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舒現在兩手空空,也只能獨自進帳休息。昨晚一夜不敢閤眼,現在趙舒確實只想着找個地方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也不除去衣甲,徑自躺下便睡。誰知還沒有把雙眼合上,帳外就有馬岱聲音說道:“先生,馬先生奉主公之命求見。”
馬謖來了?趙舒頓時睡意全無,多少也會帶來點劉備援軍的消息,急忙一躍而起,出帳果然見馬謖站在一旁,匆匆問道:“主公援軍何日方到?”馬謖先向趙舒行禮,才又不慌不忙地道:“主公並沒有派援軍前來。”
趙舒頓時就如三伏天掉進冰窖一般,這樣劉備豈不是要棄自己於不顧,可還有張飛,他的三弟啊。馬謖見他臉色有異,仍舊笑道:“可先入帳中,由下官慢慢道來。”趙舒只得將他請入帳中,剛坐下便又迫不及待問道:“主公何以不派援軍?曹操十餘萬大軍連日攻打,陽平指日可破。主公莫不是……”本來他想說“莫不是要置舒等於死地?”後來想到這話多有不敬,終於還是強行忍住。馬謖還是心平氣和地道:“先生少安毋躁,主公雖未派軍救援,卻在曹操大軍離開南鄭之後,猛攻南鄭爲先生解圍。”
“南鄭有夏侯敦大軍把守……”趙舒猛然想起昨日曹營那隊打着夏侯旗幟的人馬,不由問道:“莫非主公已經攻破南鄭?”馬謖點了點頭,笑道:“正是。南鄭城中缺糧,諸葛軍師便以糧草誘夏侯敦出城,乘機攻佔南鄭。”趙舒頓時大喜,陽平關之圍也將就此告解,卻又猛然起身,道:“不好,曹軍退也。”於是不再與馬謖說話,急匆匆跑到關上來。
馬超見其去而復返,而且行色匆匆,心中還道是出了什麼要緊之事,急忙迎上前問道:“先生何故又來?”趙舒急忙道:“速派探馬下關察探曹營動靜。”馬超見其神色不敢再問,急忙去譴人下關。張飛大感驚訝,開口問道:“莫非有何不對?”趙舒遠望着曹軍營寨,仍不見任何動靜,乃道:“主公與孔明已經攻佔南鄭,昨日夏侯敦所部並非援軍,而是南鄭敗軍。”張飛聽後,也急道:“曹賊必退也。”便下關而去。
趙舒心中只想着曹軍如何如何,並沒有在意張飛下去幹嘛。不過多時,馬超就上來報道:“先生,曹軍寨中空無一人,不知何故竟然退兵而去。”趙舒長鬆口氣,終於解圍了,差點就要與馬超來個熱烈的擁抱。卻忽然聽得關下軍馬走動,趙舒轉眼看去,就張飛正點齊着兵馬要出關,又暗叫不好,匆匆下關,攔在張飛馬前。
“站住。”趙舒也突然大喝道:“我纔是主公所任命軍中主將。若無我將令,膽敢擅離關隘者斬。衆軍連日作戰辛苦,今日便可多取美酒鮮肉勞軍。”這幾日趙舒也逼着一肚火氣,現在也懶得再與張飛講大道理,丟下這幾句話,便冷眼看着張飛反應。張飛一張臉漲得通紅,看着左右部下都有畏懼之色,知道若是真是強行出關,確實不好交代,猛得大吼一聲,道:“滾回去,都給俺滾回去。”心中怨憤不能發泄,對着旁邊的親隨護衛就沒頭沒臉的鞭打起來。
那護衛既不敢閃身躲避,更不敢出聲求饒,只得咬牙承受,頓時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趙舒極是不忍,急忙上前,道:“張飛,你給我住手。”張飛見趙舒直呼其名,心中更怒,惡從膽邊生,隨手就向趙舒頭面抽來。馬鞭到了半空,卻被馬超一把抓住,喝道:“張將軍自重。”張飛一時氣憤抽出,現在也覺後怕要是真的打在趙舒身上,且不說馬超等人不與自己甘休,便是說到大哥劉備那裏,也是喫罪不起,當下扔了馬鞭,重哼一聲離去。
趙舒向馬超道了聲謝,便急忙要去察看那名護衛的傷勢,誰知那人見趙舒過去,急忙跟着張飛身後跑去。趙舒並不曾見到他一臉惶恐之色,還道是其十分懼怕張飛,只得作罷,便與馬超攜手回營,各自休息。
既然曹軍解圍而去,趙舒心中再無擔憂,讓人安頓好馬謖,倒頭便睡,要將這連日來的疲憊全部消去。一覺醒來,帳中已經掌燈,趙舒見容兒坐在旁邊凝視自己,又聽外面喧鬧不止,便問道:“外面怎麼如此吵鬧?”容兒見他醒來,急忙遞過溼毛巾,笑道:“不是你下令勞軍的麼?”趙舒才記起確實是自己下的命令,反正這些士兵連日大戰,也該放鬆一下,便不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