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
賀永元拍了拍司空唸的肩膀,衝他微微一笑,示意他不要放在心上,但是此等情形,那漆黑的斑塊消失得如此詭異,儘管司空念年齡不過四歲左右,所能理解的事物有限,可眼見得自己身上竟有如此匪夷所思的能力,大概第一反應便是害怕吧。
“我究竟是怎麼了——”
司空念小聲的自言自語,手足俱都顫抖不已,只在心中重複着詢問自己。
“我究竟是怎麼了——”
重複的小聲說着這句話,彷彿夢囈一般,司空唸的神情漸漸變得癲狂了,他在心底牴觸着那兩個字,小心的保護着自己那幼小的心靈。
“怪物?”
“我是怪物嗎?”
“不——不——我不是——我不是!”
司空念兩隻眼睛緊緊盯着眼前的手掌,另一隻手卻是撐着地面一點一點的向後挪着,直至到了牀鋪邊,退無可退。
“小七!”
賀永元大聲的呼叫着司空唸的名字,奈何司空念竟是沒有聽到一般,開始向後退去,那恍惚的眼神,驚懼的神情,無不昭示着此刻他的內心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賀永元很想去安撫他,但是司空念退到牀鋪邊上後竟是用雙手將自己的頭抱住,隨時都可能崩潰。
“大哥?”
蔚英豪看向賀永元,賀永元搖了搖頭,示意不要輕舉妄動,正在此時,只見一道白光忽然在房中閃現,羽彤從中走了出來,神情竟是從未有過的凝重,又是一道白光閃現,出來的正是柳楊。
羽彤走至萬陽身旁,彎腰屈身試了試萬陽的氣息,發現氣息平穩無恙,只是深度昏迷而已,應該沒有大礙,這才放下心來,擡頭看向司空念那裏,見他竟是雙手抱頭縮成一團,彷彿喪失了神魂一般。
羽彤皺眉,再看向柳楊,柳楊此時正用手撫摸着司空唸的頭,一股股青色氣流攜帶着晶瑩光點不住的從柳楊的身上涌入司空念體內,許久之後,柳楊撤去手掌,對着羽彤搖了搖頭,說道:
“你先帶萬陽去歐陽師妹那裏看看,我將這小傢伙帶到何老那裏,看看他有什麼辦法說法,回頭再跟你詳細說說。”
羽彤點點頭,抱起萬陽便是白光閃耀,已是不知所蹤。
柳楊扶起司空念,對着剩餘幾個小孩說道:“你們先去喫早飯吧,若是錯過了,便向三娘討些喫的,便說是我的話讓你們去的,這小傢伙我先帶走了。”
說罷,心念一起,飄渺仙蹤發動,一陣白光搖曳,光芒綻放,衆人睜開眼睛之時,他的身影已是不知所蹤。
“我們該怎麼辦?”聶遠同問向大哥賀永元。
“先填飽肚子再說!”
賀永元神色一凝,小手一招,率先出了宿舍。
※※※
此時在那飄渺宮主峯縹緲峯上的飄渺仙宮之中,六脈首座竟是齊聚於此,只見趙滄嵐、蘇怡、上官雪、百里風揚、青弈、左丘林站成一排,六人都是神情凝重,在他們面前正站着六個年輕人,分別是六脈座下之中修爲高深的弟子:畢塵、顧紫萱、古華、單文彬、徐勵、慕容妙菡。
“是,弟子定當謹遵師命!”畢塵躬身領命。
說罷,其餘五脈首座紛紛上前與自己的得意弟子又是一番囑咐,只過得一炷香時間,這纔在趙滄嵐的催促下出了飄渺仙宮。
六個年輕人並排走在一起,相互之間卻是甚少言語,適才掌門趙滄嵐說由畢塵全權負責發號施令,但同爲六脈最爲傑出的弟子,其他五人心中自然都是有那麼一些不服氣的,雖說都是同門師兄弟,彼此雖無敵意,但傲氣自然是有的,若是畢塵不能拿出讓其他五人服氣的修爲,只怕這次下山探查卻是不會那麼順利了。
“都是同門,有這必要嗎?”
畢塵心中苦笑,對於其他五人心中所想,多多少少的自然是知道的,況且他是趙滄嵐精心培養的弟子,乃是作爲下一任宮主掌門來培養的,趙滄嵐將除了將一身本領盡皆傳授,更是將一派掌門經驗、御下的權利之道也一併傳給了他。此時只不過看了幾眼身旁的幾個師弟、師妹便是對他們心中所想了然於胸。
“雖沒有必要,亦不得不爲之!”
畢塵心中計較一定,卻是微微一笑,說道:“各位師弟、師妹,此番下山還望各位鼎力相助,我畢塵必當感激不盡!”
顧紫萱冷哼一聲,對於縹緲峯這一脈一貫的勾心鬥角、阿諛作秀這套卻是很不感冒,右手一引,飄渺劍訣劍勢一起,背後仙劍驚鴻輕顫,“嗡”的一聲,劍光一閃,已是飄在當空,顧紫萱一聲輕喝,終身一躍,已是踏於仙劍之上,竟是招呼也不打上一聲,便是御劍走了,只在空中留下一抹白衣倩影。
畢塵苦笑一聲,神色頗爲尷尬。
“呵呵,顧師妹卻是不善表達,並非是怠慢了師兄,”單文彬對着畢塵微微拱手,說道:“還望師兄不要見怪!”
畢塵搖了搖頭,說道:“顧師妹乃是真性情,想到做到,不似我這般客套做作,倒是顯得下乘了。”
單文彬微微一笑,不再多說,擡手向着身旁的幾人拱拱手,說道:“單某先行一步!”說罷,將手中摺扇往空中一拋,那摺扇在空中豁然放大,單文彬也是一躍便是踏於摺扇之上,對着衆人再次拱手,遁光一起,追着顧紫萱去了。
“呵呵,幾位師弟、師妹請了。”畢塵向着古華、徐勵、慕容妙菡一拱手,便是從面前虛空之中抓出一把劍來,劍身呈現青紫之色,其上青光流轉,仙氣盎然。
“虛空藏兵!”
古華、徐勵、慕容妙菡紛紛臉上呈現出驚愕之色,這纔對畢塵收起了小覷之意。
畢塵將手中仙劍往空中一拋,劍光流轉,只繞着他飛了數圈,這才停在他的面前,畢塵微微踏出一步,頓時人影飄忽不定,只在瞬間便是站立在了仙劍之上,再是青光一閃即逝,畢塵已是不知所蹤。
“想不到畢塵師侄的修爲已是到了如此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