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錯了。”馬志東鄭重地點着頭,“老師,你可以不告訴我家長嗎?”
“這次可以,但下次就不行了。你回教室學習吧。”李快來說道。
“謝謝老師。”馬志東向李快來深深鞠了一個躬,回到教室去了。
週四下午第一節課,本來是課文課,但龐光輝讓李快來調課,所以他與宋曉芳調了。
上週宋曉芳投訴說他們班的音樂課紀律不好,李快來乾脆拿着聽課簿坐在教室後面。
宋曉芳左手拿着教案,右手拿着錄音機進到初二(4)班教室,看到李快來坐在後面,不由愣了一下。
她往教室後面走去:“李老師,你這是幹什麼?”
“學校不是規定我們老師一學期要聽15節課嘛……”李快來打着哈哈,“同時我也盯着學生的紀律。”
宋曉芳不好說什麼,只在心裏嘀咕着:你在外面管管就行了,你進來聽課,讓我壓力很大的。
音樂課本來就是學校不重要的科目,更不要說在鄉鎮這種地方。
本來宋曉芳想着自己教唱一下歌曲,再給學生聽聽歌,一首音樂課就這樣過去了。
但李快來在後面聽課,她怎麼也得打起精神來上,還不能隨便放放歌曲就敷衍了事。
於是,這一節課宋曉芳上得非常認真,也比以前精彩,但也上得非常累。
李快來並不知道自己臨時過來聽課,爲宋曉芳帶來了困擾。
下課了,李快來高興地走到教室外面的走廊,得意說道:“宋老師,這節音樂課還滿意吧?”
“哼,不滿意。”宋曉芳白了李快來一眼,拿着錄音機和教案本走了。
爲了上好這一節課,她算是汗流浹背了。
不滿意?我可是把班裏的紀律管得好好的了……李快來摸不着頭腦了。
馬志峯見李快來他們離開了,立即跳上課桌上坐着,翹着右腿。“你們說,李老師和音樂老師是不是很般配啊?”
“對噢,他們一個帥氣,一個漂亮。”馬志東點頭回應着。
突然,韋秀琴站起來,臉色非常不好看:“你們兩個能正經一點嗎?怎麼能拿老師開玩笑呢?”
馬志峯見韋秀琴生這麼大的敢,非常納悶。
奇怪了,他以前經常這樣不正經開玩笑的,怎麼今天韋秀琴就這麼生氣呢?
星期五。
上午九點,卜偉光帶着管教學的龐光輝和教處主任葉明軍主任站在校警室門口。
一會縣教育局教研室的曾華松主任帶兩個教研員過來他們學校聽課,主要是聽卜麗娟老師的公開課。
“葉主任,曾主任他們過來聽完課,差不多十點,到時開會研討,大概要一個小時。十一點了,肯定不能讓局領導空着肚子回縣城,你打電話到竹園飯店訂一箇中午的包廂。”卜偉光想了想道。
“好。”葉明軍點頭。
漢伯從校警室裏走出來,右手提着警棍,臉上帶上媚笑:“各位領導好。”
現在的校警不容易請,年輕的嫌工資低不過來,年紀太大又管不了學生。
而這個漢伯正好合適,要的工資不高,但又能管着學生,連外面的社會青年都不敢來學校鬧事。
“教育局領導要來?”漢伯看到自己右腳綠色的解放鞋上有黃泥,立即轉身進到校警裏面找紙巾。
可找了好一會兒,漢伯都找不到紙巾。
着急的他乾脆把右腳踩在小牀上,拉過白色的蚊帳在解放鞋上擦了起來。
沒過多久,一輛黑色小車開了過來。
卜偉光認出坐在副駕駛座上按下車窗的曾華松,急忙對那邊的漢伯道:“快開門,領導來了。”
已經換上乾淨校警服的漢伯踏着正步從小門裏走了出去,來到小車旁邊,先敬了一個非常不標準的軍禮,然後問道:“你們是來幹什麼的?請出示你們的證件,登記後才能進學校。”
爲了表示自己的秉公認真,漢伯還指了一下校門那邊的警示牌,上面果然寫着“外來人員請出示證件,登記進入學校”的字樣。
車裏的人一下子懵愣了,他們過來檢查教學工作還要登記?
卜偉光怒了,罵道:“漢伯,你搞什麼鬼,趕快開大門讓小車進來。”
漢伯被卜偉光責罵,一臉的懵懂,怎麼劇本不一樣啊?
昨天,他還看了電視,一個單位保安不認識上級領導,所以把領導攔在外面,要對方出示證件登記才能進單位。
後來領導表揚了那保安,還得到單位的獎勵呢。
可輪到他這裏,怎麼變樣了?
想不明白的漢伯還是打開了校門,黑色小車直接開到學校辦公樓那邊。
曾華松主任下了車,卜偉光小跑上去躬身與對方握手。
教研室主任級別不低,也是副科。
雖然說與卜偉光同級,但人家是教育局的領導,卜偉光不得不放低姿勢。
“曾主任,先去辦公室喝口茶,喫點水果再聽課吧?”卜偉光問道。
曾華鬆快五十歲了,在教研室裏待了二十年,從教研員幹到副主任,再到主任。
教研室是以教學和實力論英雄,不是其他諂媚拍馬屁可以在裏面站得住腳跟的,所以曾華松也是實幹派的作風。
曾華松擺擺手道:“不了,時間緊,我們還是先聽老師的課,你們安排哪位老師的課?”
“哈哈哈,這次我們安排了學校最優秀的骨幹年輕美女老師卜麗娟老師,她是全校公認的教學能手,所以這次推薦她參加縣的教壇新秀比賽呢。”卜偉光瞥了龐光輝一眼。
這次請教研室領導來指導卜麗娟的上課,是龐光輝先提出來的主意。
卜偉光覺得這個方法可行,縣教壇新秀比賽是教研室舉辦的,只要曾華松點頭,卜麗娟肯定可以拿到獎,甚至是一等獎。
“那好,我們現在就去聽。”曾華松一聽有好的教學苗子,心裏不由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