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廷看着她一連串的動作,在心裏“嘖”了一下,頗爲可惜的想:突然這麼乖做什麼?
不過他還是起身,去倒了一杯涼水,“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心裏的火熱消減了許多,但身體的熱度猶存。
他尋思着,要不要回去衝個涼水再過來。
“晏廷?”
耳邊想起一聲怯生生的呼喚,晏廷身體一僵,暗罵了一句“去它媽的”,轉身就大步走到病牀邊,按住某個不知死活的小東西,俯身以吻封緘。
不明白自己爲什麼又被親了,林落也還是乖乖的張開嘴,任由壓在身上的人攻城掠地,攫取自己所有的津夜和呼吸。
……
“默少,念在我爲林家鞍前馬後這麼多年的份上,求您放過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家裏離了我,可怎麼活啊。”
四十多歲的男人,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饒,可坐在上首的少年,始終無動於衷。
周遭坐着的所有人,於心不忍的撇開頭,不去看男人的模樣,但無一人爲他求情。
大約是看夠了,也聽夠了,林默啓脣,慢慢道:“如果不是念在你勞苦功高的份上,我根本不會給你見到我的機會。”
說着,他叫來人,“拖下去,處理乾淨點。”
一句話,就決定了男人的生死。
周遭的人嚇了一跳,這就處理掉了?
坐在人羣中的蘭溪,緊緊的捏着手指,欲言又止。
林默沒有看她一眼,但眼角餘光察覺到她的表情,便問:“蘭溪小姐是有什麼話要說嗎?”
一時間,大廳裏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穿着裙子,打扮頗爲知性的蘭溪身上。
曾經教了林默差不多一年的時間,蘭溪一直以爲自己還算是瞭解他的,但是今時今日,蘭溪突然發現,眼前這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那般陌生。
她完全不明白,那個清清淡淡的少年,何時變成了這副殺伐果斷,冷心冷情的模樣。
“蘭溪小姐?”久久沒有得到回答,林默眉頭微蹙,沉聲喚了她一聲。
被這一聲驚的驟然回過神,蘭溪略顯驚慌的站起身,尷尬道:“抱歉,默少,我剛剛在想事情,有點兒走神了。”
曾經的老師坐在自己的下手,對着自己用敬語,甚至卑躬屈膝,林默有點兒不習慣,但是大廳裏這麼多人,他沒有辦法做什麼,說什麼,只得擡手,示意蘭溪坐下。
“都是小事,蘭溪小姐不必如此。”
或許是察覺到自己的舉動太惹眼,蘭溪便坐下了。
林默又把剛剛的問題,問了一遍。
蘭溪委婉的答:“我是覺得,剛剛那人犯的罪,是不是罪不至死?他家裏的人沒了他,以後的生活可要怎麼過。”
林默勾脣笑了一下,那笑容,與林落何其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