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俊義搖頭:“你一個弱女子如何救得了。”
“奴家以前在梁中書府上待過些日子。”李瓶兒暗暗心裏計劃着,又道:“容奴家回去仔細想想。”
她也不等盧俊義搭話,轉身離開了大牢。
燕青此時纔開口:“她不像在說假話。”
盧俊義搖了搖頭,不太信這個女子能將他救出去。
李瓶兒並不是多聰明的一個人,但是還真被她絞盡腦汁想出了一個辦法。
她以前在樑子美府上待過不短時間,對府裏的情況很清楚,只要設法進入樑子美府上,將提前準備好的提人文書,偷偷蓋上府尹的印章,再拿去大牢裏提人就可以了。
但是她可以設法偷蓋印章,卻沒有幫手拿着公文去牢裏提人。
李瓶兒將目光落在了城裏的乞丐身上,她花銀子請了兩名乞丐來扮官差,到時候由他們拿着公文,去牢裏提了盧俊義和燕青送出城。
兩名乞丐本就是到處流浪乞討的人,做了這件事每人有十兩銀子拿,只要換個地方就可以過上好日子,一咬牙也應下了這件事。
李瓶兒寫了公文藏在身上,來到了樑子美的府門前。
“你是李瓶兒姑娘?怎麼來了大名府?”
守門的護衛一眼就認出她了。
李瓶兒道:“路過大名府,想起府裏的姐妹,特來看看她們。”
守衛急忙進府稟報。
不多時她就被請了進去,姐妹沒看到,反而見到了樑子美。
李瓶兒本是樑子美買的小妾,他的夫人是蔡京的女兒,妒心極重,李瓶兒進門後被當成了使喚丫鬟,樑子美根本不敢碰她,最後樑子美不得不將她送人。
樑子美知道李瓶兒來了,往日的心思又被勾起,直接命人將她引到了書房裏。
樑子美心裏癢,卻又不敢強迫李瓶兒,除非她自願,否則李瓶兒回去一告狀,他沒辦法跟花公公交代。
李瓶兒看破了樑子美的心思,坐在書房裏跟樑子美虛以爲蛇,只等着樑子美有事離開片刻,她就可以尋機偷蓋了印章。
樑子美見李瓶兒不準備走,心裏覺得有戲,便道:“臨近午時了,我這就吩咐人給瓶兒姑娘準備酒席如何?”
李瓶兒頷首道:“如此就打擾府尹大人了。”
樑子美欣然離開。
李瓶兒飛快的來到桌前,展開寫好的公文,將桌前大名府尹的大印蓋了上去。
李瓶兒見印籤無誤,收起文書坐回原位。
樑子美吩咐人準備宴席回來時,李瓶兒起身施了一福:“奴家差點忘記,公公讓奴家儘快去清河縣,午後就要動身,這頓宴席......”
樑子美心裏一涼,煮熟的鴨子就要飛了,但是他也只得放李瓶兒離開。
李瓶兒臨走還不忘輕聲道:“待奴家與花公公從清河縣回來,再陪府尹大人痛飲。”
她畫了一張大餅給樑子美,樑子美笑盈盈的送她出了門。
李瓶兒邁着急促的小碎步找到兩名乞丐,讓他們換上衣服,帶着公文直接去了大牢,她自己則徑直出城去約定的地點等待。
不多時。
盧俊義和燕青被兩名乞丐僞裝成的差人帶了出來。
兩人此時還在懵逼中,當手上的枷鎖打開後,他們才確信真的得救了。
李瓶兒將約定的銀兩給了兩名乞丐,讓他們儘快離開大名府,隨便去哪裏。
兩名乞丐自是不願多留,匆忙離開。
“樑子美很快就會發現,你們有沒有藏身之處?”
盧俊義點了點頭道:“跟我來吧!”
三人一路向西,行出十餘里地,進入了一個莊子。
盧俊義將李瓶兒安置好,說道:“先在這裏躲過風聲,咱們再設法去找林師弟。”
“多謝師兄!”
“應該謝弟妹纔對。”
盧俊義從李瓶兒口中得知事情經過,不得不佩服她的大膽。
只要有一步失誤,李瓶兒自己也得搭進去。
清水村。
賈雲萍從最開始的野心勃勃,成了事事都要操勞的家庭主婦。
她每次忙完手裏的事,就坐在牀頭抱怨。
今日她如往常那般又在碎碎念,突然林沖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賈雲萍急忙檢查,發現林沖又沒了動靜,她不由的嘆了口氣:“村外最近一直有禁軍隊伍經過,連續好些天了,據說又要與遼國開戰了。”
林沖的手指又動了動。
賈雲萍驚喜的發現只要每天與林沖說話,說到某些事情的時候,他就會有反應,於是她便更加碎碎念起來,但凡有空就會與林沖說上幾句話。
這一日,賈雲萍給林沖擦身體時,發現他又有了反應,而且比往常更加明顯,於是陪在林沖身邊說了一整晚的話。
某晚,賈雲萍說的困了,也累了,便趴着睡了過去,當她醒來時,發現林沖不見了,急忙跑出房間,看到林沖站在院子裏,她眼含淚花的走上前道:“你,你醒了?”
林沖並不認識賈雲萍,只以爲是她救了自己。
“我睡了多久?”
賈雲萍磕巴道:“大,大概一個月吧!”
林沖心中一驚,一睡就是一個月,神行符是毀了,還是被李瓶兒拿走了?
他搖了搖頭,李瓶兒拿走也是無用,很大可能是毀了。
“多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不知娘子貴姓?這裏又是哪裏?”
賈雲萍心中一緊:“姓,姓賈,你可以叫奴家芸娘,這裏是大名府的清水村。”
她似是忘了將林沖弄到這裏來的初衷。
林沖掃視着這處寧靜的小院子,點了點頭:“我叫林沖,是梁山的土匪,你以後若有難處可以去梁山找我。”
“你,你要走嗎?”賈雲萍照顧林沖這麼多時日,竟對他生出了些不捨。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林沖道。
“奴家做飯去,你喫過再走吧!”
賈雲萍轉身回了房,她不敢將自己的身份告訴林沖。
如果林沖知道她是盧俊義的妻子,以及她對盧俊義做過的事,肯定會大發雷霆。
她只能用個假名字騙一下林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