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點頭表示明白，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即使千愁道君能手把手教她一輩子，她自己悟性達不到的話，一切也是白搭。
“這裏是客棧，人來人往的不方便，隨爲師進我修煉的出空間學習吧！”
千愁道君是空間靈根，修出了體內空間,比還要隨身攜帶的介子空間法器不知強了多少。
而且這裏有方圓百里大小，靈氣比外面還要濃郁許多倍，又沒有外人來打擾，確實是傳道受業的好地方。
“千前輩，晚輩還有一事不解。”
珠珠繼續問道，“您明知道無垠宗會迎來滅門之禍，爲何不讓宗門裏的修士和無垠城裏人提前撤離呢？”
他們九州靈界算是一方比較大的靈界，由九塊大陸和三十二海組成，這些人化整爲零躲藏起來，想要找到並不容易，只要有倖存者活下來，無垠宗的傳承就能一直延續下去。
“因爲元澄，他若成地仙，以他的能耐，無垠宗所有修士就是隱藏的再好，也難逃此劫,而且老夫也不確定這些修士裏有沒有心性不堅的,萬一經不住元澄手段逼迫泄露門派傳承,倒還不如在大禍來臨那一天，一起抗敵，狠狠反咬五大宗門一口，要死一起死。”
沒錯，千愁道君就是那種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性格。
他就是要元澄老賊竹籃打水一場空。
珠珠這會兒對她這個陣法上的師父性格也有了一些瞭解。
說實話如果他們天韻宗面臨這樣的滅門大禍，她也會和千愁道君做同一種選擇。
就算是死，也不會讓那些心懷不軌之心的人陰謀得逞。
這樣死，痛快是真痛快，悲慘也是真悲慘。
“老夫已經三千多歲，大部分時間不是鑽研陣法，就是修煉時間和空間法術，再加上一直沒有遇到和老夫一樣有空間靈根的人，所以便一直沒有收徒，說來，你還是第一個跟着老夫學陣法的弟子，雖只是學習陣法，但也算是老夫半個徒弟，不知老夫可有幸聽你稱呼一聲……師父。”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珠珠一拜！”
珠珠真心誠意上前對千愁道君一拜,雖然她早已拜師，但兩個師父存在不同的時空,所傳授的東西也各不相同，在修仙界同時拜多人爲師的修士也不是沒有，更何況她的情況更加特殊，相信就是清羽師父他老人家在場也會同意和高興小徒弟又多了一個大乘道君的師父。
畢竟這次的機緣可遇而不可求。
“好，好，好，乖徒兒快請起。”
千愁道君眼眶微紅，親自上前扶起珠珠。
“你放心，你在這裏學習陣法哪怕十年，我也會把你送回五萬年後那一個月之內的時間段。”
“多謝師父。”
“來，我們開始吧……”
時間緊迫，千愁道君沒有再讓珠珠行那麼多的虛禮。
直接帶着她從陣法基礎開始耐心講起……
還別說，大乘道君就是大乘道君，他們對陣法的理解更加通透，講起來也淺顯易懂。
有了師父的帶領，再加上本就有一些符道基礎，珠珠可謂每一日在陣法上都有所進步。
第一年大多數都是她如飢似渴的聽師父在講，然後自己再融會貫通。
到後來幾年裏，大部分都是她獨自參悟，有不明白的地方再去請教千愁道君。
千愁道君的耐心極好，不管珠珠提出什麼樣關於陣法上稚嫩問題，他都會耐心解惑。
這也導致珠珠與大乘道君師父之間的距離拉的越來越近。
“師父，您看，我今日會製作三階落石陣和北斗兩儀陣的陣盤了。”
一小有進步，珠珠就迫不及待想展示給千愁道君看，爲的不過是他臉上難得露出的一些笑容和兩句誇讚。
望着珠珠那雙亮晶晶的桃花眼和那一臉求誇讚的表情，心頭微軟的千愁道君難得淡去一些憂愁，露出笑容：“不錯，這段時間你進步不小。”
要說這個徒弟收的確實不錯，雖不是那種悟性超高之人，但對學習態度端正認真，又很努力。
這才用兩年的時間就從什麼都不懂的陣法小白進入三階陣法師行列，也算是進步不小。
更何況第一年的時間，他主要在講陣法知識，又把自己陣法傳承全部灌輸給珠珠，到了第二年纔開始放手讓她開始學着自己佈陣和刻陣盤。
已經比大多數陣法師進度要快很多。
“是師父教導的好。”
珠珠看到千愁道君露出笑容，自己也很高興，她能爲千愁師父做的事情不多，只希望他餘下的時光能夠快樂一些。
……
……
一轉眼，珠珠在千愁道君的身體空間裏待了五個年頭。
她已經從陣法小白成爲了五階陣法師。
雖離陣法大成依舊遠的遠，但珠珠腦中已經記下了師父千愁道君所傳授給她的從一階陣法到極品靈陣陣法全部傳承。
她現在所欠缺的只不過是時間和修爲而已。
“珠珠，如今無垠宗大劫在即，爲師沒有辦法再繼續教導你了，以後陣法之道，就要靠你慢慢摸索領悟了，這枚玉簡是爲師修習陣法一來所著心得，以後若有不懂的地方，你可以打開看看。”
千愁道君從外面回來就送給珠珠一枚玉簡，“爲師送你離開吧！”
珠珠雙手接過玉簡，五年與千愁道君朝夕相處，讓她對這個師父的孺慕之情越來越深：“師父，弟子捨不得您。”
她知道師父爲了不讓五大宗門得逞，也爲了能讓無垠宗留下傳承，會在不久之後祭煉了自己大乘期神魂，最後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若不然自己也不會有機會穿越時空來到上古。
這一別，她與千愁師父就是永別。
不知不覺，珠珠淚流滿面：“要不弟子留下吧！”
就算她法力低位，但只要能幫師父和無垠宗一點是一點。
“說什麼胡話，你的任務還未完成，你還沒有把我無垠宗的陣法一道傳承發揚光大，怎麼能死在這，豈不是白浪費爲師五年時間教導你了。”
這是千愁道君五年來第一次對珠珠出聲呵斥，“閉上眼睛，爲師送你離開。”
“是，師父。”
珠珠忍住淚水羞愧低下頭，五萬年後的時空還有她更深的牽掛，她不該衝動說對師父這樣的話，師父更想看到的是她信心滿滿高高興興的離開。
可她做不到，不是對陣法沒有信心，不是不高興即將看到自己的親人和小夥伴，是割捨不下這份師徒之情。
五年時間雖短，但這份師徒之情在珠珠心中卻很深很深。
再見了千愁師父，您希望我前路繁花似錦修得大道，可我知您早已沒有了前路和來生。
這一別，雖是永別，但您永遠活着弟子心中。
當一股莫名的拉扯之力帶着珠珠往天空多出的一個圓盤似的黑洞飛去時，她擦乾眼淚回過頭深深地凝望下方同樣紅着眼眶送自己離開的千愁道君一眼。
然後她咧了咧嘴，有生以來第一次露出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師父你看，我是笑着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