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只爲她偏愛 >第二十八章 內谷來人
    月明星稀,已是夜深人靜,此時盤膝坐在牀上的兩個孩子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進入忘我之境。

    賀永元無奈的睜開了眼睛,看着空空的宿舍,頗有些興趣索然,再看了一眼對面的萬陽,見他也是一般無法專心修煉,便對着他一輕輕笑,頗有些自嘲之意,又看了看那四張空牀,一股黯然之感升起,微微一嘆:

    “原來沒有蔚英豪他們幾個在,這裏竟是如此冷清。”

    最後又看向最裏面的那張牀,牀鋪之上,司空念盤膝坐於其上,雙眸緊閉,雙手也是擺成的修煉的手印,對於外界絲毫沒有察覺的樣子,在他的身上更是有着一圈一圈的稀薄氣流自上而下旋轉,循壞往復,無止無休。

    司空念已然是進入忘我之境,而且還是那種深度的忘我之境。

    賀永元對着萬陽打了個手勢,示意他過來,萬陽不明白大哥又有什麼鬼點子,只得起身坐到了他的牀邊。

    “老三、老四、老五、老六,他們四個走了,這宿舍之中一下子冷清了許多,大哥是有些不習慣呀。”

    賀永元一邊小聲說道,一邊又指着司空念,說道:“小七還在爲他們四個的離開耿耿於懷,那天傷了你只怕也是難以釋懷,因而這半個月來也是對你有些生分,只如着魔一樣瘋狂修煉,一刻也不曾休息過,這樣下去只怕會鬧出病來。”

    “我們七人結拜,那便一生一世都是好兄弟,儘管老三他們四個離開了,我依舊當他們是兄弟,等到哪天我離開溪谷之後,依舊是要去尋他們的。”

    說道這裏,賀永元又看向司空念,說道:“小七那裏還需要你去安慰一番,一日不消解他心中芥蒂,一日便是形同路人。”

    萬陽點頭,說道:“我從來沒有責怪過他。”

    “我知道的,你性情與我一般灑脫不羈,沒有什麼事是放不下的,但是小七不同,他還小,很多事情認識不夠,容易爲這些事情懷疑自己有什麼與衆不同,也容易產生心理障礙。”

    賀永元說完,拍了拍萬陽的肩膀,示意他回去休息,萬陽會心一笑,對賀永元打了個放心的手勢,便回到自己牀上睡下了。

    一夜無話,到得第二日清晨,賀永元和萬陽同時甦醒過來,卻是沒有看到司空唸的身影。

    “難道昨夜我們兩個的談話被他聽到了?”

    萬陽臉色一凝,神情有些慌亂。

    “應該不是!”

    賀永元皺眉思索了片刻,說道:“應該是小七起早了,卻是沒有叫我們。”

    萬陽一聽,臉色有些難看了,進而是有些生氣了,說道:“他這是幾個意思!我一點都不曾責備他,更不曾怠慢於他,卻是如此將我們這些兄長不放在眼裏!”

    “先別發火,等洗漱完畢,出去看看便知。”

    二人各自拖出牀底下昨日入睡前就打滿水的木桶,簡單的一番洗漱,便是出了宿舍,只往食堂方向趕去。

    二人進入食堂,裏面早已排成了長隊,二人東張西望,卻是找不到司空唸的身影。

    “他難道已經喫完了?這得有多早啊!”

    萬陽隨口一說,賀永元卻是聽在心裏,說道:“等下去私塾那裏找找,看看在不在。”

    二人等了許久,終於是打到早飯,隨便找了個角落,幾口喫完便往私塾趕去,老遠便是看到有個瘦弱身影盤坐在私塾左邊空地之上,神情卻是有些木然。

    明明還有着空位不坐,卻是坐到地上去,私塾中那些已到的學生們都是看着有些好奇,卻是沒有一個人上前去詢問。講臺之上,宇文宏纔看着那孤立的身影,便如同一根羸弱的小草,分外讓人可憐,心中雖有不忍,卻是沒有什麼動作,柳楊、羽彤早有交代,因爲何老的死、萬陽的受傷、四個同伴的離開,已是給他心裏留下陰影,他心中一直在自責,這種事情只能由他自己悟透,外人很難幫上什麼忙。

    司空念呆呆的擡頭看着私塾屋頂,很長時間都是眨都不眨一下,直至眼睛腫脹難受,正想着揉一揉眼睛,自己的肩旁上卻是被人拍了一下。

    “小七,想哭就哭出來吧,有大哥、二哥在,不丟人的。”

    賀永元的聲音在他背後想起,隨後又是一條胳膊拍在了他另一個肩膀上。

    “小七,我們是兄弟,也是家人。”

    聽見“家人”兩個字,司空念身體不禁顫抖了一下,這才緩緩轉過身子,只見他已是滿眼通紅,不過半月時間,司空唸的身形已經消瘦到了這種程度。

    彷彿壓抑許久的情感終於能夠釋放,司空念一下子撲在萬陽懷中,豪豪大哭起來。

    “老三、老四、老五、老六他們雖然離開了,但我們還是一家人!”

    此時站在講臺之上的宇文宏才,看着這幾個兄弟溫馨畫面,也是展顏一笑,心道:“總算是過去了。”

    經過這番深入交流,司空念心中芥蒂盡去,兄弟三人盡釋前嫌,又是恢復如初,像同往常一樣和睦,不,應該說是越加的增進兄弟之情,從此以後再不分彼此。

    溪谷生活也終於是平靜下來,每日間都是過得十分井然有序。

    上午聽課,然後去柴房砍柴修煉飄渺劍訣,晚上回歸宿舍打坐修煉飄渺仙訣的基本入門總綱,雖有些艱苦,但是十分充實。

    如此這般,不知不覺間半年便是過去了。

    這日,柴房之中,賀永元挺腰落馬,擺了個馬步,雙手掄起一柄短斧,深呼一口氣,然後大喝一聲:

    “開——”

    便是劈向地上的一段礫木,只見斧光閃耀,斧刃之上更是憑空出現了一道彎月狀白色的氣流,那劈出的斧刃竟是如此之快,直至切開空氣之時已是產生了音爆之聲。

    一道弧光閃現,又是轉瞬即逝,只聽“噔”的一聲,地上那截樹立的礫木便是分作兩半。

    “哈哈哈——”

    賀永元猖狂大笑,大聲叫道:“小爺果然是天才,哈哈哈,不過半年時間就把這該死的爛木頭劈開了,小爺是天才啊——”

    卻見得司空念在一旁撅了噘嘴,默不作聲的拾起一段礫木,往空中一拋,然後一掌劈出,只聽見“嘭”的一聲,那段礫木竟是被從中擊斷。

    萬陽看了賀永元一眼,嘿嘿一笑,說道:“大哥用半年時間,也只是用斧頭將礫木劈作兩半,小七可是僅憑肉掌就將礫木劈作兩截,大哥若是天才,那小七又是怎麼說?”

    賀永元用殺人一般的眼神狠狠瞪了萬陽幾眼,說道:“小七那還能算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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