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王家逐漸富裕,成爲那一片屬一屬二的千萬富豪,在大學時,王鑫便一副暴發戶的模樣,整天帶着個金鍊子。
如今的王鑫除了面色滄桑些,穿衣打扮還跟大學時一樣,金鍊子金手錶外加金戒指,一身金貨,好似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叫王鑫似的。
王鑫家雖然有錢,但他人很親和爽快,大學裏,李星河難得有真心對他的朋友,王鑫算是其中一個。
兩人關係算不得很鐵,但王鑫從未欺負嘲笑他,時不時還幫他說話,這些李星河都記着。
大學畢業之後各奔前程,也是有兩年沒聯繫,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
“王鑫,是你啊!”
李星河笑着走上前,錘了下王鑫胸口,調侃道:“多年不見,你這傢伙還是這麼多金呢!”
“哈哈!李星河,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
王鑫拍了拍李星河肩膀笑道:“你丫看着比以前可光彩了許多,咋的?
公司給你漲工資了?”
“這是要去哪兒?”
王鑫看向不遠處一直盯着這邊的李雄,小聲道:“那是你同事啊?
看着好凶啊!一看就不好相處的樣子,哪像我,爲人和善。”
“哈哈……”李星河笑笑道:“去洪都出差,你呢?
這幾年咋樣?
在哪裏發財啊?”
“哎!別提了!我爸煤礦出了事故,賠了不少錢,好歹是沒進去,老爺子一時着急心梗,現在癱在牀上。”
說起近些年的處境,王鑫不禁苦笑,神色間滿是落寞,再也沒有了當年的意氣風發。
李星河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問道:“有沒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王鑫笑笑,“你可拉到吧!咱們同學誰不知道你的處境艱難,前段時間還聽說你跟女友吹了?
因爲彩禮是吧?”
同學之間,尤其是大學同學,最喜歡的就是八卦誰不好過,彷彿只有不斷的貶低別人才能讓這些人找到優越感。
李星河當初在班裏就屬於家境最窮的那一個,時不時就要被同學羣裏的人拎出來踩一踩,找找存在感。
失去聯繫這幾年,王鑫也是偶爾看到羣裏信息才知道李星河近況。
“你這傢伙,缺錢怎麼不找我呢?
兄弟我雖家道中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幾千萬是沒了,幾十萬還是有的。”
“我就是不知道你的聯繫方式,否則這彩禮錢我就借給你了。”
王鑫拍拍李星河肩膀,安慰道:“分就分了,爲了錢不肯嫁給你的女人也不是什麼好女人,相信我,以後你肯定會遇到更好的。”
“嗯,謝謝。”
李星河心中感激,王鑫自己都這樣了,竟然還想着安慰他,看來當年的感情沒白處。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兒?
是要出差嗎?”
李星河問道。
“嗯,跟着老闆出差。”
王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怕你笑話,我剛找了個給老總當司機的工作,一個月也有個三五千的收入。”
“嗯?”
李星河一臉驚訝,王鑫雖算不得學習好的,可好歹也是名牌大學畢業,而且王鑫只是不學而已,他的頭腦很聰明,大學課程基本是剩十天半月纔開始臨時抱佛腳苦讀,考試就能輕鬆過關。
即便家道中落,也不該淪落到給人當司機的程度。
“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王鑫苦笑。
“我也想東山再起,別說手裏還有幾十萬,即便是沒錢了,我也可以重新爬起來,只可惜……”
王鑫欲言又止,沉吟幾秒後說道:“人心最是難測,當初我家如日中天時,那些人忙着跪舔,我家出事,這些人便躲得遠遠,有些人甚至還暗中使壞,阻止我東山再起。”
這種情況換做一般人可能無法理解,但李星河深知這些使壞之人的心理。
曾經我對你跪舔,當你沒落時,只恨多多上前踩幾腳,狠狠踩在腳下再也爬不起來纔好,這樣的感覺纔夠痛快。
商場如戰場,人心的陰暗腹黑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其實我這兩年一直沒閒着,想通過自己的努力重回巔峯,可接連做了幾次生意,都被人暗中使壞給攪合黃了,本來還有個幾百萬家底,如今折騰的只剩幾十萬,哎……”
王鑫深深嘆了口氣,“人心難測,萬萬沒想到當初笑臉相迎那些人,背後會狠狠插刀,什麼友情愛情,老子再也不信了。”
“如今給老總當司機也挺好,不用操心,每天開開車伺候下有錢人,挺好,真挺好的。”
王鑫不斷重複着,可李星河卻從他眼中看到一抹深深的不甘和悲憤。
如此聰明的人,怎麼可能甘心一輩子給人當司機?
李星河有所觸動,笑着錘了下王鑫胸口,“有沒有興趣跟着我幹?”
王鑫愣了下,繼而哈哈大笑,“跟你幹?
你是在逗我玩嗎?”
“我是說真的。”
“這是我的聯繫方式,”李星河遞給王鑫一張名片,“我得去登機了,等回來咱們聯繫,到時候好好喝一杯。”
“好啊!”
王鑫裝好名片,笑道:“咱倆可好久沒喝了,回來我請客,咱們不醉不歸!”
“好,一言爲定。”
李星河和李雄去登機,王鑫摸了摸那張只有名字和號碼,沉甸甸的金色名片,神色有些驚訝。
“嗯?
這該不會真是金的吧?”
“王鑫,咱們走吧!”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原來是老總從洗手間回來。
大腹便便派頭十足,錢亮擡眼望向遠處,嘀咕道:“咦?
那人看着好像是李先生……”
“錢總,您說什麼?”
王鑫起身問道。
“哦,沒什麼,走吧!”
兩人隨後離開機場,而李星河和李雄也登上飛往洪都的飛機。
在洪都老城區的一棟破舊居民樓前,李星河看了看地址,幾年後聞名全世界的科幻小說作家居然住在這麼落魄的地方。
這時,一個戴着眼鏡神色疲憊的中年人從樓內出來,手裏還拎着一個保溫盒。
李星河不禁眼前一亮,喊道:“劉欣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