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已經被鳳凰社成員救下的克里斯蒂殺死一名食死徒後,看了一眼亞力克西斯,衝不遠處保護着哈利的盧平高聲喊道。
她不知道亞力克西斯喝了什麼,但顯然,渾身打擺子,甚至根本收束不住魔咒,連續擊中幾名友軍的情況,不是正常現象。
她知道亞力克西斯一直在研究花花草草,想來喝的就是他的研究成果。
盧平擡頭朝亞力克西斯那邊看了一眼,此時亞力克西斯已經開始無差別攻擊了,凡是出現在他周圍,被他所感知到的生物,他都會胡亂甩出一道魔咒,有時候是殺戮咒,有時候是鑽心咒,有時候是漂浮咒,甚至有時候是毫無作用的清潔咒。
亞力克西斯這種錯亂的攻擊給了伏地魔反擊的機會。
好在亞力克西斯本能還在,他依靠靈敏的反應,每每總能險之又險地躲開伏地魔的攻擊。
但這種情況必然不能長久。
“聽着,哈利,跟着弗立維往外面跑,不要回頭。”
盧平把哈利塞給旁邊不遠的弗立維教授,朝着亞力克西斯跑去。
他僅僅跑了兩步,就停下了腳步。
而此時,他身後的弗立維纔剛剛拉着哈利,開始準備往外面撤退。
“快跑!”
盧平看着亞力克西斯的動作,臉色都變了,他扭頭衝着弗立維大聲喊道。
盧平的聲音引起了附近巫師們的注意,他們往亞力克西斯那邊瞥了一眼,隨後紛紛臉色大變,顧不得打架,趕緊四散奔逃。
此時,墓地中心,湯姆·裏德爾的墓碑旁,亞力克西斯突然停住身形,不再利用敏銳發達的運動神經躲避伏地魔,他張開雙臂,渾身顫抖着,雙手高高舉起。
他手裏的接骨木魔杖如同指揮家手中的指揮棒,優雅地來回舞動,周圍的幽藍色火焰隨着他的舞動來回跳躍,火焰猛烈地升騰而起。
不光是火遁護身,還有之前的厲火咒,火焰熊熊……之前他使用過的魔咒,所有火焰都被他納入指揮體系。
火焰扭動着,迎風暴漲,肆無忌憚地向四周蔓延。
幽藍色,橘紅色,淡黃色……各種各樣顏色的火焰彼此交織着,扭曲摻雜在一起,瘋狂的吞噬着周圍的一切。
整個墓地,瞬間化爲一片火海。亞力克西斯站在火海之中,好像火神一樣,指揮着火焰,對着周圍的一切無差別攻擊着。
他的頭髮開始被高溫烤得捲曲,他身上的風衣受不了高溫,開始蜷縮。
在他對面的伏地魔擡起手想要遮擋住高溫,但這是徒勞的,他身上嶄新的袍子甚至被燒出一個個窟窿來。
火焰最終盤旋着,匯聚在一起,形成一道通天徹地的火柱,它們像龍捲風一樣,扭曲着,將兩個人徹底吞噬
……
山坡後,鳳凰社的人跟少部分食死徒涇渭分明地站在那裏,瞪大眼睛看着不遠處的火柱,面面相覷。
即使站在這裏,他們依舊能感受到墓地裏火柱散發的灼熱,它炙烤着他們的皮膚,傳來陣陣刺痛。
紅豆杉此時已經化爲火樹,稍遠些的樹木也開始燃燒,彷彿天地間只剩下火,再無其他。
強烈的溫差帶來了熱風,風裹挾着飛灰向四外擴散。
轟隆隆————
火柱裏傳來一陣聲響,伴隨着輕微的爆炸聲,一大堆東西散落出來,堆成小山,又迅速被火焰吞噬。
這是一條鍍金的鏈子,由一顆顆米粒大小的珠子穿成,精緻的金屬材質被高溫炙烤得有些變形。
熱風還在擴散,一塊反射着金光的橢圓形器物貼着地面,滾到哈利腳下。
哈利擡起胳膊遮住臉頰,費力地彎腰撿起它。
那是一塊金色的懷錶。
哈利按動機關,也許是高溫破壞了懷錶的內部結構,蓋子並沒有打開。
他用力掰了掰,蓋子被掰開,露出精緻的錶盤。
懷錶蓋子上,鑲嵌着一張照片,照片被分成七個格子,六個圍在周圍。
鄧布利多,盧平,布萊克,詹姆,以及最中央的亞力克西斯。
哈利只認識這五個。
熱風再次刮來,微微翹起泛黃的照片飛到空中,哈利伸手去夠,卻沒有夠到。
照片捲曲着,騰地燃起火焰。
相片上一個個人物微笑着,被火舌吞噬。
最終,相片化爲一堆灰燼,被熱風吹散。
“亞力克西斯!”
哈利打了個寒顫,攥着懷錶,帶着哭腔喊道
“亞力克西斯先生!”
遠處,火柱開始縮小,先是幽藍色,然後是橘紅色,最終迴歸正常。
盧平一把抱住要跑過去的哈利,死死地抱住,他望着殘存的火焰,瞪大眼睛,希望從裏面走出來一個人。
但是,沒有。
火焰的廢墟中,除了堆成山的物品上,積累着一層厚厚的灰燼外,只有躺在墳墓坑裏的焦屍。
一陣風吹過,灰燼洋洋灑灑地衝天而起,露出底下的東西。
那裏有加隆,有金器,銀早已滲入地下,書籍跟紙張或羊皮紙已經化爲灰燼,被風吹走,一起化爲灰燼的,還有木頭。
剩下的就只是被燒的變形的金器,以及一堆七扭八歪的玻璃質,好像某個想象力突破天際的藝術家創作的藝術品。
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白地,一時間無法反應過來。
“抓住他們!”
穆迪最先回過神來,他大叫一聲,撲向身旁的食死徒。
其他成員被他的喊聲喚回來,有的跟着撲向食死徒,有的則怔怔的朝墓地走去。
伏地魔已經死了,殘存的食死徒根本無力反抗。
從這方面講,亞力克西斯的判斷出現了錯誤,他深知一種思想的可怕——如果不消滅伏地魔的思想,即使伏地魔死了,他也會以另一種方式復活,他通曉不少高深的道理,但他不明白人心。
伏地魔死了,食死徒的戰鬥力直線下降,很快被打的潰不成軍,死的死,被擒的被擒。
但食死徒們如何,跟哈利、克里斯蒂、盧平以及弗立維已經沒什麼太大關係了。
他們圍在那堆被火焰灼燒過後殘存的破爛堆周圍,無言以對。
哈利已經開始啜泣,其他人也通紅了眼眶。克里斯蒂則嚎啕大哭,她跪在地上,瘋狂地扒拉着破爛,想要把亞力克西斯從裏面挖出來。
高溫立刻將她的手燙紅,起泡,然後潰爛。
但她顧不得了,她只想把亞力克西斯從裏面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