食者摁住的壓迫感,但情急之中她還是靈機一動,說:“宋珩曾經救過我,我的病當年是他聯繫醫院治好的……對我來說,他是恩人,所以昨天他突然說有話對我說,我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