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修士中就響起一陣譁然。
陳嘉喜那,更是呼吸急促,內心浮現茫然。
而在陸雲身後的周德坤,更是全身劇震,腦瓜子嗡嗡的。
在這一瞬,他猛然間明悟了,知曉了爲何自己至今無法成爲紫爐。
“因歲月的流逝,我見到了太多的旁人丹道,被牽絲干擾,忘了自己曾經執着追尋的路。
一心不堅,何以堅天下!”
紫羅老祖與那中年美婦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目中的凝重。
唯獨那紅臉的老者,此刻仍舊閉着雙眼,沒有睜開。
青羅宗修士議論聲迴盪不息,陸雲的幾番言語,幾乎讓此地所有修士內心大震。
“你……”
陳嘉喜面色蒼白,身旁的李一鳴亦是呼吸急促。
“自身不變,包容千變萬化,任由日月滄桑,任由天地變幻,萬水千山,丹心常在。
只因心之萬變,纔是真正的丹方,只因自身不變,纔是我之丹爐!
以身爲爐,以心爲方,煉內可煉身成仙,煉外可煉無盡丹道,內外交融,可煉天地萬物爲丹。
此丹,即爲天!此丹,即爲地!此丹,即爲世界!
這,便是陸某的丹道!”
陸雲袖袍一揮,聲音迴盪周遭,轟鳴滔天,宛若天威。
而在聲音傳出的剎那,紫羅老祖身邊的那位紅臉老者,驀然間睜開了雙目,深深的望着陸雲。
此地所有的青羅宗修士,亦是齊齊的凝望着陸雲,周遭一片死寂,每個人的雙眼內,都露出了無盡的奇異光芒。
周德坤更是神色激動,怔怔的望着陸雲。
此刻,他的內心再沒有半點不服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慷慨激昂之感,更有深深的自豪。
只因這陸雲,屬於丹東一脈。
他已徹底打定了主意,待回到了丹東一脈,定要相助陸雲完全的融入到主爐之中!
他甚至可以斷言,此次陸雲在此地的言語,定將會在不久後,傳遍整片南域的丹修之中。
陳嘉喜此時面色蒼白,宛如失了神,那一旁的李一鳴更是大汗淋漓,似在喃喃自語。
而唯有他自己知曉,他此刻喃喃的,正是陸雲方纔的言語,宛如字字烙印在心中。
寂靜,死寂。
整片廣場上,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中,所有人皆被陸雲的言語,徹徹底底的震撼。
“此子……未來不可限量!”
此時浮現在了紫羅老祖等三個修士的腦海中,唯有此言。
他們望着陸雲,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簡直是一派胡言!”
就周遭寂靜之際,陳嘉喜那尖銳的聲音忽的傳出,他整個人更是猛然跳起,直奔高臺而去,站在了陸雲的面前。
此時的陳嘉喜,雙目血紅一片,死死的盯着陸雲,已然是惱羞成怒。
“無恥小輩,牙尖嘴利!”
“若言語幾句就可煉丹,那凡人皆可話語成丹。
陳某修行丹道多年,銘記十萬草木,知曉八十萬伴生變化,你這取巧成丹東主爐的小輩,不過是個小小丹師!
在這方面,你可敢跟陳某再比!”
這就宛如被扇了耳光,宛如刀刺心口,身爲丹師,此事對他打擊可謂極大。
“哦,你要如何比。”
陸雲淡漠的望着陳嘉喜,目中寒芒流露,對這陳嘉喜,他打算直接碾壓。
“就比你我二人的草木造詣!”
陳嘉喜驀然開口,死死的盯着陸雲。
他斷定這陸雲取巧成爲主爐,又是這般年紀,其在草木上的造詣,就算是從孃胎裏開始接觸,也絕對無法與自己多年的沉浸相比。
草木造詣,正是他極爲自信之處,雖說於宗門內超越他的人很多,可他堅信,區區一個逞口舌之利的丹師,自己定能輕易勝之。
說着,他大袖一揮,當刻便有兩段黑色的枯木,從他的儲物袋內飛出。
“逢春枯木!”
周德坤目光一凝,猛然望向那兩段枯木。
“正是遠古丹道遺留之寶,逢春枯木!”
陳嘉喜傲然說道,拿起其中一段放在了手掌上。
“陸大師應是不識此物,就讓陳某說於你聽聽。
此物存世不多,並非天然所生,遠古時期如何鍛造早已成爲懸疑,此物作用諸多,但最爲顯赫的一個作用,便是因其年代久遠,曾被稱爲萬草之祖!
故其內,如同蘊含了遠古以來絕大多數的草木萬般變化,故而我輩丹師,只需手持此物,將所知曉的一切草木變化,化作靈識融入此木,便可讓此木逢春,開出枝芽!
草木造詣越高,則此木生出的新芽越多,便以此來驗證你我,到底誰掌握的草木造詣最多!”
陳嘉喜緩緩開口,這逢春枯木於他而言,也只有這兩段,還是曾經機緣巧所獲得的,一直被他引爲至寶。
此時也是被逼急了,爲了日後的威名赫赫,這才取出,與陸雲比試。
陸雲面色平靜,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這逢春枯木,他也曾在典籍上見過,作用奇妙,玄之又玄,不過此物還有一個更大的作用,那便是增加成丹率。
任何丹藥,只要加入一根逢春枯木,雖不是必然十成,卻也會大大的提高成丹概率。
陸雲沒有半點遲疑,袖袍輕揮,另一根逢春枯木便出現在了手中。
他低頭望去,內心略微可惜,這段逢春枯木,還是小了些,只有手指的長短而已。
“陸大師,可以開始麼嗎!”
陳嘉喜早已是迫不及待了,他要以此來碾壓陸雲,此時陰森森的開口。
周遭的青羅宗衆人,亦是紛紛凝神的觀望。
此次的丹講,於他們而言,可謂收穫極大,那韓貝也在人羣中,不時望向陸雲。
周德坤心中有些焦慮,他雖聽聞陸雲晉升丹師時極爲驚人,但此時也是頗爲擔心。
而周德坤的這幅表情,落入陳嘉喜目中,當即讓陳嘉喜內心更爲篤定。
沒等陸雲,陳嘉喜便自行的將腦海中的草木造詣,以神念盡數烙印在了手中的枯木內。
“此木開出一芽,即爲十萬草木造詣,第二芽,則爲二十萬草木變化,陸大師可要仔細些。”